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 好看吗?(1 / 1)

沈妤在永宁街找了个最近的茶楼,一等就是两个多时辰。

哐当——

萧川进了包厢掩上房门,“总算逮着了。”

沈妤给他倒茶,“这么久。”

“狗日的宣平侯还真是狡诈。”萧川卸了刀放在桌上,仰头灌了杯茶,仍觉得口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宣平侯先离开,我等了两个时辰,要是没点耐心就让他跑了。”

“人呢?”沈妤问。

“带回兵马司了。”萧川说:“我故意没在门口下手,悄悄跟了一路,在他们准备灭口的时候才动手,你猜怎么着?”

萧川说得有些兴奋,“那老头还没回兵马司就招了,今日宣平侯让他去刑部给鬼雄施压,拿山上那些人的命来做要挟,幸好你早就料到,将人全部转移走了,否则鬼雄肩上扛着那么多条人命,还真指不定会反水。”

沈妤沉吟片刻,“宣平侯跑不掉了。”

萧川说:“他涉及了粮草案,应该会并作一案,相信不久刑部就会去我们五城兵马司提人。”

沈妤看了眼天色后起身,“今日的事多谢,他日有什么帮的上忙的地方尽管提。”

离开茶楼,沈妤回到王府。

搬家事毕,沈妤的东西都已经搬入了青朴居中,两人的卧房不过隔了一堵墙。

听说谢停舟在书房,沈妤直接去找他。

“萧川已经把那个老头押在了五城兵马司。”沈妤进门便说:“他愿意指认宣平侯。”

谢停舟看向她。

沈妤没注意到他的眼神,说:“宣平侯是太子的舅舅,这件事和太子脱不了干系。”

谢停舟放下手中的书,“你后悔救下太子了?”

“不后悔。”沈妤说:“他做了什么样的事就该受什么样的惩罚,若是正义不到,我不介意亲手杀了他替我爹报仇。”

谢停舟说:“方向有了,先缺少证据,粮草案的证据只能指向宣平侯,没有切切实实的证据证明太子才是背后的主谋,同绪帝怎会轻易动太子。”

沈妤眼神定在一个地方,“你是说,宣平侯若是将一切罪责自行揽下来,那就动不了太子。”

谢停舟颔首,“而且如今一切都是我们的推论,哪怕知道宣平侯有大问题,也要等刑部审查之后才能下结论。”

他走到沈妤面前停住,两指按在她眉心揉了揉。

“不用想了,无非两种结果,宣平侯指认太子,太子论罪当诛,宣平侯不指认,你亲自诛杀。”

沈妤茅塞顿开。

有了方向,背后的人无论如何都要死。

谢停舟说:“现在,我们来说说其他的事。”

“说什么?”沈妤抬起头。

书桌上摆了厚厚的一摞书,谢停舟取下最上面一本,看了眼封面问:“《三字经》,你看过吗?”

“当然看过,怎么了?”

谢停舟又取下一本,“《尚书》呢?”

沈妤一脸莫名,“看过一部分吧,怎么了?”

谢停舟招手让她过来,拉着她从身后将她圈进怀里,把书摊开在她面前。

“那你告诉我,它好看吗?”

书上露骨的图画展露在她眼中,沈妤整个人僵住,盯着图画半天忘记了反应。

谢停舟贴在她耳边,又翻了一页,语气柔和地问:“嗯?好看吗?”

沈妤咽了咽口水,想将书从他手中抽出来,“还,还行。”

“还行啊。”谢停舟慢条斯理地说:“那你看过更好的?”

沈妤:“没有。”

几个月前裴淳礼翻墙来找她,给她扔了一包袱的“好东西”,沈妤没地方藏,干脆将它混在了书房的书架中,结果时间一长,她就把这事给忘了。

今日搬家,她实在是没想到会被翻出来。

“是裴淳礼给我的,我放在书房就忘了。”

谢停舟揽着她的腰,“你不是说看过?”

沈妤解释:“我看的那是正经的《三字经》和《尚书》,哪是这种挂羊皮卖狗肉的春|宫!我明日就让人给裴淳礼还回去。”

“不用还了。”谢停舟说:“少了两本。”

“嗯?”沈妤侧头看他。

“李霁风拿走了两本。”谢停舟道:“你知道李霁风从书架上翻出春|宫,是什么反应么?”

他握着她的腰转过来,看着她说:“他问我这上面的和你试过没有。”

沈妤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谢停舟屈指从她耳下脖颈处划过,俯身说:“留着,总会试完的。”

……

立夏之后,天亮得越来越早。

卯时上朝,天已大亮。

文武百官在奉天殿外等待,都对檐下那位盛京新贵充满了好奇。

沈妤站在奉天殿檐下,望着殿外的文武百官,第一次觉得自己与大周的权力中心如此接近。

百官不敢高声喧哗,一部分事不关己,一部分窃窃私语。

江敛之望着沈妤。

她身着青色蟒袍,衣身有织锦云肩,不同于文武百官的宽袖,她的袖口收得干净利落,腰带将她的腰身束得十分漂亮,腰间的佩刀在晨光下分外晃眼。

他对她的了解,似乎还停留在前世那个柔软隐忍的记忆之中。

江敛之恍惚了一下。

这还是他认识的阿妤吗?和他同床共枕了三年的人。

忽然,百官之中响起一阵不大的喧哗声。

江敛之转头望去,只见谢停舟一身红色的官服,舒缓行来,行至殿前忽然抬头望了一眼,看的正是沈妤的位置。

百官都知道,这位陛下御笔钦点的都虞候时雨,可是三易其主,前一任主子就是眼前的这位北临世子。

到底是北临世子在同绪帝身边顺利安插进了人,还是时雨背主另投,大家都颇为好奇。

谢停舟一直看着她,而时雨却并没有没什么反应,只在谢停舟第一眼看来时微微瞟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眉眼间淡漠非常,那匆匆掠过的一眼极其嚣张,隐隐有些蔑视的意思。

百官看在眼里,心照不宣地交换视线。

除了谢停舟,谁都不知道那一眼究竟是为何。

昨夜两人同榻而眠,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谢停舟忍了一夜,在她起床时还是没忍住,抱着她吻得双颊绯红,险些让她误了时辰。

谢停舟收回目光,嘴角忍不住轻翘了一下,竟格外喜欢她这般嚣张轻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