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相田恒将众人召集到这里,并不是要大家反思齐国军工技艺为何如此落后的,这一点虽然也重要,但却不是田恒的主要目的。
田恒现在是希望能和众人一起探讨,当齐国水军全军覆没后,在面对在琅琊海外虎视眈眈的楚国水军时,齐国应该采取什么样的对策?
当年吴国的水军被齐国击败后,尽管吴国陆军在淮泗地区和齐国本土攻城掠地,高奏凯歌,士气高昂,但他们始终担忧吴军的归路会被齐国水军切断,因此最终选择撤退。
现在齐国面临的情况则完全不同。
齐国是在自己的领土上作战,不存在后路被断绝的危险。然而,楚国的三万水军依然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他们既可以在琅琊登陆,也有可能在即墨或东莱登陆。如今,齐国在东部可供调动的兵力已经非常有限了。
“楚国三万水军可以随意在齐国东部各地登陆,我们该怎么办?”齐国相田恒环视四周,对着众多大臣们问道。
“国相,琅琊、即墨、东莱在齐国都是大城,只需要让这三地加强戒备,楚军纵然登陆,也无法破城,最多只能劫掠乡野,于齐国并无大碍”,田氏家宰站出来说道。
“国相,下臣以为家宰之言荒谬,即墨东莱乃是齐国产盐重地,每年出产的海中珍奇数不胜数,乃是齐国税赋重地,只要楚军在东部海域盘桓,时间一久,齐国沿海之民如何生活?最重要的是齐国在东部的税赋将会锐减,所以,下臣以为应该派遣大军严防死守”,有一个人站起身来,对着田恒说道。
田恒看了这人一眼,这人乃是即墨大夫,他的领地就在即墨,若是真要让楚军在即墨登陆,受损最严重的肯定是如即墨大夫这等当地的大夫领主。
“齐国有数百里的海岸线,现在失去了水军的守卫之后,楚军可以在沿海任意一处登陆,齐国如何防守得住,又需要多少人去防?”有人开口对即墨大夫怼道。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和质疑,仿佛在指责即墨大夫的计划是多么荒谬可笑。
即墨大夫皱起眉头,显然对这种质问感到不满,但他并没有立即发作,而是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东部兵力不足,就从齐国西部调军。”
即墨大夫一脸坚定的说道,然而,他的话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反对声。
“调军?那依即墨大夫的意思,那是调卫国之军,还是调鲁国边境的大军?”田氏家宰反讽地问道。
他的眼神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似乎觉得即墨大夫的想法过于天真。
“齐国在卫国有十一万大军,如今齐国已经取得了卫国顿丘至菏泽一线大片土地,齐国援助晋国的收益已经到手,齐国完全没必要在卫国投放如此多的兵力。”即墨大夫严肃地回答道。
他的表情显得十分认真,希望大家能够理解他的观点。
接着,他继续说道:“若是楚军在淮泗一线突破了齐国的防线,齐国东部之地受损,那齐国这次出兵援晋不仅没有得到便宜,反而被楚国伤了根本,这是不值得的。”
他的声音渐渐提高,仿佛在强调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听到即墨大夫的话,齐国相田恒暗自点头。
即墨大夫的话虽然是在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但他的话却没有说错,若是让楚国在淮泗一线取得突破,最后齐国为了自身的利益还是要从卫国撤军。
既然迟早要撤,还不如现在就撤,这样就能将大军布置在齐国沿海重地,这样既能保证本土的稳定,也不会因为晋国、卫国而损伤自己的力量。
“即墨大夫当真短视!此番齐国帮助晋国难道只是为了眼前的这点小利吗?齐国此举,乃是为了日后的霸业!”
“当今的天下形势,晋国称霸中原已久,但如今已经失去霸主的威严和实力,就算是与齐国均分霸业也做不到了,而楚国十数年间迅速崛起,对齐国现在的霸业构成了严重的威胁。”
“此时与晋国结盟,正是为了打压楚国崛起的势头,维护齐国在天下的霸权地位。”田氏家宰义正言辞地说道。
“哈哈……家宰的话若是在齐楚水战前说出来,本大夫一定会支持你。但如今的实际情况却是,我们的水军在淮河、泗水一带大败,且是一败涂地。”
“楚国已在淮泗一线掌握了主动权,就连剡国也已投靠了楚国。如果齐国在东部再次失利,那家宰大人不妨大胆猜测一下,鲁国是否还会坐山观虎斗呢?”,即墨大夫反驳道。
即墨大夫的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了田氏家宰身上,让他哑口无言。
的确,如果齐国在东线和西线都无法取得进展,甚至有一条战线陷入颓势,那么鲁国必定不会继续置身事外,而是选择出兵,以谋取利益。
要知道鲁国数年间,已经两次被齐国攻打恫吓,纵然鲁国国君懦弱,但人家也不是傻子,何况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国相,下臣支持即墨大夫的提议,齐国已经得了卫国肥沃之地,那就落袋为安,在维持西部战线的同时,全力支援东部,务必不要让楚国在淮泗做大”,其他人也对齐国相田恒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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