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王熙凤和贾母,不由都是松下一口气来。
若只是以罚代刑的话,那就还好,虽然这件事会让荣国府名声不好听。
但是荣国府最近丢人现眼的地方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遭儿。
然后只听贾环说道:“京兆伊判词:牝鸡司晨、不守妇道、蛇蝎心肠。”
听到这番话,王熙凤只觉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不得不说,京兆伊的判词,实在是太恶毒了。
判词上用到的三个词,其过几乎等同于七出。
有这三个标签贴在身上,她以后还如何在贵妇圈立足?便是在荣国府中,也会让她终生抬不起头来。
王熙凤面无血色,跌跌撞撞出了荣庆堂。
贾环见状,不由摇了摇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不过不得不说,京兆伊也是够狠的,这个判词,几乎判了王熙凤的死刑!
贾母疲惫地说道:“环哥儿,今儿劳烦你走这一遭儿了。”
贾环摇头说道:“老祖宗,我也没帮上什么忙的,若没什么事,我就不惊扰老祖宗休息了。”
说罢,贾环直接出了荣国府,重新回到军营之中。
毕竟,如今他可是赤焰军的长官,也不好长时间离开军营的。
且说王熙凤待在自己院子里,浑浑噩噩只知道流泪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贾琏怒冲冲地走了进来。
王熙凤忙起身相迎,这还是自成亲以来,她第一次在贾琏面前如此诚惶诚恐。
啪!
不料,走到她身边的贾琏,竟是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毒妇!我贾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平时尖酸刻薄,拈酸好妒,不能容人也就罢了,如今更是做出这等恶事来,如今整座京城的人,谁不知道你琏二奶奶的大名?”
“我贾家又岂能容你?这是休书,你且拿着自回你的金陵去吧!给你三日时间来收拾,三日时间你自己走了也就罢了,休要让我命人撵你出去。到时候就更没脸了。”
闻听此言,王熙凤又羞又愧又急又怒,她站立不稳,一跤摔倒在地上。
平儿见状忙伸手将王熙凤从地上扶了起来。
平儿含泪说道:“二爷好狠的心,奶奶好歹跟了二爷这么些年,二爷就一点不念旧情?”
王熙凤颤颤巍巍地说道:“二爷,你就恨我到如此地步?必要撵我出去不可?”
贾琏还是第一次见到王熙凤如此柔弱无助的样子,心里忽然升起几分不忍之情。
不过很快便是想起她往日种种盛气凌人的样子,心场复又刚硬起来。
贾琏冷笑道:“你往日如何情形,你自己心里难道不知?且不说我,单说这满府之人,你除了讨好老祖宗、太太,你还为下了谁?有哪个是在你落难时真心要帮你的?”
听贾琏如此说,王熙凤细思一番,竟是半个没有。
平儿自然是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的,然则平儿是自己带过来的,并不能完全算贾府之人。
没承想自己嫁入贾府这么多年,难道一个人都没为下不成?
王熙凤思索自己往日之为人处世,只觉得自己处处锋芒毕露,再不将别人放在眼里的。
竟是没交到一个知心之人。
想到此处,王熙凤心里不由一阵悲凉。
再想想自己的丈夫贾琏,虽然他好色不堪,然则自己未免将他逼迫的太紧了,半点也不肯让他的。
若自己平日不这么强势,稍微让他三分,或许今日自己便不会落到这般地步。
想到此处,王熙凤不由央求道:“二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年轻气盛,不懂事儿。”
“如今我已是知道错了的,以后必定改过自新。以后凡事我都听你吩咐,再不敢行错一步。”
“我嫁给你这么些年,便是没有功劳,也须有几分苦劳,难道二爷当真就憎恨我到如此地步,非要撵我出去才甘心?果真就半点都留不下我不成?”
“我若是被二爷休出门去,这一去,必定要丢掉性命。二爷果真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不成?”
王熙凤还是第一次在贾琏面前如此软弱,第一次给他道歉求饶。
贾琏心里也是一软,他却是摇头说道:“凤儿,并不是我果真容不下你,而实在是贾府容你不得。”
“如今老爷名声就已经不好,而你的名声又,满京城皆知,都传遍的了。若再把你留在荣国府,说不定我长支的爵位都要不保。”
“如此,也只好委屈你了。你且回金陵去耐心等待几年,等这阵风波过去,我自会接你回来。”
听到此处,王熙凤不由失声痛哭起来,心里再没半点侥幸可言。
若是只有自己这件事也就罢了,没奈何如今荣国府都是风雨飘摇,而自己的判词着实太恶毒了些。
为了保住爵位,贾家也是不肯再将她留下来了。
话说到这份上,已是再没有半点侥幸可言。
平儿还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贾琏。
可怜她昨儿额头还没好,今儿很快又磕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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