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 一群废物(1 / 1)

李昶抚掌而笑,“这发配下来的官眷就是不一样,这才情哪是寻常青楼女子可比。”

谢停舟笑了下,若有所思道:“新来的,官眷,是因燕凉关一事获罪吧。”

扶萦当即垂下了眼。

谢停舟放下扇子,“葛良吉倒是生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停舟若是喜欢,”李昶笑着说:“不如就做第一个摘花人吧。”

谢停舟但笑不语。

……

沈妤在主楼绕了一圈。

女装的好处便是可以在教坊司内畅通无阻,且她蒙着面纱也不显怪异,旁人只当是风情。

沈妤提前打听过葛良吉的两个女儿,进了教坊司后都更了名,一个叫扶萦,一个叫扶窈。

只是教坊司颇为大,来往丫鬟妓子加起来少说数百,这人还真不好找。

沈妤上了二楼,拉住一个路过的丫鬟问:“扶萦去哪儿了,她让我给她送个东西过来,怎么不见人影呢。”

丫鬟愣了一下,“扶萦去流杯亭伺候贵人去了,姐姐你问的是扶窈吧。”

“啊对。”沈妤赶忙改口,“她们姐妹刚来没多久,名字这么相似,我总记错。”

“都一样,好多人都记错,扶窈就在那个房间。”丫鬟笑着指了长廊那头。

沈妤谢过丫鬟,沿着长廊往另一头走。

教坊司热闹非凡,管弦丝竹声不绝于耳,圆厅正中有舞姬站于鼓上起舞,长廊有数个房间,方才丫鬟指的角落里也有三间并排。

走到第一间,碰巧有丫鬟出来,沈妤往里边扫了一眼,房中几名妓子倚着贵人巧笑倩兮。

她并没见过葛良吉的女儿,但她立刻就确定了这里头没有扶窈。

刚获罪的女眷,都是从贵女落入泥潭,身上那点清傲尚未被消磨掉,没在教坊司吃过几年苦头的,是做不出这样的作派的。

到了第二间,里面喧闹声就更大了。

“过两日文兄就要点兵去剿匪了吧,这一来一回就是平步青云,往后回来可不要忘了咱们这几个好友。”

“好说,好说,都是为天子办差,什么青云不青云的。”

沈妤听了几句,心道这应该就是兵部尚书文宏远的侄子文乐生了。

廊上人来人往,她不便在此久站,闪身进了隔壁的空房。

隔壁对话还在继续,她还从里面听到了窦庆的声音。

几人对文乐生一阵歌功颂德的吹捧,说话舌头一个比一个大。

听着谈话内容就知都是不学无术的,蛇鼠一窝臭味相投,谁也不嫌弃谁没学识。

沈妤还没确认扶窈在何处,等得有些心急,却不知隔壁发生了什么,忽然就吵了起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仗着你有个当侍郎的表兄就和我们称兄道弟,是兄弟们看得起你,就别蹬鼻子上脸了。”

窦庆涨红了脸,“你好意思说我,你就不是攀着你大伯的裤腿往上蹭?”

旁人赶忙上来劝,“好好的日子来图个乐,你们俩都消消消气,吵什么吵呢?”

文乐生倒比窦庆要沉得住气,尖酸刻薄道:“那有什么办法,我就姓文啊,可你姓江么?你瞧瞧这里是哪儿?你身无官职,今日让你来喝酒是看得起你,别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他一下戳到了窦庆的痛处,他母亲三番五次上江府,想让江敛之替他在朝中谋个官职,明明张张嘴就解决的事,江敛之硬是不答应。

屋子里这几个都是从小玩到大的,眼看着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吃上了皇粮,唯独他没有,平白矮了人一大截。

窦庆怒从中来,也顾不得什么了,开始口无遮拦起来,“那我自然是比不了你文少爷,谁让你出生时挑得好呢,专就挑着从文二夫人的肚子里头钻出来。”

文宏远生不了儿子,生来也养不活,对这个侄子寄予厚望,传言文宏远为了留种其实是借腹生子,文二夫人生的其实是文大爷的儿子。

窦庆火起来真是什么都敢说,这话只能背地里偷着聊,他居然敢当着文乐生的面说,也是喝多酒上了头了。

只听一阵掀翻桌椅的声音。

文乐生唰一下抽出刀来,旁人赶忙按住。

“使不得使不得,动不得刀子啊,没得伤了兄弟感情。”

“谁跟他是兄弟!”文乐生和窦庆异口同声。

窦庆叉腰挺着脖子,“你让他来,我倒要看看他这个软骨头敢不敢砍了我。”

文乐生看了眼手里的刀,却也怕闹出人命,随手一丢,赤手空拳朝着窦庆扑了过去,两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其间除了劝架声还有妓子的尖叫声。

文乐生习过武,窦庆这样的空架子哪是他的对手,被文乐生按在地上挨了数下。

其他人唤了小厮进来,好不容易才将两人给拉扯开,分头劝说了好一会儿。

文乐生打了人舒坦了,窦庆被揍却窝着一肚子火。

“窦兄莫气,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方才进门时不是还说扶窈姑娘好看么,来,扶窈,你扶窦少爷去隔壁休息,给他擦擦药。”

沈妤庆幸自己没着急走,扶窈果然就在隔壁。

窦庆应是喝了不少,脚步声踉跄而至。

沈妤赶紧往床帐后一躲,贴着墙隔着重重纱帐隐约能看见进房的两人。

窦庆进门就往矮榻上一坐,架起腿,“给爷脱了。”

扶窈跪地,安静地替他脱了鞋,起身去拿药,又被窦庆一把拽了回来。

“别跑啊美人儿。”

扶窈一下摔在他腿上,惊慌中一阵乱推,“窦公子,别,别这样。”

扶窈挣脱他的手,忙往桌后避开。

窦庆方才被揍的地方被她推疼了,邪火又冒了出来,看见扶窈避他如蛇蝎,恶狠狠道:

“连你也看不起老子?”

“不伺候老子,你想去伺候谁?”

说着一下抽出腰后随身携带的马鞭,啪一下就是一鞭。

第一下扶窈躲过了,第二下就没那么幸运了,直直抽在手臂上。

“啊——”那轻纱下顿时冒出了血珠。

窦庆在房事上本就是这样的作派,听见尖叫声更为兴奋。

他抹了把脸,接着又是一鞭。

沈妤在纱帐后攥紧了手,内心在救或不救,暴露或不暴露之间摇摆不定。

扶窈本是个养在深闺的娇小姐,生平受过最大的伤恐怕就是刺绣时扎伤了手,几鞭子下来就被逼在了角落里。

这边的尖叫声隔壁也清晰可闻。

文乐生听得嗤笑了一声,扬声说:“这越是不成器的男人啊,就越爱拿女人撒气,你们说,这他妈的是什么道理啊?”

窦庆此刻兴奋得眼睛充血,根本不想管隔壁的嘲讽,一下扔了鞭子,边扯衣带边朝着扶窈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