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算计李氏(1 / 1)

张久贵猴精的,撂下这句话后就一瘸一拐地跑了。

方才鸾鸣承恩轿一来,李贵人就巴巴儿地站在门口观望着。

云杉和张久贵在宫门口说话的时候跟咬耳朵似的声音极小,旁人是听不见说了什么的。

李贵人只见张久贵走了,还想着是他听说了宋昭得病,所以连忙回去禀报萧景珩,顺便将宋昭的绿头牌给撤下来。

毕竟她得风寒的时候,不就被敬事房把绿头牌给撤下来了吗?

这可好了,她立在云杉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讪笑声连连道:

“怎么?你家小主得了病,还想去侍寝?做什么黄粱美梦!”

云杉没打算搭理李贵人,匆匆福礼后就要走,

怎料李贵人却突然发了性子,抬手就给了云杉一耳光。

云杉捂着烧红的脸颊看向李贵人,李贵人趾高气昂的拿鼻孔看人,

“跟在庶出身边儿的婢子就是不懂规矩!本宫是贵人,宋昭不过是个答应!本宫跟她说话她都得毕恭毕敬的听本宫说完,你算个什么东西?”

云杉心里觉得委屈,可那又能怎么样?

后宫的位份和前朝的官衔一样,可不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她再委屈,也得受着,不然总会连累宋昭。

“李贵人息怒,奴婢知错了。奴婢并非要敷衍贵人,只是我家小主病着,奴婢心里着急,想要赶紧回去伺候。”

“哼~风寒而已,又死不了人,今儿个在皇后面前扮柔弱博同情,做作了一整日还不够吗?”

李贵人说着推搡了云杉一把,声音发狠道:“回去告诉你家小主,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装可怜的人!且让她收敛些!滚吧!”

云杉忍着眼泪颔首应下,回到西偏殿门外的时候,忙将噙在眼角的泪水拭去,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直到表情看上去无异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她向宋昭回话道:“小主,按照您的意思已经给张公公说了。您猜得不错,昨天夜里宫门前一晃的人影,果然是他。”

宋昭躺在榻上,十分虚弱地点了点头。

云杉摸了摸她的额头,明显比下午的时候烧得更厉害了,忙焦急道:“小主,要不咱们还是请太医吧?再这样烧下去也不是办法。”

宋昭轻描淡写地说:“不用咱们去请,太医等下自己就来了。”说着觉得有些口渴,看向云杉道:“你去帮我......你的脸怎么了?”

她这才注意到,云杉的左脸略微有些红肿,像是挨了打。

云杉忙侧过身去,躲避着宋昭的眼神,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奴婢就是自己撞了一下......”

“胡说。眼睛长在脑袋上,平地里走路还能撞了脸?”宋昭乌黑的眸子转了转,便问:“是李贵人?”

云杉眼见事情瞒不下去,只好将方才在庭院里发生的事儿告诉了宋昭。

她字句不提自己的委屈,反倒劝宋昭说:“小主别往心里去,李贵人就是见不得您受宠,才会说些酸里酸气的话。”

“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不会跟条疯狗计较。”宋昭轻抚着云杉的脸颊,心疼地说:“可她不该打你。”

云杉抿唇摇头,“奴婢没事的,小主不用担心奴婢。当奴才的哪儿有不受打不受骂的呢?倒是小主的身子要紧,奴婢去给您倒一盏温水润润喉咙吧。”

倒水回来后,云杉将宋昭搀扶起来,宋昭只喝了一小口,便说:

“李氏入宫一个月,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我本不想对付她,由着她自生自灭就是了。不过她既自己找死,我何不成全她?”

她瞥一眼窗外,此刻正是晚膳的时候,宫人们正将流水似的吃食往主殿里送。

主殿住着的是瑶华宫的主位瑶嫔,

她喜欢热闹,一般午膳或者晚膳,都让宋昭和李贵人去她殿里一并用膳。

宋昭想了想,对云杉说:“你去告诉瑶嫔娘娘一声,就说我难受的厉害,又怕病气过给她与李贵人,晚膳就不去吃了。”顿一顿,又补充了一句,“过一刻钟再去。”

云杉心想,其实就算宋昭不去吃饭,瑶嫔也不会过问她什么。

而且眼瞅着正殿现在就要启膳了,过一刻钟去,怕是瑶嫔和李贵人都要吃完了,还有走一趟的必要吗?

不过主子既然让她做,就一定有主子的道理,所以她也没有问,在西偏殿陪了宋昭一刻钟后,她就去了正殿。

果不其然,她来的时候瑶嫔和李贵人已经快用完膳了。

云杉说:“瑶嫔娘娘万安,李贵人万安,我家小主病的厉害,害怕将病气过给二位小主,今日便不来和二位小主共进晚膳了。”

李贵人闻言冷嗤一声道:“不来就不来,也没人请她,还把自己当个角儿了?”

可瑶嫔却心念一沉。

宋昭到底是她宫里的人,若她连问都不问候一句,这要是真病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来,她也免不了要被训斥。

于是她假意关怀道:“本宫还以为宋答应都好些了,病得更重了吗?”

她取过绢帕擦了擦嘴,起身道:“本宫去瞧瞧她。”

瑶嫔要去看宋昭,李贵人自然不能落下这个看宋昭笑话的好机会,忙不迭也跟着去了。

她二人入了西偏殿,瑶嫔坐在宋昭的榻前,牵着她的手关切道:

“可怜见的,多水灵的姑娘烧成了这样?你怎么也不知会本宫一声,本宫也好叫人去请太医来给你瞧瞧。”

“咳咳......”宋昭虚着力气半撑起身子来,毕恭毕敬道:“多谢瑶嫔娘娘关怀。嫔妾身子不碍事,睡一觉便好了。”

李贵人前两日也得了风寒,从头到尾也没见瑶嫔问候她一句,心下一想,愈发觉得是宋昭故意在扮可怜博同情。

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云杉,见云杉脸上竟然还露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便更笃定了心中揣测。

于是也不管瑶嫔还在,便对宋昭发了性子,

“你装什么装?别人得病你也得病,怎么你得了风寒就跟得了绝症一样?”

云杉解释道:“贵人小主也不好这样说,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我家小主从前在家中的时候就体弱多病,她......”

“主子说话哪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份儿?”

李贵人横了云杉一眼,打断了她的话后,继续道:“你主子就是个庶出的,在家中也不得待见,若说体弱多病的,这不也好端端的活了十几年?怎么在家里能活,入了宫就风吹不得日晒不得了?”

瑶嫔听着李贵人说的话刺耳,少不得劝说两句,“同住一个屋檐下,李贵人你说话也别太刻薄了。”

宋昭见李贵人隐隐有作罢之势,故意咳嗽了两声,装得更柔弱了,

“咳咳......李姐姐误会我了。我若是无心做了什么事,惹得姐姐不痛快,姐姐只管告诉我,我改就是了。”

宋昭装得柔弱不能自理,像是下一刻就要咳出血来,李贵人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道:

“你没完了是吧?真病的要死了就去传太医!你不叫太医来,不就是怕太医戳穿了你根本就没这么严重吗?你现在是要扮可怜给谁看?你别以为你......”

“皇上驾到!”

李贵人粗鄙之语才说了一半,就被门外内监的通报声给截断了。

宋昭闻言心底暗暗发笑:

扮可怜当然是要给萧景珩看的,

这不,看戏的人这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