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1 / 1)

通房娇宠 希昀 7915 字 6个月前

第 73 章

程娇儿一股怒火升腾而起, 麻溜地从他身上坐了起来,凶巴巴瞪着他,

“崔奕!”

“嗯?”崔奕愣了一下, 抬眸一脸茫然看向她,疑惑道,“你还没睡?”

程娇儿闻言胸中越发添堵,

她刚刚哪个动作给了他她睡着的错觉?

吸气, 呼气,再吸气。

“崔奕, 你老实交代, 你为什么接连住在皇宫不回家?”程娇儿眼眶红红地质问, 秀眉即便蹙起, 却也瞧着几分娇嗔可爱, 奶凶奶凶的, 崔奕不由想起了同样奶凶奶凶的瑾瑜,忽的就笑出声来。

“你在胡思乱些想什么呀?”

她都气成这样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程娇儿咬着牙, 拉下了脸, “我问你话呢, 你回答我,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噗!”

崔奕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满脸惊愕地望着她,

“娇儿, 你为什么这么想, 就因为我住在宫中, 你便怀疑我外面有人?”

程娇儿鼓着腮帮子往他身上瞄了一眼,总不能说怀疑他不行吧。

她别过脸去, 整的她很想要似的,其实,她不过是为他着想罢了,既然崔奕没兴趣,她也就无可无不可。

程娇儿负气躺了下去,卷着被窝滚到了墙角,跟崔奕隔得远远地。

崔奕哭笑不得,脑海里不由回想程娇儿刚刚的举动,募的反应了过来。

他不过是在想她爹爹的事,结果就被她误会了。

后知后觉意识到犯了错的崔奕,好笑地从身后贴了上去,低声呢喃,

“娇娇,我在外面没有人,也不可能有人,若是真的有人,你哥哥早就知道了,还能饶了我?”

蒙在被子里的程娇儿幡然醒悟。

对哦,要是弄到大伯母都知道了,哥哥不可能不知晓。

其实她并不曾怀疑这一点,崔奕是什么人,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刚刚亲身上阵试验了,崔奕却没兴趣。

不知道是她没了吸引力,还是他不行,不管哪个结果都不是好事。

程娇儿猫着身板没吭声。

崔奕就知道自己搅了她的兴致。

他还想做点什么的时候,程娇儿睡下了。

次日崔奕天还没亮便出了门,实在是那件事太过震动,他必须尽快去布局。

程娇儿醒来时,身边空空如也,就连被褥都凉了,忍不住委屈地红了眼眶。

整一个清晨心情都不好。

瑾瑜早上过来给她请了安便去了外院,何婶子将小七给她抱了过来。

小家伙趴在窗口的坐榻上,萌哒哒望着她,难得清澈的眼底漾着笑意,嘿嘿直笑,仿佛在逗她开心。

程娇儿瞧着,心里就软了,嘴角也溢出笑容。

说来也奇怪,瑾瑜模样像了崔奕,可笑起来神态却像她。

小七呢,长得与她有七分像,可神情举止却像极了崔奕。

譬如此刻,他笑起来神似崔奕,程娇儿心里就好受了。

“我的宝儿诶!”她抱着他狠狠亲了一口。

小七憨憨抬着袖子擦掉口水,又朝她嗷嗷待哺的模样,逗着她继续亲,一连亲了五口,小家伙才满意,最后咯咯直笑。

这时,廊外传来一道清脆的笑声,

“舅娘,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程娇儿闻言神色一亮,这是萧筝的声音。

她连忙将孩子交给奶娘,起身往外迎了过来,便见萧筝带着程敏儿跨入门槛。

“你们俩怎么来了?”程娇儿惊喜上前,一手拉住一个。

萧筝大喇喇打趣着程敏儿道,

“嫂子闷得慌,想出来走走,我便带她来了。”

程敏儿红着脸垂下了眸,

程娇儿眨着眼觉得奇怪,萧筝在一旁哈哈大笑解释道,

“舅娘,嫂子她怀孕了,如今刚过三个月,她闷了两个月浑身不舒服,恰恰我回府省亲,祖母便让我带着她过来玩。”

程敏儿去年冬月初嫁给了萧家九少爷,过门也才几个月,这么快就怀上了。

“太好了,敏儿你真是有福气!”

程敏儿下意识想要开口喊姐姐,可身边的小姑子却叫程娇儿舅娘,依着萧家的辈分,她确实该改叫程娇儿舅娘,可她们又是实打实的姐妹。

萧筝见她一时怔在那里,手足无措,不由咯咯直笑。

“你当然要喊舅娘,你现在是萧家人呢。”

程敏儿张了张嘴,有些叫不出口,程娇儿笑着拉着她们俩进来,

“好啦,叫什么都一样。”

萧筝也不打趣程敏儿了,她一进来就看到了奶娘怀里的小七,连忙走过去将小七给抱了过来。

小七没有瑾瑜那般调皮,性子是出了奇的淡定。

无论萧筝怎么逗他,小家伙几乎没什么表情。

萧筝泄气地望着程娇儿,欲哭无泪道,

“舅娘,小七这性子真真与表舅如出一辙。”

程敏儿却是喜欢安静的孩子,

“你是不知道瑾瑜有多闹腾。”她朝小七伸手,

“小七,来,姨娘抱你。”

她话音一落,萧筝纠正道,

“是弟弟!”

程敏儿委屈地眨了眨眼,嫁了个人把辈分都整低了,

程娇儿在一旁笑着阻止,

“你不要抱,常言道怀孕的女人不要抱小孩,肚子里那个会争的。”

“有这个说法?”

“是呢。”

三人聊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说到各家男人身上。

萧筝大着胆子扯着程敏儿的袖子问道,

“嫂子,我九哥对你怎么样?”

程敏儿羞答答垂着眸,“哎呀,你别问了.....”

“肯定是好的,不然哪能怀的这么快。”萧筝打趣着。

程敏儿越发抬不起头来,“你呀,真是没羞没臊的。难道姑爷对你不好?”

“当然好,他敢不好,我锤死他!”

程娇儿见两个晚辈在她面前戏说闺房之乐,不由生出几分羡慕。

年少的夫妻就是这样,如胶似漆....

等等,她跟崔奕也不老呀。

再想起崔奕昨夜的表现,程娇儿大有一种日子到头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呢。

崔奕也才三十呀。

夜里崔奕回来得很晚,再将所有心腹幕僚叫了过来,布置了一番,这一忙就接近子时。

原本崔奕不想去后院吵着程娇儿,她白日带两个孩子本就够累的,只是想起她还生着气,就洗漱好去了后院。

他进去时,程娇儿果然还没睡,只是脸色很不好看,直接将他惯用的枕头丢给他,

“你去外间睡吧。”

说着就把帷帐给放了下来,将墙头外一盏小灯给吹灭。

突如其来的黑暗把崔奕给整蒙了。

他承认这阵子他确实十分忙碌,朝政繁忙,再加上程聪那件事跟石头一样压在心上,他忽略了程娇儿的感受。

但他没走,真的走了,程娇儿只会更生气。

他耐着性子在床榻上坐了下来,这么一来,那帷帐就枕在了他身下,蹦得极紧,程娇儿担心弄坏了,连忙坐起身来,

“你怎么还不去睡?”

崔奕想了想回道,“你若是赶我走,我就在这里打地铺,无论如何我是要跟你睡一个屋的。”

听了这话,程娇儿气又消了一大半。

崔奕日理万机,是当朝宰相,她不该这么使性子。

“那你上来吧。”她叹着气。

崔奕欢欢喜喜上榻,麻溜地把帷帐放好,将她搂入怀里,

“娇娇......”

手开始不老实乱摸,却被程娇儿按住,

“睡吧。”她疲惫道,又补充了一句,

“你白天够忙的,晚上就好好歇一会儿。”

这话像是关心崔奕,可崔奕听着很不是滋味。

整得他体力不好似的。

“娇儿,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能误会什么?”程娇儿其实等了他很久,到了子时,她也倦了,睡意浓浓,神情慵懒道,

“我没误会什么,你快睡吧。”

崔奕见她是真的提不起兴致,只得做罢,就抱着她睡了一晚。

次日又是天蒙蒙亮就走了。

程娇儿醒来,心里再次空空的。

连着几日,就连清晖园的下人都察觉,两位主子之间好像不太对劲,夫人不再对侯爷嘘寒问暖。

直到四月二十这一日,崔奕终于得闲早早地回来了,他拧着一个盒子来到了清晖园。

才入院门,嗖的一声,几个石子朝他射了来。

好在崔奕反应快,抬手一阵劲风将那石子给掩下。

他怒目而视,瞪向东北边院落里那颗枝繁叶茂的桂花树上面。

只听见一道嘿嘿的声音格外敞亮,

“爹爹,你功夫很不错嘛!”

崔奕见是瑾瑜,登时火苗就窜了上来,神色阴沉道,

“来人,给我把小世子给抓下来!”

陈佑听到动静,赶忙从院外钻了进来,看到瑾瑜居然对崔奕动手,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朝桂花树掠去,将小家伙给抓了下来。

正房里的程娇儿听到动静,赶忙抱着小七出来了,看到陈佑领着瑾瑜朝崔奕走去,而崔奕满脸如罩寒霜,便觉得不妙。

她将小七交给奶娘,急忙往右侧游廊而来。

崔奕是怒到了极致,一双眸子黑沉沉的,盯着瑾瑜,

“这是谁教你的?谁教你对着自己父亲动手!若不是我有些功夫,今日岂不被你打出几个血窟窿!”

瑾瑜见崔奕脸色吓人,躲到了陈佑身后,陈佑哪敢让他躲呀,赶忙跪了下来。

瑾瑜只得眼巴巴看向程娇儿,下意识要往她身边去,

崔奕一声断喝,

“给我跪下!”

瑾瑜被他一吼,吓得哇哇大哭,双腿直打哆嗦。

崔奕最烦他哭,那哭声跟锣鼓一样在他脑海里嗡嗡作响,他耐心告罄,跟旋风似的卷了过去,一巴掌就抽在了瑾瑜脸上。

德全和诸葛均问询赶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二人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瑾瑜整个左脸火辣辣的,瞬间腾起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他被打蒙了,张大了嘴巴吃惊望着程娇儿。

程娇儿睁大了眼眸,对上小瑾瑜满脸委屈震惊及吓傻的模样,一下子心疼到了极致。

“瑾瑜!”

她扑了过去,将孩子抱在怀里,“瑾瑜,你怎么样?”

瑾瑜晃了晃脑袋,发现自己耳朵听不到了,慌得朝程娇儿哇哇叫,却不知为什么叫不出声来。

“娘.....”

程娇儿见状大感不妙,眼泪簌簌扑下,“瑾瑜,你听不到了吗?你知道娘在说什么吗?”

瑾瑜脑子里嗡嗡的,耳鸣地厉害,他痛苦地抱着脑袋使劲摇头,

德全见状都顾不上哭,扭头吩咐小厮,“快,快去请太医,派人去将柳神医请来。就说小世子听不到了!”

一时整个清晖园的下人都吓得不敢吱声,有人低低哭泣心疼不已。

程娇儿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砸了下来,“我的孩子......”

随后这段时间积聚的怒火一下子窜到了眉心,扭头对着崔奕喝去,

“你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生他下来有多难,你忘了吗?你想要了他的命吗?”

程娇儿拽着他的袖子,哭得浑身颤抖。

崔奕神色艰涩,扶住程娇儿摇摇欲坠的身子,心情纠结复杂。

这大概是程娇儿第一次这样对他,他刚刚也是一时怒急下了狠手,只是儿子也确实太无法无天了,但他没想到一下子将他打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怔在那里,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目光掠过程娇儿看向她身后的瑾瑜,小家伙委屈巴巴望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见他看着他,嘴巴一瘪,就哭了出来,

“爹爹,我乖,我不玩了,你别打娘,不要打娘.......”他误会崔奕要打程娇儿。

程娇儿听到这里,泪如雨下,扭头蹲下再次将瑾瑜抱在怀里,

她承认,瑾瑜确实是闹腾,但他只是调皮而已,平日里他对她这个亲娘是极好的,很是粘她,在外得了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他还小,不懂事呀,崔奕怎么这么打他,程娇儿心疼得揪起。

瑾瑜这么一说,崔奕心里越发堵得慌,好像他要把程娇儿怎么着似的。

德全也看出崔奕的窘迫,就在一旁使劲使眼色,示意崔奕去哄程娇儿。

崔奕当然乐意去哄程娇儿,可是她这么护着孩子也不对。

沉默了一会儿,崔奕哑声开口,“夫人,你把瑾瑜交给诸葛先生,我会让大夫给他看,你先跟我回房,我有话跟你说。”

程娇儿擦干眼泪,神色冰冷起身,默然道,

“侯爷,您不必跟我说什么,您是一家之主,教训孩子是您的权利,我不该插手。”

她将瑾瑜给抱了起来,交给诸葛均,随后头也不回往正房走。

她其实是想抱着孩子离开的,但是她不能,崔奕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他一家之主的威严不容冒犯。

瑾瑜见状朝着程娇儿大哭,张牙舞爪的,想要追过去。

崔奕已经忍到了极致,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在了瑾瑜的胳膊上,瑾瑜痛得哭晕了过去。

诸葛均和德全这一下都吓傻了。

而程娇儿听到那一声响,步子倏忽僵住,她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真是心狠手辣。

这么多年,每一个人都这么说,可她不信,总觉得崔奕是外冷心热,他明明对她好着呢。

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她闭了闭眼,眼前忽的一黑。

“夫人!”

崔奕扭头,见那道纤瘦的身影如秋叶一般凄然坠落,他极速一掠,将她捞在了怀里。

夜色降临,整个崔府上下如同罩了一层寒霜,气氛沉沉。

下人忙忙碌碌,穿梭不止。

霍江将柳神医拧了来给瑾瑜看病,瑾瑜被诸葛均抱在怀里,眼泪巴巴的,委屈得不得了。

陈琦蹲在一旁拿着冰块给他敷脸。

柳神医给他查看了一刻钟,懒懒散散笑着道,

“小世子太皮了,也怪不得侯爷动怒,无碍,不过是一下子打蒙了而已。我开个方子抓点药给他去去心火,再敷点药膏便好。”

诸葛均松了一口气,德全恭恭敬敬送他出门。

柳神医走到门口,扭头看向诸葛均,

“诸葛均,你以前也算个有见识的,怎么如今把个孩子惯成这样?你该帮着侯爷才是。”

诸葛均闻言哭笑不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瑾瑜确实溺爱了一些,瑾瑜到现在的地步,他也是有责任的。

但是侯爷下手太重了,诸葛均瞧着也心疼。

后院这边,张老太医给程娇儿把完脉,朝崔奕觑了一眼,崔奕跟着他到了外间。

“夫人并无大碍,歇一歇便好,是药三分毒,老夫便不开药了,再说了,心病还需心药医。”张老太医意味深长说了一句便踱步出门。

崔奕对着他的背影施了一礼。

他深吸一口气,掀帘进去,坐到了程娇儿身边,程娇儿闭着眼睛,看着像是睡过去了。

不过崔奕与她同床共枕多年,她睡没睡着,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他端坐如松,扶着床榻,温声道,

“娇儿,我知道你心疼儿子,但是我今日不得不打他,他藏在树窝里看着我来了,还对我弹弹弓,这是嚣张到了什么地步?”

“对自己父亲都如此,你以为他会把谁放在眼里?”

“他现在是崔府世子,未来是崔家宗子,崔家满门性命系于他一身,他若有个差池,所有人都得给他陪葬,常言道三岁看老,他性子如此跋扈,若再不管教,未来必定一败涂地。”

床榻上的程娇儿听到这里,眼眶酸痛,一行眼泪滑了下来,她背对着他轻轻抽泣着。

崔奕这么一说,她心里的怒火已经去了大半,只是到底还是心疼。

崔奕见她情绪发泄出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上了塌,从后面抱住了她,低声道,

“娇儿,你该跟我一个立场的,你总是护着他,他便觉得自己有人撑腰,处处与我为对,包括程云,那弹弓便是他教的,程云教他本事不错,可你哥哥总看我不顺眼,故意怂恿着瑾瑜跟我不对付,这是不对的。”

“所以,今后你得跟我站在一块,若是瑾瑜不对了,你去批评他,他就知道自己错了,我火也小了,自然不会打他。”

程娇儿听到这里,心里豁然开朗。

是啊,是她一直担心崔奕下狠手,所以格外袒护了些,结果就让瑾瑜以为自己没错,事事有娘撑腰,今天才能酿成大错对崔奕动手。

是她的缘故。

程娇儿心里已经认错了,只是面子上还有些过不去,毕竟崔奕下了狠手,这一点崔奕是错的。

程娇儿掀起被子起床,也不看他,下榻离去,

“我知道了,以后心里就有数了,我去看看小七,你休息吧。”

崔奕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他看向被他放在角落里的那个盒子,里面是他特地吩咐人做好,并亲自描画的一盏花灯。

他不是青葱年少,很少做一些浪漫贴心的事,今日还是他头一回花了心思,想讨程娇儿欢心,不料被瑾瑜破坏得干干净净。

他今夜就得离开京城......

崔奕闭了闭眼,先是上榻小憩,等着程娇儿回来。

半个时辰后,程娇儿才回来,见崔奕睡着了,衣裳敞开的,被子也没盖,虽是到了初夏,可夜里还有凉风,她心里又气又恼。

悄悄走了过去,翻身上了塌,将被褥随意往他身上一搭,自己便躺下。

崔奕自然就醒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落在程娇儿柔美的曲线上,不知不觉便起了心思,

他原打算今夜与她好好恩爱的。

“娇儿....”

他沙哑着嗓音靠了过去,“你回来了...”

他手从她身后探入,在她腹下揉捏。

程娇儿心里有些懊恼,儿子被打成那样,她怎么有心情跟他做这个。

今个儿两个人还吵了架呢,这断时间关系也谈不上好,那夜她都那样讨好他,他无动于衷,如今却想要她。

才不要!

她就拽住了他的手,一根根手指给他掰开,

“侯爷,妾身乏了....”

崔奕理智一点点回防,心里有些难过,蒙蒙浓浓的光线中,程娇儿秀美白皙的侧脸近在咫尺,

“娇儿,我待会就要....”

“睡吧,我真的累了!”程娇儿打了个哈欠,将被子盖了盖,彻底睡了过去,她是真的心力交瘁。

崔奕坐了起来,静静望着她。

他们夫妻俩几乎没有过红脸,今天却因为孩子生了嫌隙。

崔奕心里把瑾瑜骂了一顿,又懊恼自己一时下重了手,伤了程娇儿的心。

他不怪她,但她这样不理他,心里肯定是难过的。

夜深,程娇儿迷迷糊糊睡着后,他将人抱到了怀里,轻轻吻着她又眯睡了。

待子时一过,熟悉的鸟鸣声响起,崔奕霍然睁开了眼,他看向怀里的人儿,忍不住再次亲了亲她的唇角,含着细细吻一下,随后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程娇儿清晨醒来时,犹然记得昨夜崔奕是做了一些事的,只是她没去搭理他罢了,琢磨着总这么僵着也不成,待晚上回来,再同他说话。

哪知道晌午的时候,程云便来看望她,先逗弄了一下小七,就跟程娇儿正色道,

“妹夫离开一段时间,你若是有什么事就来寻我,在家里好好地,不要担心,万事还有哥哥呢。”

程娇儿听到这里,脸色一僵,“你说什么,什么离开一段时间?”

程云摸了摸后脑勺,“怎么?崔奕没告诉你,他离开京城了....”

程娇儿闻言苍然后退,身子跌坐在罗汉床上,面色凄然如雪,

“你说什么,他离开了京城?什么时候的事?好端端的,他一个内阁首辅为什么要离开?”

程云瞅着妹妹这神色不对劲,“咋回事这是,你跟妹夫怎么了?不会吵架了吧?他走没告诉你?”

程娇儿泪意汹涌如潮,这才回忆起昨夜他的举动,他数次试图开口,却被她拒绝了,程娇儿泪如雨下,满脸懊悔望着程云,

“哥哥,怎么办,我好像做错事了......”程娇儿哭得跟个孩子似的。

程云见状也慌了,“你别哭啊,娇儿,你都一家之主了,怎么还能动不动哭呢,多大个事呀,他去去就回了。”

程娇儿莫名地觉得没这么简单,她擦干眼泪,点着头,“我知道了,我不哭。”

程云也没太当回事,捏了捏小七的脸,就去外院看望瑾瑜,到了芝兰轩才知道昨夜崔奕打了瑾瑜,程娇儿跟他吵了架,程云嘶的一声,瞅着瑾瑜肿得老高的脸,搓了搓手板,幸好崔奕不在,否则一定打他一顿狠的。

不过程云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是严肃道,

“瑾瑜,舅舅教你弹弓是打坏人的,你爹爹不是坏人,你不能打他。”

瑾瑜委屈巴巴道,“爹爹打瑾瑜,爹爹是坏人.....”

程云舌尖抵着下颚,苦笑了一声,

这没法交流。

瑾瑜这性子真的要命!

崔奕打是要打,但是打得太狠了。

最后他拍了拍诸葛均的肩膀,语气透着无奈,“你多管教他吧。”

心里想着,若是他儿子这么对付他,估计也是一顿狠揍,男孩子不管教,那是害群之马。

小瑾瑜眼巴巴瞅着舅舅离开,真真切切意识到,自己这次好像是错了,于是眼泪巴拉巴拉往下掉。

程娇儿坐立不安一整天,到了晚边忍不住到了芝兰轩,请来了诸葛均,

“诸葛先生,您告诉我,侯爷到底去哪了?会去多久?”

诸葛均为难看着她,因着事情极端隐秘,崔奕这次竟是连程云都不曾说,只留下一封手书,若是出现紧急情况,将手书交给程云。

“夫人,侯爷是例行巡查,具体回来时间得看各地情况,您放心,有消息我会通知您。”

程娇儿就知道在诸葛均这里问不出什么来。

她失魂落魄回到清晖园,疲惫坐在罗汉床上,目光随意一瞥看到了崔奕带回来的盒子,絮儿循着她的视线望去,立马将盒子拧过来打开。

一个美轮美奂的八面琉璃宫灯展现在她眼前,八叶灯窗上画着宫廷画风的人物风景折页画。

有窈窕的美人春困图,春花戏蝶图,幼子彩娱图等等,每一幅画臻善讲究,栩栩如生,待细细瞧去,程娇儿才发现,崔奕画的是她和两个孩子。

那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她伏在床上泣不成声。

与此同时,徐府外院的大书房。

徐淮看了一眼手里的情报,呲的一声狂笑起来,

“好呀好,崔奕去了平阳,太好了,他以为程聪在平阳发现了什么,却不知道这不过是我们在掩人耳目。”

对面的高峻男子神色如刀斧般锐利,

“大都督,你确定崔奕去了平阳?崔奕一向老谋深算,怕是没这么容易上当。”

徐淮摆摆手,“殿下不要担心,这一局老夫布了十年,崔奕再厉害,也不晓得我早就将整个朝廷玩弄于鼓掌当中,这些年我一再忍气吞声,让崔奕以为我不行了,为的就是今朝。”

洪王深深点了头,复又燃起了希望,

“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徐淮咧开狼一般的阴笑,“东风已到,只等殿下一声令下,便可翻云覆雨,拨动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