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当吞灵圣王的身体与两洲之间的空间壁障相撞，顿时爆发出了一声传遍了中州东域的轰鸣巨响，在两洲之地的间隙，生生砸出了一道形如蛛网一般的深邃裂痕。
眼看着圣王被自己所压制，药菀完全没有点到为止的打算。
废话，这种时候当然是要趁他病要他命了。
“去！”
药菀手中黑色大剑一指，吞灵圣王所在的上方虚空轰然陷落，无数劫火汇聚化作一道炽热的漩涡云，缓缓旋转，所产生的能量仅仅只是余波即可让高阶斗圣脸色骤变，退避三舍。
吞灵圣王下意识地抬起头，却恰好瞧见自那漩涡状的火云之中，一抹相较于暗淡的漩涡云要显得惹眼许多的炽热锋芒赫然从中显现，随之轰然落下。
“啧！”
一抹黑光赫然涌现，自下方生生撞上了从天而降的炽热锋芒。
眼看着他这都能够及时顶住，药菀手中的黑色大剑之上劫火熊熊燃烧，而后毫不迟疑地选择了再给他添上一把火。
伴随着炎剑斩落，远远胜过昔日炎剑斗技不知多少倍的一剑之下，黑光轰然破碎，炽热的剑锋与阴寒的锋刃碰撞在一起，交叠出分割两界的绚烂火花。
二者交锋之间，片刻之后，药菀便已然隐约间压制住了略显颓势的吞灵圣王。
“——原来如此，你，也是经历过肉身难方才突破斗帝的？”
吞灵圣王一开始眉头紧皱，但却在彼此刀锋僵持之间似乎已然察觉到了什么，忽得开口问道，眉目之间，亦是浮现出了些许了然。
“肉身难？什么肉身难？”
吞灵圣王这一时间从嘴里蹦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词汇自然是让药菀有些纳闷，但这个词汇她又在隐约之间有些印象，只是一下子实在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听到过。
“……嗬，想想倒也是。”
吞灵圣王在看到药菀的反应只是不禁微微皱眉，不过却也很快就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像是你这种下位面的井底之蛙，又怎么会明白源自于上位面的修炼之法？”
“上位面？”
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词汇的药菀顿时便意识到了吞灵圣王究竟意外在何处。
肉身难……好像那个地方确实是有这么个境界来着。
那这吞灵圣王的意思是，斗帝不需要肉身难即可成为斗帝？
……是了，毕竟斗帝境界只需要九星斗圣巅峰修为与帝境灵魂，对于肉身反而没有什么要求，否则这吞灵圣王也不至于对自己能在白刃战小压他一头而如此意外。
药菀的心中念头飞速转动之时，手头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不慢，逐渐压制住了吞灵圣王的黑色大剑燃烧着烧尽一切的劫火，骤然斩落。
“可惜，我眼前的某人，现在还在和下位面的井底之蛙一起玩泥巴呢！”
“放肆！”
吞灵圣王怒道，与此同时，药菀的炎剑也赫然砍中了吞灵圣王的身体，然而传来的却并不是撕裂血肉之躯的绵软阻滞感，而是仿佛砍中了石头一般生硬。
这是？
药菀顿时瞳孔一缩，几乎在一瞬间便意识到了自己的眼前发生了什么。
“艮，为山。”
吞灵圣王压制着怒气的沉闷声音赫然响起，一股澎湃魔气随之如海浪一般直接将她拍飞了出去。
药菀飞出去百丈方才暂且稳住了身形，身上那些魔气在劫火的烧灼之下迅速被焚烧殆尽，但她眼下可顾不上这些，灿金色的眸子之中，暗金色的瞳孔微微缩放，聚焦着远处那未曾在第一时间采取行动的魔影。
“果然。”
药菀心里边忍不住骂了一声，吞灵八圣乃是吞灵圣王的昔日血肉所化，本质上应该就是吞灵圣王针对斗气大陆的适应性试验。
八圣借此凌驾于整个吞灵族之上，得到了远远胜过其他吞灵族圣者的力量，并且基于自己对于世界的理解，自发地形成无法解释的适应性。
八圣能够借此横行于斗气大陆，没道理吞灵圣王连八圣都不如。
“到底是本王数万年前撒下的种子，直至今日，也该结果熟成了。”
吞灵圣王缓缓走来，气息比之方才更要强上了几分。
“你又以为，本王是为了什么才放弃了其他的下位面，偏要啃下这块难啃的硬骨头？”
“这斗气大陆虽是下位面，但放在下位面之中倒也算是佳品，否则又如何诞生出如此之多的斗帝？”
“只可惜，残缺就是残缺！下位面的斗帝也不过如此，这绵延五万年的恩怨，该了结了！”
“——确定不是被数万年前的先贤们绑死在这斗气大陆，进退维谷，出入不得？”
药菀眉头一挑，要是吞灵尊圣那种人跟她这么吹，那药菀还能信上几分，但很明显，吞灵圣王与吞灵尊圣完全就是两种类型的人，那成分可就不好说了。
“找死！”
吞灵圣王赫然被药菀激怒，手中锋刃斩落，药菀以剑为盾，宽大厚重的剑身比之任何防御性的斗技都显得更加可靠，然而即便药菀已然做好了迎击的准备，这一击之沉重也让药菀身子一沉。
若不是身处虚空之中，只怕是药菀身处的空间与大地都得跟着支离破碎。
“本王今日卷土重来，你真当本王这五万年来一点长进都没有吗！”
吞灵圣王狞笑了一声，手中兵刃生生震开药菀之时，抬手一掌便将药菀轰飞了出去。
“咳——啧！”
即便是肉身足够强悍的药菀，也隐约间感觉到嘴里弥漫开的血腥味，顿时咬紧了银牙，手中炎剑紧握，脚掌自虚空一踏立时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掌心之中赫然涌现出了数道层叠涌现的玄奥图案。
“生。”
她身上如龙蛇般交缠的暗红色火焰骤变做生灵之焱，青碧欲滴，苍翠葱茏。
方才吞灵圣王那直中她身体的一击是在瞬息之间便完成了疗愈，无数白色斗气旋即如螺旋般狂涌。
“灭！”
药菀声息骤变，充满了生命气息的灵火旋即爬上了丝丝刺眼的暗红色彩，直至将一切都化作了死亡一般的暗淡，填满了所有的视野。
黑与白，两种截然不同的色彩，赫然化作双龙涌动而出。
“生灭之力？”
吞灵圣王语气之中不禁略带上了一丝惊讶以及凝重，随之被那一道黑白交汇的光流赫然击中，原本冲向药菀的身影也在这一道光流毫无保留的强烈冲击之下倒飞了出去。
源自于天地规则中两种本源之力相互纠缠，爆发出了尤为强大的力量，加之如今药菀的斗帝修为加持，便是吞灵圣王也不能无视。
有了刚才的教训，药菀自然也不可能继续再试探下去，甚至于吞灵圣王还有在不断变强的倾向，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还有放过的道理？
抱着这样的想法，那一道有如黑白双龙交汇而成的激烈光流赫然加剧。
生灭洪流轰击在吞灵圣王的身上，便是此刻坚韧有如磐石，强韧有如山岳一般的躯壳之上也在生灭光流的轰击之下被这交缠的本源力量生生剥离撕裂。
“啧！”
吞灵圣王顿时皱紧了眉头，这女人的力量怎么不是没遇到过的诡异异火就是生灭之力这种东西？
就不能来点稍微正常的东西？
罢了——
吞灵圣王逐渐开裂的身体之上再度涌现出了两道咒纹。
“坎为水，兑为泽——！”
话音刚落，药菀顿时便感觉到了吞灵圣王冲散自己生灭之力顿时间强大了许多，她甚至能够感知到了四周的魔气赫然汇聚在了一起，在生灭之力显化的黑白洪流的尽头凝聚出了一道黑镜。
不同于先前的黑光，暗沉的雾气顿时包裹住了吞灵圣王的身体，生灭的洪流顿时击穿了那暗沉的雾气，却是再无半点击中实体的感觉。
“本王以八圣为枢纽，消除了此间天地的压制，待本王连接天地，你斗气大陆自是本王的囊中之物！”
那黑雾一闪，顿时凝为实质，轰雷阵阵，爆涌而来。
然而此次便是药菀也随之感觉到了一股尤为强烈的力不从心感，面对那裹挟着狂雷奔涌而来的浓浓黑雾，她未曾直接与之硬撼，而是放出了无数劫火，点燃了眼前的整片虚空，试图以此阻止这滚滚黑雾的侵袭。
“本王以八圣之显化天地之力，足可助本王更上一层楼……你一个方才依仗帝丹突破的蝼蚁，又有什么资格在本王面前耀武扬威？”
黑雾滚滚，传来了圣王的嗤笑声。
“啧……多少差了一点吗……”
眼看着那黑雾已然直至眼前，药菀虽未曾就这样轻言放弃，却也的确能够感觉到伴随着吞灵圣王的实力越发强大，不过三道咒纹，便足可压制住刚刚突破斗帝没多久的她了。
“那还差了多少？要不要我来补上？”
倏忽间，药菀却忽闻耳畔一声柔和的轻笑。
她顿时睁大了眸子，下意识地回过头望去。
“她的火还不够，那就让我再加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