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只要我一出现,大概就全都解决了。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开个会大家商量一下,先说我死而复生的事,或者假装失去记忆的事,还是前面抓了人的事。
复杂的先不说,从简单着手,就是要跟着事件走。虽然我还没适应过来,最想停下来想明白。可惜身体偏偏生龙活虎,没有可以退一步的借口。穿越过来除了心里,居然没有其他后遗症。
我说:“还等什么,你前面带路,我跟着你过去。”
小少年看了我一眼,挺惊讶,瞬间又释然了,不知道是怎么说服自己的。
他在前面匆匆忙忙地走,我跟在他身后,剩下那些人都毕恭毕敬,悄悄地跟,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就像敢死队。
这种气氛实在太让人郁闷了,明明什么都没干,所有人看见自己都是苦大仇深。
小少年带着我七拐八拐,终于走到一个大广场。
一群官兵指指点点,“你瞧,活生生一只骚狐狸。”
“怪不得刚到东临国,就有那么多人想要他。”一声声不堪入耳的淫笑和漫骂。
再看那人,卓立人群,白色的衣衫上满是血迹,却还依着墙,不要命地浅笑,光凭一副美到惹人嫉妒的脸,就够能招祸的了。
死到临头还有那份闲暇,根本就是嫌自己命长。
小少年脚都没停,直接向场子中央冲过去,发狠了去推前面的官兵,“你们也就仗着林师兄重伤未愈,有能耐等他伤好了再说。”
官兵顿时恼怒,抬起了手中的剑。
我一瞥之下,刚好看见小少年口中那林师兄,细长的狐狸眼眯起来,凌厉的寒光冷得让人寒战。真想看看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可惜在此之前,我已经呼声出口,我说:“等等。”
官兵抬眼看我,一副很惊讶的神态。
但凡今天看见我的人,都会瞬间傻眼,这个我到是习惯了。唯有一个特殊的,看见我来了,脸色变也没变,依旧靠在那里,媚眼如丝,我心又狂跳两下。
半天了,官兵才叫了声,“凌掌门…”
啥也不了解的人,只能面无表情,少说话,拿着小少年刚刚对我说的谎言做由头,我说:“刚刚闭关,不想来迟了,几位辛苦。”
官兵们挺尴尬,一个个偷瞄我的神态,闹了我的门派,可能有点心虚,也不寒暄,直接奔入主题,规规矩矩交上一封密函,封口上还用了古代朝廷专用的红漆,看来这个门派和官府真不是一般的关系。
其实我根本不懂官府有什么规矩,是要我答赏还是当面拆信,又或者是说寒暄话打发了他们。
我和官兵们对站一会儿,互相都在等对方说话。
终于,领头的说:“我们还有其他差事,就先告退了。”
我巴不得他们走,话多了就容易露馅。
我抱拳行礼,也不知对不对,学着戏说乾隆里盐帮帮主的模样,清脆地叫了声,“请。”
一个普通衣装的弟子上前来,拿了两串铜钱给官兵。
我差点就喊一声,怎么一个门派那么小气,答赏就给铜钱,金子,银子都不给。
官兵们很高兴,我开始怀疑,我到了一个贫瘠的国家。
目送着这些人都走光了,我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小少年正在紧张地检查他林师兄的伤势,一边看,眼泪呼呼往下掉,然后转过身,对着其他人说:“你们还看什么,还不过来,帮我把林师兄搀回去。”
众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咳嗽一声,我可没让这些人虐待病人。就是有什么也是以前那主儿做的。
这些人都是看我眼色行事,不用我多说话,一个个都跑上前,唯有那个小姑娘,肩膀头上站着土拨鼠,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我看。
林师兄说:“不用,我自己可以。”笑着拍拍小少年肩膀,自己挣扎着往前走。
这群人对我的态度,实在让我受不了,要想改观他们的想法,就得从现在开始。
我撸起胳膊,上前几步,搀起林师兄,我说:“进屋,让我看看你的伤。”
我一点点善良的小举动,众人全都体被雷,由此可见,我的前主入恶极深。
小少年对我是满脸戒备心,若有所思。
只有林师兄笑得却是没心没肺的,飞扬的长发,笔挺的鼻梁,红得鲜艳的嘴唇,一双狐狸眼流光四溅,身上还有种淡淡的梨花香气拼命往我鼻孔里钻,还别说,真像只妖孽,穿越这种事都有,会有男狐狸,大概也不稀奇。
想想,我也是够倒霉的,刚穿越过来,没有任何人关照不说,当苦力还被人怀疑居心不良。可是现在不干又不行,一个伤成这样,谁看见都觉得怪可怜的。
进了屋,扶着男狐狸躺下。
小少年迫不及待地解开男狐狸衣服看伤势,雪白的衣服被割开长长的口子,里面也是一塌糊涂,鲜血还继续往外溢。
多亏我是个学医的,不然遇到这种情况想卖好都卖不了。
小少年眼泪就没断过,“林师兄,怎么办?你还有旧伤。”
男狐狸笑笑,说:“傻瓜,我是妖精,这点伤算什么。”
小少年哭地不像样,抽抽噎噎,“骗人,你就是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妖精,都是那帮不要脸的骂你…我…”
十三四岁的小屁孩,啥也不懂,就知道哭。
男狐狸熟练地撕开衣服,按住冒血的伤口。
我戳戳小少年,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打盆水来,有外伤用的药吗?一起拿过来。”现在我还分不清东西南北,想出去打水都怕走错路。
小少年很惊讶,吐口而出,“伤药?你会给林师兄用伤药?”
我没转身,继续看伤,难不成古代伤药珍贵到,需要再三请示才能用的地步?“没有吗?”
小少年没应话,短时间好像大脑短路。我回过头,看到他复杂的眼神,抬了下眉毛。
愣了半天,小少年茫然地冲男狐狸看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鼓励,半天才说:“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