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类的哭声……
老人孩子,男人女人
阴云密布的天空中,
飘洒着冰冷刺骨的雨水。
没有光,一切都是黑洞洞的,
似夜晚,又非夜晚,
天空,只是被阴霾遮蔽了而已……
【这是……什么?】
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眼前所看见的,那是八亿人一齐痛哭的场面。
【好痛苦,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心痛?!】
看见无数人哭泣的,不知道为什么,少女的心房就像被锥子刺入了一样……
【他们……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要哭泣?是失去了什么吗?】
【为什么要这样痛苦?为什么……】
人群就像行尸走肉,漫无目的的迁徙着,从一座巨大的古城中纷纷退了出来,然而,没有一个人是站着的,他们跪倒在地,嘴里不断地发出自己的忏悔,但无一例外的,他们都在放声大哭,好像失去了什么非常珍贵的宝物。
少女听不懂他们口中模糊不清的发音,但却能深深感受到人们心中的苦痛是何等沉重。
人群停了下来,好像是对繁华的巨城恋恋不舍,他们纷纷转过身去,全部低下了长在脖子上的脑袋,狠狠敲击地面,发出骇人的响声,好像连大地也随之震动。
【这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少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想要扶起一个老者,但却从老者身上穿了过去,就像幽灵一般。
人们的哭声好像更大了,天空中的雨水也越下越多,但没有一个人离开。
这个时候,城中好像发生了什么骚乱,而听到动静的人群则哭的越发严重,以至于有人昏倒在地。
【这里究竟是哪里?】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要这样做?】
人群又开始移动了,等到庞大的人流全部退出巨城,古铜色的城门也严实的紧闭,哭泣的人们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的情感,无数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杀——
用刀刺进自己的喉咙,用岩石砸碎自己的脑袋,用手强行勒住自己的脖子……顿时,城外的广阔田野里变成了他们天然的墓地,而未收割的粮食则成了他们最好的墓碑。
【不!不可以!】
而目睹这一切的少女,也从梦中惊醒!
她的名字——叫做纱条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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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梦?”
汗水沾湿了睡衣,名为纱条绫香的少女的手,捂住自己的额头,习惯性地擦了擦汗水,从梦中惊醒的少女再无睡意,脱掉已经湿透的朴素的睡衣,换上了校服。
“这个梦,和往常的都不一样呢,感觉好真实……”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离上学的时间还有三个半小时,少女有很充分的时间来享受夜晚的宁静——顺便说一句,她是一个魔术师(半吊子)。
夜晚的冬木市,永远都不会平静。
少女的手中,提着一盏19世纪的煤气灯,抹黑探路的来到了位于内宅的魔术工坊。
不过,与其说是魔术师的工坊,倒不如称其为温室,起码少女自己也是这样认为,少女居住的这栋欧式风格的洋房,就是作为魔术师父亲留给纱条绫香的唯一遗物。
周围都是花圃的魔术工坊里,只有一张小小的书桌和摆放杂乱的木质碗柜,而这些乱七八糟的杂物中,最显眼的还是被少女刚刚放上去的一个小瓶子,据少女的父亲说:“里面装的是星星的梦。”
星星,是一种很平常的自然景观,少女几乎每一晚都可以看见漫天的星辰,但是,这个玻璃瓶子里面装的,并不是从谁那里得到的,而是像对天上的繁星祈求的、细小祈愿的宝物。
这块闪着星光的小石头,是少女最珍惜的宝物啊,因为啊,这块闪亮的小石头,是纱条绫香对着流星许愿得到的星星的馈赠。
在五岁的夏日的夜晚,不知何处而来的流星雨划破了夜晚黑色的天幕,而少女赶紧闭上双眼,向流星许下了自己的愿望——让父亲好起来。虽然这个愿望最终没有实现,但是少女的父亲却笑着离开了这个世界,在病床上,他微笑地抚摸着纱条绫香的黑色短发,说:“绫香啊,如果以后想起了爸爸,那就看看天上的星辰吧,每一个人都对应着一颗星星哦!”
少女听不出父亲当时要表达的意思,她用甜美的笑容回应了父亲:“爸爸,这是奥天尼亚大人的话吧?‘每一个人都对应着一颗星星’”?
“是哟,绫香酱很熟悉嘛,这确实是奥天尼亚的话哦,但是啊,我的宝贝女儿一定可以的,可以像神圣王那样出色的人!”寄托了父亲对女儿的祈愿,少女的父亲在临终之前爽朗的笑容深深地刻在了纱条绫香的心中。
“爸爸,女儿并没有像您期望的那样啊,没有成为您所说的出色的人啊。”绫香想要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但却被心中那股难以抑制的失落感给淹没了,因为名为纱条绫香的少女,在她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特殊的才能——不论是魔术,还是学校的功课,或者是身为女性特有的魅力……完全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地方,完全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在她的身上完全没有任何投资的可能性,即便是历经失败而又无数次爬起来也是一样,无数次的失败,无数次的站起,但是她没有任何才能,一个完全没有才能的平凡少女,一个普通的再也不过的普通人,这就是少女纱条绫香。
握紧手中的玻璃瓶,绫香白皙的脸上已经被泪水占据,“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只要一点点就够了,如果我能得到那么一丝才能的话就好了……”
她默默地祈祷着,而这个小小的小小的愿望,已经传达给了圣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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