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依偎在萧景珩怀中,紧紧地贴着他坚实的胸膛。
他的心跳那样蓬勃有力,富有温度,
但却不能给宋昭带来丝毫的安全感。
即便她如今得宠,又能如何?
二十年光景犹如白驹过隙,等她容颜衰老后,谁又能保证萧景珩不会像如今抛弃萧常在一样,也这般果决地抛弃她?
宋昭一直都明白,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想要让一个人保持高度的专一,本身就是一件违背常理的事。
所以在看清了这个事实后,她也从不奢望萧景珩待她会有不同。
与其期待奇迹发生,不如先将自己活成一个传奇。
她的手很自然地垂落在萧景珩的大腿上,不由地轻抚着龙袍衣摆上密织的金线。
她盯着那条栩栩如生的金龙,忽而觉得,
比起此刻将她拥入怀中的这个男人而言,好像他身上这件象征着无上权利的衣服,对她更具有吸引力。
毕竟只有实权在手,才是女人不会被男人当做玩物的唯一正解。
(PS:书中人物三观仅为了贴合背景和人设,不代表作者,新时代女性完全不需要依附任何男人,角色行为不要上升作者哈。别骂我,骂我断更,么么哒。)
“想什么呢?”
萧景珩摩挲着宋昭精致小巧的下巴,缓缓施力,要她在自己怀中抬起头来。
宋昭明眸剔透相望于他,不自觉又靠得更近了些,
“嫔妾在想,要是今日被咬的人是嫔妾,恐怕嫔妾日后就再不能陪伴在皇上身边了。现在想想,实在是觉得后怕。”
“傻妮子,净说胡话。”萧景珩俯身在少女的唇瓣上落下浅尝辄止的一吻,而后道:
“今日事宸妃与朕说了,你为了救她,连自身安危都不顾就扑了出去。你总是这样,事事以旁人为先,用心待人,却总忽略了自己。”
宋昭羞煞,“嫔妾哪儿有皇上说得那么好。”
其实她心里也觉得有些惊讶,
她是没料到,宸妃竟然会在萧景珩面前替别的女人说好话。
看来这次她的‘舍身相救’,已然博取到了宸妃更多的信任。
萧景珩扶着宋昭的后背,让她坐正起来,灼热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宫中尚无后妃在贵人的位份上,朕想着再给你抬一抬位份,你也担得起。”
闻言,宋昭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嫔妾入宫才将将三月,资历尚且,且也于皇嗣无功,不敢忝居高位。凡事名不正则言不顺,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宋昭清楚地知道,后宫之中的位份,其实是最虚的一层面子罢了。
若不是萧景珩心尖儿上的人,让她当了贵人又能如何?
从前李氏不也是贵人?现在尸骨怕是都寒了......
且在这之前,宋昭才晋了一次位份,如今再晋位,不过两个月就被连抬了两级,岂不更要成了后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她一味地推辞,
后来萧景珩实在是拗不过她,只得作罢,期间还不忘打趣道:
“你既说有了身孕才能名正言顺,言外之意,朕需得多多努力才是。”
“皇上......”
萧景珩朗声一笑,旋即将宋昭打横抱起,也不顾少女在他怀中欲拒还迎地挣扎,便一路将人抱到了榻上,开始对她温柔怜爱起来。
*
次日因是皇后的休沐日,所以六宫不用去凤鸾宫请安。
不过宋昭还是起了个大早,洗漱装扮过后,在用早膳的时候对云杉说:
“昨日宸妃娘娘受惊,我等下要去她宫里看望看望她。”
云杉说:“今儿个降温了,小主可得多穿些。”
话音才落,就见小福子取了个烟青色的斗篷来,“小主等下将这斗篷披上,就不会冻着了。”
云杉闻见了斗篷上面有很明显的雄黄酒的味道,便夸了小福子一句,
“算你聪明,还知道宸妃娘娘的永和宫距离梅苑最近,所以给斗篷上面洒了雄黄酒,也好让那些脏东西离咱们小主远远儿的。”
小福子憨憨地笑道:“这还不都是跟你学下的?”
云杉自得地冲他扬了扬下巴,等宋昭用完早膳后,便帮她披上了斗篷,随她一同去了永和宫。
来时,宋昭瞧见刘常在也在。
她最近总是巴结着宸妃,在这儿也不奇怪。
“嫔妾给宸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起来落座吧。”
宋昭平身后,和刘常在相视一笑,算是打了照面礼。
今日宋昭方一落座,就有宫人给她添了新茶上来。
她和刘常在坐得近,瞧着刘常在茶盏里面是普通的碧螺春,而她面前这一盏却是极好的雨前龙井。
看来宸妃还是念着她昨日恩情的。
可宋昭才坐下喝了两口茶,还没和宸妃说上两句话,宸妃却突然又恢复了以往那一脸嫌弃的表情,翻着白眼问她,
“你身上一股子什么味儿?”
她搅动着帕子掩在鼻下,“闻起来呛人得很。”
宋昭笑着看了一眼身旁伺候的云杉,解释道:“这丫头机灵,想着雄黄酒能避蛇虫,所以在嫔妾的斗篷上洒了些。也算图个心安不是?梅苑距离娘娘的永和宫这样近,娘娘也可以在宫里洒一些,以防万一也是好的。”
宸妃不屑地冷嗤一声,“呵。萧氏眼瞅着都要入冷宫了。往后皇宫里要是再有毒蛇,也该到冷宫去寻她才是。”
后来宋昭又说了几句殷切的关心话,
只是她身上的雄黄酒味道实在太浓烈了,宸妃又一直捂着鼻子,表情渐渐开始不耐烦起来。
宋昭便识趣先行告退。
等她走后,刘常在忽而压低声音对宸妃说:
“娘娘,您闻着宋常在身上那斗篷上的气味,觉得熟悉吗?”
宸妃默然思忖片刻,又深吸了一口气,才道:
“你不说本宫还没觉着,你这么一提,好像这两日是在什么地方闻见过,不过没有她身上的味道那么呛鼻就是了。”
刘常在眸色一阴,“昨日去梅苑赏梅的时候,皇后娘娘怀中抱着的那个汤婆子就隐隐飘出过这股味道。嫔妾觉得应该是雄黄酒过了水又被煮沸了,所以味道才清淡了许多......”
宸妃又不傻,经刘常在这么旁敲侧击的一点拨,她立马就明白了。
“竟然是皇后那个贱人!”
她气得拍案起身,毛躁道:“平日里装得满口仁义慈悲,背地里手段竟这样阴毒!本宫这就去将此事告诉皇上,非要把那贱人伪善的脸皮撕下来不可!”
见宸妃火急火燎的就要去面圣,刘常在立马跟在后面阻拦她,
“娘娘稍安勿躁,只是雄黄酒而已,再者说还是咱们闻着觉得像,有没有实证。那汤婆子早就被换掉了,无凭无据的,皇上也不好去问罪皇后。”
“那怎么办?就由着她把本宫当猴耍吗?”
两人正说着话,忽而见迎香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娘娘......萧氏她、她......”
“你吞吞吐吐的要说什么?她挪去冷宫了吗?”
“没有......”迎香低着头不敢直视宸妃的眼睛,声音渐弱道:
“皇上将她放出了暗牢,还、还给她抬了贵人的位份......”
闻言,宸妃和刘常在双双震惊到无以复加,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用惊诧的语气问出了一句,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