林敬之回到客栈,稍等了半刻,就见玉姨娘与杨威二人领着几个布衣店的伙计走了回来,吩咐几个伙计把衣物放下,林敬之连忙把二人叫到了屋中,并把胡娇奴告诉他的事情,讲了一遍。
闻听张少杰果然跟来了,而且身边带着不少好手,与几百名田府护卫,玉姨娘大惊,现在洪峰不在身边,她与杨威二人带着几十名护卫,绝对不是人家的对手,“二爷,事不宜迟,我们快点赶路吧。”
“嗯!”林敬之应了一声,与玉姨娘来到小院,一人挑了一件厚实的棉布长袍套在了身上,“杨威,昨夜一战,暗卫损失有多大?”
“回二爷,因为昨夜奴才们在洪大侠的带领下打了对方个措手不及,而且那伙人没什么武艺,所以并没有人死亡,只有一个重伤的,右臂被长枪刺穿,除此之外,还有八人受了轻伤。”杨威回道。
“把那名受了重伤的暗卫留在客栈,让其好好调养,受了轻伤的仔细包扎一下,继续赶路。”林敬之想了想,开口吩咐,现在张少杰一方足有数百人,他这边可不能轻易减员,杨威应了一声,就下去按排了。
等林敬之与玉姨娘牵着马出了北城门,杨威与几十名暗卫跟了上来,其中一个暗卫望着天边眉头紧皱,最终还是大着胆子越众而出,单膝跪在了刚刚翻上马背的林敬之面前,“二爷,奴才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林敬之刚待挥鞭赶路,又将抬起的右手放了下来,疑惑的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是。”那名暗卫应了一声,然后用手一指北方遥远的天际,开口道:“二爷,奴才从小在中原这一带长大,对这里的气候环境比较熟悉,您看,从北方快速飘来的那一大片乌云很黑,说明风势很大,而且云彩较厚,奴才以为等不到天黑,就有可能下雪。”
要下雪?
林敬之闻言眉头一皱,现在这里的温度就已经很低了,如果再下一场雪,还不得把人给冻死呀!
“杨威,暗卫们可都领到棉衣了?”不论下不下雪,他都必须得去京城面圣,而且得快一些。
“回二爷,都拿到了。”
“好,那我们出发!”挥手让那名暗卫让开道路,林敬之扬起马鞭,在马臀上狠抽了一记,白马吃痛下,撒开四蹄,向北方疾奔而去。
玉姨娘骑着黑马,后来居上,她要跑在最前边,保护书生相公。杨威骑着马,紧跟在林敬之的身后,其余暗卫离的较远一些。
那名暗卫猜测的不错,大约到了申时末,那片乌云已是飘到了众人的头顶上,狂风呼啸,温度骤降,虽然在小城里添加了衣衫,但林敬之还是打起了哆嗦,全身上下也只有戴着手套的双手,感觉不到寒冷。
大约又跑出去五十余丈,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林敬之一提马僵,停了下来,偏过头望向杨威问道:“这里有两条路,哪条离京城近一些?”
“下雪了。”杨威还未答话,玉姨娘突然插声说了一句,林敬之仰起头,果然见大片大片的雪花自天空落下。
“回二爷,走右边这条路会近一些。”杨威答道。
“好,那我们就走右边这一条。”林敬之怕全公公先到了京城,会在皇上面前说些过激的话语,逼反了田机,那对林府可是大大的不妙,自然要快马加鞭,尽快的追上去。
“谁?”林敬之刚扬起马鞭,想要接着赶路,玉姨娘却突然一声娇喝,随后掌心一拍马背,腾起了三尺多高,右后一甩,三枚钢针已是射入了路旁的树林当中。
“啊”树林内一声惨呼,随即‘扑通’一声,好似有一件重物从树上掉下来,砸在了地面上。
“奴才去看看。”一名暗卫翻身下马,小心翼翼的摸进了树林,不一会,就从树林中拖出来一具尸体。
见暗卫平安的走了回来,玉姨娘等人紧张的情绪,才放松了下来。
“此人难道是张少杰的眼线?”林敬之心中一惊。
这么大冷的天,没人会吃饱了撑的隐匿在树林之中,而且看其穿着紧身衣,腰挎钢刀,也不像是个荒山猎人。
玉姨娘跳下马背,围着尸体转了两圈,附和道:“婢妾也觉着此人应当是田机派来的刺客。”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明张少杰早就赶到了吴定城,只是不知道我们落脚的地方,这才提前在官道的岔路口埋下眼线,好弄清楚我们的去向。”杨威是暗卫头领,对埋伏,暗杀,跟踪,颇有些经验,推测的很有道理。
林敬之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玉姨娘摆了摆手,示意那名护卫又将尸体拖进了树林,翻身上了马背,“二爷,我们接下来走哪条路?”
“走这条较远的吧。”林敬之指了指左边那条路。暗中埋下的眼线被杀了,张少杰很有可能猜测他会走那条离京城较近的官道。
杨威闻言抱了抱拳头,开口道:“二爷,奴才以为张少杰来到此处,发现眼线被杀,在搞不清楚我们去向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仗着人多,分兵追击,不如我们走到半路,埋伏在树林当中,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此语落地,林敬之心中一凛,这个办法听上去不错,但却是有些大胆了,别说张少杰不一定会分兵,就算是他真的分兵了,自己这边在人数上也不会占优。
“二爷,婢妾也觉着这个办法不错,如果把伏击的时间把握好,就算敌方的人数比我们多一倍,我们也能打赢!”玉姨娘杀伐果断,也是个能拿定主意的人。
“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出发!”林敬之见雪下的越来越大了,这对于伏击一方,无疑是一件大好事。
一扬马鞭,当先飞纵而出。
紧跟着,玉姨娘等人也拍马赶上,众人前边刚走,空中雪花撒下,就湮灭了地面上马蹄的痕迹…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从后边赶来了一众马队,看人数,足有三百余人,几百匹骏马一起飞驰,直把大地都震的轰隆作响,雪下大了,有一些覆在了他们的头上,身上。
来到岔路口,当先那个长相英俊的青年一拉马缰,骤然停下,马儿因为跑了好长时间,鼻尖喷着白色的雾气,等了一会,他见没人出来,将右手的食指蜷曲,放在舌尖处,吹了个响亮的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