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果然是一伙的!”吴雨霖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陈天远突然感觉一阵杀意从背后袭来,瞬间汗毛炸立,猛地跳开身去。
“雨霖姑娘你听我说!我和这死狗……”陈天远急忙转过身想要解释,却被眼前一幕惊在了原地。
瑶华慢算是陈天远在天下中比较欣赏的女性时装之一,蓝色包身长裙掩映在白纱罩衫之中,将古典女性之美展现地淋漓尽致,可惜前世只能在游戏模型身上一睹它的风姿。
今日这一身华美衣衫穿于吴雨霖身上,竟无比的合身,婀娜的身材将长裙勾勒出一道动魄惊心的弧线。三千青丝束于腰间,滴滴水露尚未散尽,清扬矜绝宛若出尘。
“你与这恶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吴雨霖被陈天远瞧得霞飞双颊,轻轻啐了一口。
“雨霖姑娘你别误会,这黑狗虽与我相识,但我俩已经一年多没见。适才小溪边那番冲撞完全与我无关!”陈天远被瞬间惊醒,对自己的唐突很是抱歉,急忙开口解释。
“谁说那事了,我是说你的眼神……”陈天远提起溪边之事,吴雨霖更是娇羞,臻首微低,声若蚊蝇。
瑶华慢长裙无袖,吴雨霖两条玉臂全然暴露在空气之中,让平日里穿惯奕剑长袍的她颇不自在,此时两手相环极力想要遮掩。
陈天远暗骂自己粗心,急忙将身上的蒹葭外袍给吴雨霖披上。吴雨霖见得他慌张样子,嫣然笑出声来。
“我还当陈公子你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谪仙,今日才知原来也是个登徒浪子。”吴雨霖眼中满是促狭,她不等陈天远开口,再次出声:“你可别解释,正人君子的储物空间中哪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女子衣衫,也不知平日里你拿来做甚。”
陈天远闻言苦笑,心知这好色之徒的帽子是怎么也摘不掉了,索性闷闷坐下。他朝祸斗狠狠瞪了一眼,将它赶远。待得祸斗不情不愿走向远处,吴雨霖也面朝着陈天远席地而坐。
“我听得这恶狗能口吐人言,且样貌奇特,莫不是什么大荒异种?”吴雨霖望着远处的祸斗,颇为好奇,向陈天远询问。
陈天远便将祸斗的来历简要叙述了一番,至于熔岩三殿之类自然略过不提。吴雨霖听得祸斗竟是来自上古年间的凶兽,眼中明显有些惊慌,不过当她顺着陈天远目光看去,见得祸斗甩着半截尾巴,拍打蚊虫的惫懒模样,又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真是看不出来,你身上的秘密竟如此之多。”吴雨霖目光幽幽,看得陈天远莫名紧张,赶紧扯开话题,提议歇息。幸好吴雨霖不再刨根问底,闭目开始修炼,这才让陈天远稍稍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破晓,两人再次准备上路,在远处和蚊子玩了一宿的祸斗也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你这恶狗,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们做甚!”吴雨霖见着祸斗就来气,随手捡起一块碎石向它脑袋掷
去,竟是完全没了惊惧之意。
“本大爷不敢出山,平日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再遇上陈小子,想要找他叙叙旧,你这小娘鱼多管什么闲事。”祸斗也不着恼,晃了晃脑袋继续跟在两人身后。
“哟,没想到还是个江南来的狗。赶紧说两句吴侬软语给本姑娘听听。”
“戚,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死狗你说谁没见过世面!”
他们就这么打打闹闹,一路走去,吴雨霖也没再纠结祸斗冒犯的事情,两人一狗显得无比和谐。
走近荒火谷千里之内,山间渐渐有了人迹出没,大都是些前去拜师的少年少女,他们或一人独行,或有家人陪伴,眼中满是憧憬。
“大黑狗,幻形吧,记得别太惹眼。”随着越来越接近魍魉宗门,陈天远的脸上也恢复了冷淡,有些凝重地向祸斗吩咐。
祸斗看见陈天远神色,不敢怠慢,口中念起些古怪的口诀。一阵黑光过后,祸斗化作一个黑布劲装的干瘦中年。
陈天远见状点了点头,自己也从涂山氏之戒中取出一面早已准备好的面具,戴在脸上。面具漆黑无光,没有丝毫纹路勾饰,极不显眼。此时陈天远的眉眼以及半边侧脸尽皆被面具遮挡,除非对他极为熟悉的人才能稍稍看出端倪。
“陈公子,你这是?你不是本就出身魍魉吗?”吴雨霖对陈天远的这一番行为很是不解,疑惑之下开口相问。
“雨霖姑娘,你我虽然相识未久,但也不愿你受我连累,有些事须得提前告诉你。”
吴雨霖见陈天远面色严肃,当即凝神不再开口,等待下文。
“想必雨霖姑娘你也知晓,我曾受人迫害而叛出宗门,虽然之后得以平反,但宗门中必然有人心存芥蒂。今日我重回魍魉,无人认出还好,一旦身份暴露,难保不会有异变发生,若你与我同行,极有可能受到牵连。”
陈天远本意是想劝走吴雨霖,自己一人前往荒火山峡谷,可没想到吴雨霖听完这番话后,神色反而更加坚定。
“陈公子,今日你愿意将这番话说出,想必已是把雨霖当作朋友。既然雨霖选择与你同行,便不会害怕这些是是非非。况且我出身弈剑听雨阁,想来他们也不敢将我如何。”
陈天远听完,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心下对于吴雨霖的决定多了一抹感动。
三人继续向前方行去,魍魉宗门驻地所在的荒火山峡谷渐渐显露出了身影。周围也开始热闹,那些来自八宗百族的弟子也出现在了山路两旁,天空中时不时有异兽灵剑飞过,想来是些地位显赫的高人受魍魉之邀也来观礼。
“到了。”陈天远轻念一句,三人停住脚步,一条巨大幽深的峡谷出现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