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下意识的想要寻求外置大脑的帮助。
但先不说外置大脑们都不在身边,就算嬴成蟜求助了,又能如何?
他的外置大脑们都出bug了!
嬴政、韩夫人和张让一个比一个相信嬴成蟜真的有沟通鬼神的能力,他们如何能在认知有误的情况下给予嬴成蟜正确的答案?
嬴成蟜只能静静的站在夜幕之下,沐浴着满天星光独自思考。
篝火逐一熄灭,明月渐渐坠落。
早已无鸟兽胆敢靠近的郑县很快便万籁俱静。
但这份安静没能持续多久。
平旦四刻。
郑茺悄悄撩开帐帘,探出脑袋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
确认没有守夜士卒在附近,郑茺赶紧对着身后招了招手,九名来自东小里的老丈便也小心翼翼的钻出营帐。
紧随郑茺等人之后,一座座属于东小里灾民的营帐帐帘被拉开,一名名背着沉重背篓的灾民蹑手蹑脚的钻出营帐,跟在郑茺身后满心警惕的向营地边缘走去。
待走出营地后,郑茺终于松了口气,同时还有些自得。
咱当年在军中作斥候的本事可是半点都没落下!
“谁!”
突然间,夜色中的一道低声喝问惊的东小里灾民们一个激灵。
郑茺赶忙循声望去,在浓重的夜色中隐约看到了一道熟悉的面庞。
“孙里正?”郑茺不确定的低声发问。
郑茺向着前方快走了两步,终于看清了来人样貌。
赫然正是柳枝乡南马里里正孙桥!
郑茺也放下心来,直接走到孙桥身侧低声道:“孙里正这是承了上官命令,辅助巡夜乎?”
“可否看在往日情面上行个方便?”
孙桥目光越过郑茺落向郑茺背后的背篓,便明白了郑茺的心思。
轻声一笑,孙桥凑到郑茺耳边低声道:“孙某是专门在此地等候诸位的。”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也不是做事的地方。”
“东小里要来的人都齐了吗?”
郑茺心中也隐约有了猜想,便赶忙点头:“都到了!”
孙桥轻轻颔首:“叫上东小里的父老,跟额走!”
话落,孙桥便带头潜入夜色。
郑茺紧张的观察了一番周围环境后,也对着身后招了招手,带上一众东小里灾民紧紧跟随在孙桥身后。
一路走出二里地,又爬过一段坍塌的山坡,而后转了几个弯,一片热浪和火光便直冲郑茺面庞!
只见这片藏于山坳内的断壁之下竟被挖出了十数个粗劣的山洞。
数百名壮丁紧锣密鼓的用烂木头和破木板对山洞进行加固,动作还不敢太大以免被发现。
又有数百名壮丁肩上扛着扁担,挑着满满的井水往来不休,脚下虎虎生风。
数以千计的妇人则是蹲在一处处火堆旁,将仔细清洗过的粟米倒入瓦罐内烹煮。
往日就算是腊祭都舍不得多吃一口的肉干,此刻却被妇人们毫不吝惜的切成肉片投入罐中。
浅淡却抓人鼻毛的肉香味引得不少人都下意识吞咽着口水,但却无一人多看那些肉干哪怕一眼!
郑茺失声低呼:“竟有如此多的人!”
“郑某本以为只有我东小里的父老甘愿如此。”
“为此郑某还特令所有父老切切不能将今夜之事告知任何人。”
“却未曾想,竟还有如此之多的人与郑某所思一般无二!”
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一幕,孙桥眼中也尽是感慨:“往年哪怕是遭了大灾,父老们也不可能把自家的粮食分给旁人,更不可能凑在一起不分你我的造饭。”
“即便是亲生的父母子女,只要分户另过便会用两个瓦罐造饭,生怕哪户多吃一粒粟、哪户少喝一口汤。”
“可今日,所有父老却都拿出了存粮甚至是肉干、鸡子。”
“便是不在同一里的乡亲也会将粮食倒进同一个瓦罐之中,便是君朝里的父老都会把辛辛苦苦挑回的水倒入瓦窑里父老的瓦罐之中!”
“老朽空活六旬有余,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场面啊!”
整个郑县谁不知道,君朝里和瓦窑里曾因抢水爆发过大战,致使数十名壮丁身死、数百名丁口受伤。
自那之后,二里虽然相邻不远却无丝毫乡亲之情,更是数十年不曾通婚,势如水火。
但今日,二里乡民却放下了已经积蓄近百年的旧恨,一起为了烹出同一罐饭而努力!
这简直不可思议!
郑茺沉默片刻后,笑道:“诸位上官都不曾考虑过我等是哪一乡哪一里哪一户,我等若是再斤斤计较,甚至是因此不愉,岂不是让上官们寒心!”
侯坊乡有秩侯超大步走向郑茺,朗声笑道:“郑里正此言,甚是!”
“我等都是为了感激上官们而自发来此,往日的那些嫌隙都得放下,否则岂不是反倒让上官们费心?!”
拱手见礼过后,侯超看向孙桥道:“有劳孙里正再回营地,以免有父老惊动了巡夜的将士。”
孙桥拱手过后,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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