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红英!雨柱请来的奶妈!我不是奶水不够吗?成天把何晓饿的哇哇哭,这不、雨柱就找了学亮的表妹,来给孩子喂喂奶!”
贺东阳是真不知道自家女婿还有这种骚操作,跟旧社会的财主老爷似的,还给孩子雇了个奶妈子,这要是让街道办的人知道了,或者是谁诚心给报告了派出所,那可够他喝一壶的!
贺小琪这会儿才想起来,忙一伸手,把床前的拉帘给拉了过来,挡住了贺东阳的视线,
贺东阳疑惑的问了她一句,
“谁的表妹?学亮又是谁?”
“学亮是您女婿的学生!是昌屏下边公社的技术员,专门种大棚蔬菜的!”
贺小琪回了他一句,接着把一碗冒着热气的粥摆在了贺东阳的面前,又从母亲手边拿回自己的碗,端着稀饭喝了起来,
贺东阳皱了皱眉,看着贺小琪说道:
“不是我说闺女!你那碗是金子做的,我连喝一口都不成啊?这都是粥,喝哪一碗不是喝?”
尤凤英直接白了老伴儿一眼,
“没瞧见吗?小琪那只碗不一样!连深浅大小都不同,大志说我这个病有可能会传染,所以得专碗专用,不能随便乱用!”
贺东阳有些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随即摇了摇头,开始喝起粥来,
只是碗里的粥有些烫嘴,他就转着圈的喝起那碗粥来,同时心里感觉到微微有些不满,
搁哪儿学的那么多臭规矩,什么传染不传染的,再说又不是发了恶疫,全村老男女少都传染,不过只是身子虚,让闺女女婿尽尽孝心,给补一补就好了!
他贺东阳又不是外人,分得那么清楚干什么?再说老话儿说得好,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哪有那么多的穷讲究!
想起自己都来了半天了,就没看见儿子和外甥的影子,贺东阳放下碗,对着自家媳妇儿问了一句,
“对了!那俩小子呢?他老子舅舅都来了!还不赶紧过来见见我?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尤凤英耐着性子解释道:
“还没起呢!昨儿这俩小子在屋里听了好几个钟头的广播,让他们多睡会儿吧!”
贺东阳一听,直接把筷子拍在了饭桌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这都几点了?还没起来?”
尤凤英伸脖子看了看床上的两个小婴儿,对着贺东阳骂道:
“你拍桌子干啥?小心别吓着孩子!”
贺东阳伸出一个手指头指了指自家老伴儿,指了两下,又顺手把碗给端了起来,
“当着小琪的面、我不稀得说你,慈母多败儿!你就可劲儿惯吧!早晚等孩子长大了,一点都不孝顺!到那时候看你咋办!”
听着贺东阳嗖嗖呼呼的喝着粥,还吧唧吧唧的吃着笼里的包子,娘俩都觉着心里有些烦躁,何雨柱在家的时候,一家人热热闹闹的,饭菜吃着也香,也不吧唧嘴,她们早就已经习惯了,可这会儿瞅着自己的老伴/爸,怎么瞅着就那么别扭呢?
咋咋呼呼,自以为是,善恶不分,指手画脚,这就是以前的贺东阳,时刻不忘了显露自己一家之主的身份,可是他也不想想,自从他在家瘫了两年多,母女俩还要轮流照顾他,谁还再把他当回事儿?
贺东阳一口气吃了四个包子,才皱着眉头说道:
“你们也太大胆了!这奶妈子怎么能留在自己个儿的家里呢?万一要是有谁家跟你们不对付,再把你们家给举报了,你们就是在搞封建王朝复辟,这罪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贺小琪不怎么能吃辣,这辣白菜里面的放的辣椒面也太辣了,她使劲咳嗽了一声,捂着嗓子回道:
“咳、咳、您就放心吧!自打红英来了以后,雨柱就安排好了!我们两边早就统一好口径了!红英就是雨柱姨家的表妹,反正我婆婆早就没了,家里也没什么老人,我们就一口咬定说这是我小姑子,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村里也都打好招呼了,红英妈走的早,就剩她爸爸一个人在家务农,今年中秋之前,雨柱还单门去了她们家一趟,见着红英爸爸磕了个头,给他爸带了两盒月饼,认管着红英爸爸叫姨夫,这门亲戚就这么认下了!”
尤凤英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个雨柱也真是的!平白无故的就上门去认亲,红英他爸估计当时都得吓傻了,这是搁哪儿冒出来这么个城里外甥?”
尤凤英陪着贺小琪笑了一会儿,才一脸感慨的说道:
“这孩子小时候得遭了多大的罪,才能把事儿办的这么妥帖,什么事都是办的的滴水不漏,真是难为他了!”
孙红英揉着脑门走了出来,昨儿晚上她家的小丫头哼哼唧唧的不愿意睡觉,折腾了大半宿,这会儿她的头还晕着呢!
她一把就把帘子给拉开了,饭桌旁的一家人,都被她给吓了一跳,
她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花棉袄,对着尤凤英和贺小琪叫道:
“姨!嫂子!”
贺小琪微微一笑,对着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
“快过来吃饭!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爸!你叫贺叔就成!”
贺东阳爱较真的毛病又显露了出来,他脸色一变,明显看着是有点儿飘了,
我女婿以前就是大单位的食堂主任,现如今又进了组织部上学,眼瞅着就要飞黄腾达了,我这个老丈人也跟着水涨船高,不得拿出点儿干部丈人的气派来?
他侧着脑袋看了贺小琪一眼,
“这个、为啥叫我叔啊?这丫头瞅着比你还小,叫我一声大爷,应该才合理吧?”
尤凤英转头瞪了他一眼,两口子在一起多少年了,他什么脾气秉性、自己还不清楚?
“你别没事儿找事儿了!红英爸爸今年都奔六十的人了!咋滴?你还想占人老哥的便宜啊?”
贺东阳讪讪一笑,
“我就那么一说!我瞅着孩子和我太生分,不寻思活跃活跃气氛嘛!”
不过他反应也不慢,为了缓解尴尬,又对着贺小琪指使道:
“去:把你俩弟弟都叫起来!这大早上的,一家人在一块儿吃顿饭多好!这一年之季在于春,一天之际在于晨,早起早精神!听话!去叫去吧!”
“我饭还没吃完呢!”
贺小琪有些不情愿的站了起来,在脖子上系了一条围巾,奔着对面屋子就走了过去,
贺东阳眼瞅着她进了斜对面的屋子里,就疑惑的对着尤凤英问道:
“他们俩什么时候又买了一间新房子?我记得他们奉可外只有一间小屋子吧?我上次还进屋里去瞅了瞅,这大房子什么时候也归了他们俩了?”
尤凤英放下碗,用兜里装的的手帕擦了擦嘴,有气无力的回答他道:
“那是雨柱买的他们邻居家的!那家的儿子分到铁路段去当车站长去了!一家人就跟着搬到塘山去住了,这房子闲着也是闲着,他们家以后也不打算回来了,就把这房子过给雨柱了!”
贺东阳揉着额头想了想,自己都四十多、眼瞅着就奔着五十上走了,连套属于自己的房子都没有,家里的房子还是租的自家大舅哥的,这套大房子刚到手他舍不得卖,那他家的那间小房子,孝敬一下他老丈人丈母娘,总归没话说了吧?
就算是现在手里没啥钱,可咱们不是一家人吗?到时候自家的哥哥弟弟进了城,还不得高看他一眼?
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才能算的上是正儿八经的城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