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城繁华依旧,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而在这座城邑中心位置,原本气势恢宏的宫殿早已成为了相国的府邸。
夜幕深沉,月色如银洒落在相国府那朱红色的大门和高耸的围墙之上。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紧接着便是一连串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原来,是田氏一族的众多家臣以及其他一些深受信任的大臣们正应齐相田恒之召,火速赶来。
当这些人踏入相国府的大殿时,只见齐相田恒端坐在主位之上,他那阴沉的脸色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凝重。
待众人到齐后,田恒缓缓开口道:“诸位,适才本相收到一份紧急情报,技击司统领田乐离奇失踪,与此同时,夜邑的吕荼也遭人劫持!”说罢,他目光凌厉地扫视了在座众人一眼。
田恒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殿内炸响,众人顿时面露惊愕之色。
然而,碍于田恒此刻阴沉的神情,大家都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轻易发声。
整个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压抑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就在这一片沉寂之中,田氏家族的首席家臣鲍息终于按捺不住,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相国大人,此事究竟是何时发生的?”
田恒微微皱眉,沉默片刻后回答道:“据报,这件事发生于三日前,但夜邑的守将直到今日才将奏报送达本相手中。”
“敢问国相那技击司是什么情况?”田氏家宰鲍息一脸谨慎地轻声问道,额头上不禁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只见田恒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咬着牙说道:“技击司统领田乐竟然已经失踪整整三天!然而这技击司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毫无动静!就在刚才,我已下令将技击司副统领杖毙!”
说到此处,田恒猛地一顿,似乎在强压心中的怒火,过了片刻才又接着道:“虽说那夜邑守将的确无能至极,但好歹他还算有点骨气,知道自刎谢罪,本相便也不再对其加以追究了。”
此时此刻,齐相田恒内心对于齐国技击司的表现可谓是失望透顶。
这些年来,为了能够成功组建并悉心培养这支技击司,他耗费了无数的心血、投入了大量的人力与物力。
不仅如此,他还赋予了技击司监督百官的重要权责,可到头来呢?换来的却是这般局面。
统领田乐行事莽撞、粗鲁不堪,屡屡给齐国惹下大祸。
如今楚国大军眼看着就要挥师伐齐,他前往夜邑巡查,不但未能完成使命,反倒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这简直就是将齐国技击司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尤其令田恒怒不可遏的是,面对统领的离奇失踪,整个技击司居然从上到下都没有丝毫反应,就好像此事跟他们完全无关一般!
相比之下,楚国的黑衣卫可要出色得多了。人家纪律严明、行动高效,哪像自己这边的技击司,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相国大人,齐侯吕荼能够逃出夜邑,极有可能是楚国的手笔,如今已经三天了,还请相国早做应对”,家宰鲍息面色凝重的对田恒说道。
“鲍卿之言有理,天下间,能在五千甲士的看护之下将那吕荼劫走的,也只有楚国的黑衣卫了”
“技击司在吴地做的事情,楚国肯定会报复,只是本相实在是想不到楚国的报复手段会落在夜邑”,齐相田恒一脸阴郁的说道。
楚国此举实在是太狠了,劫走齐侯姜荼,这不亚于在田氏的心坎上刺了一刀。
“相国大人,齐侯吕荼虽无半点权利,但毕竟还有大义,在齐国境内肯定是掀不起波澜,但这齐侯最后果真落在楚国手里,那对齐相恐怕十分不利”,家宰鲍息对齐相田恒说道。
“你说的本相自然也明白,只是当下如何?”,齐相田恒问道。
“臣以为,相国大人应该马上搬离齐侯宫,并在这齐侯宫内再立一个齐侯,若是楚国真拿那吕荼说事,我们完全可以否认吕荼的身份”,田氏家宰鲍息一脸郑重的对田恒说道。
听到鲍息的话,田恒脸色露出犹豫之色,再立一个齐侯,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只是让自己搬出齐侯宫,他是十分不情愿的。
田恒乃是枭雄,他不愿意离开齐侯宫并不是舍不得这宫殿的奢华。
主要是田氏原先的府邸现在居住的都是田氏的门客。
自田氏在齐国专权以来,田恒深感田氏人丁过于单薄,宗族的力量也不够强大,可用的可信任的人数不充足,于是他在迁入齐侯宫的时候,在原先的田氏府邸之中留下了大量的被其宠幸过的侍女妾室,任由田氏门客出入内室。
这几年来,田氏多了不少的稚童,再过十几年,田氏的人口将会大涨,那时田氏宗族的力量也会得到壮大。
到那时,田氏的根基将会异常稳固,田氏取代姜齐就会顺理成章。
只是现在要让田恒再住回原田氏府邸,田恒一想到那个污秽之地,他还是很膈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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