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郑芝豹,郑彩,郑鸿奎、甘辉等领闻言,也尽皆赞叹好计。
立花宗茂做为德川幕府的老臣。
深通唐汉儒学,精读孙子兵法,仔细研究过中国的古今战例。
其智谋算计,虽然……与山风木鱼相差甚远。
但其人老成精,还是有几把刷子!
施琅的三策,原本是很普通的,但是,被立花宗茂这样一牵连起来,顿时就成了一个不错的……连环计。
众人尽皆为此策而赞叹不已。
……
不过,此时却有一人站起来反对!
这个人,就是强盗家的善人。
读书读傻了的……郑森!
听了立花宗茂的计谋,见到众人都表示赞成,郑森更加厌恶身边的这群野蛮的强盗,也包括他的父亲。
再次强烈地感觉到……众人皆浊吾独清。
一股浩然正气充盈在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再也忍不住站起来仗义直言。
“不可!”
郑森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建奴凶残,杀吾汉人何止百万千万。王昊乃是抗击建奴的英雄,咱们联合日本和海盗对付王昊已是过分,又怎么可以再联合建奴?”
“住嘴!”
郑芝龙气往上涌,斥道:“你……难道忘了你外公外婆是怎么死的?!”
“国仇,家恨!”
郑森脖子一梗,昂首说道:“孩儿也痛恨王昊杀了我的外公外婆。但是,那是家恨。
如今国难当头,自然是应该以国仇为重!
吾等身为汉人,又岂可联合残害汉人同胞的建奴,攻杀抗击建奴、保护汉人的英雄,如此行径,与禽兽何异!”
“你个狗娘养的!”
郑芝龙气得半死,转身拿起一根棍子,就劈头盖脸的向郑森打去。
……
(附录图片:打狗棍。)
……
但是,被立花宗茂上前拦着了。
立花宗茂拦着了郑芝龙之后,又转头看向郑森,说慈祥而和善地说道:
“大公子言重了。每一个人活着,都是首先要为自己和自己的亲人着想,都要善待自己的亲人,都要保护好自己的亲人。
因此,不择手段地为自己的亲人复仇,这本身并没有什么错。
何况,要说到民族,大公子也有一半的血统是我们日本大和民族的血统,也算是半个大日本帝国的人。
王昊在长崎杀死的那些人,也算得上是大公子的半个同胞……”
“住嘴!你这个野蛮的倭寇!”
未待立花宗茂说完,郑森就大声喝骂起来:“天启年间,你指使日本军队假扮海盗,杀了我们大明多少百姓?如今,又要出动军队假扮海盗杀吾抗虏英雄!
一样的伎俩,一样的恶毒!
吾郑家世代汉人,虽然母亲是日本人,但血脉自古以父系而传承,吾自然也是汉人!
你一介倭寇蛮夷,休要在这里挑拨是非,早点滚回日本,以免死无葬身之地!”
“您这个逆子!”
郑芝龙再次气得浑身发抖,一怒之下,竟然弃木棍于地,将腰刀拔了出来,作势要上前砍了这个忤逆的儿子。
一旁的郑鸿奎见状,赶紧挡在郑森身前,大声喝道:“大哥,你糊涂了吗?!”
郑芝龙被郑鸿奎这一声断喝,也终于冷静了一些。
冷静下来一想:
这儿子,可是为了那王昊跳过一次海的,自己要再逼他,说不定就真将他逼死了。
虎毒不食子。
刚才拔刀,也是气晕了头,想要吓唬吓唬这个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儿子。
赶紧将刀收回鞘中,对郑森道:“大木,为父……刚才确实是被你气糊涂了。但是,你要明白,为父心里想的,并不单纯只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东南这片大海!
为父虽是福建总兵,但是,这片大海才是咱们郑家的基业。可以这么说……在大明朝,崇祯只是陆上之王。
而为父则是海上之王!
在这茫茫的大海上,没有布政司,没有道台,没有知府,没有县令,没有衙役。
没有任何官吏,也就没有朝廷的律法存在!
只有胜和败。
只有生和死!
为父现在真的很后悔送你去南京读书,你学的那些仁义道德、浩然正气,在这片大海上真的是什么用都没有!”
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个王昊,自海外归来不到一年,便已混得风生水起。
为父拼杀二十余年,才只是一个正二品福建总兵。可他王昊现在却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混到了从一品东江提督。
皮岛海域一战,他仅以不到两百条战船,便打得拥有五百多条战船的清军水师全导覆没。之后进攻皮岛。那皮岛上两万清军据险而守,也只坚持了两天!
这样的人若是不能早点除掉,将来必与为父争夺东南这片海面,到了那时,为父末必会争得过他。
所以,为父才想着趁他羽翼未丰,设法将他除去。这些,也是为了我郑家子孙后代着想。”
“这些孩儿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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