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公主一怒,钱大人和孙大人都被吓了一跳好的。
在鹿鸣宴上,他们固然可以仗着副考官的身份倚老卖老。
但是他们也需要牵强附会扯上礼节的,断不能无端压人。
但是这位安乐公主就不一样了,她可是两代皇室唯一的一位公主,她是完全可以不讲道理的。
她要真发起怒来,他们两个,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被训斥之后,钱大人和孙大人都惶恐不已地起身赔罪道:“公主息怒,刚才是我们两人小题大做,太过苛责贾解元了。我等向公主赔罪。”
安乐公主冷哼一声说道:“都坐下吧,我训斥你们,你是为了你们两个好。”
得!刚才孙大人说贾环的话,让安乐公主原话奉还回来了。
而钱大人和孙大人两人,还只能道谢谢恩。
贾环在旁边看的十分眼热,果然,仗势欺人才是最爽的。
钱大人和孙大人两人不再作妖之后,宴会气氛逐渐恢复正常。
接下来,现场举子们开始向座师和副考官敬酒。
当然了,导师席上的导师们,都是浅尝辄止,大约几十个考生敬过酒,他们都喝不了一杯酒的。
不然,三百多个举子,纵然三五一伙敬酒,这些导师也吃不消。
在向导师敬过酒之后,这些举子们,相互之间又开始敬酒。
作为解元,向贾环敬酒之人是最多的。
虽然贾环极力以不胜酒力推脱,但是在酒宴之上,要么你从头到尾滴酒不沾。
只要沾了一滴酒,就是一杯和无数杯的区别。
贾环也不知喝了多少,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起来。
这时候,他身边的安乐公主小声对他说道:“贾环,你少喝点,再喝就喝醉了。我出去一下,你自己小心。”
女孩子嘛,事情总会多一些的。
安乐公主离开之后,林慕白眼珠转动,暗道一声机会来了。
接下来,林慕白叫了几人,一起走到贾环身边。
林慕白虽然是乡试第二名亚元,但是他并没有站在c位,他站在角落上,看上去有些卑微。
贾环只是喝多了,但是脑子并不是不转圈。
他马上意识到,这个林慕白,极为善于钻营。
他乡试高中亚元,怕是昨儿一日,便以亚元的身份,又攀上了高枝儿。
此人攀强附会的能力,真的是极强的,并且善于经营。
这样的人,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几乎必然能够爬上高位去的。
此时,一行人中站在c位的一个中年人,面带傲色地对贾环说道:“贾解元,我是韩国公府的长公子,不日便会袭国公府之爵位。我十分欣赏贾解元之才华。”
“我身边皆我至交好友,贾解元若愿意与我等交个朋友,我等身边,独少了一个执鞭研墨的童子,不知贾解元可愿屈尊俯就?”
韩国公府是和荣国公府差不多时间被封国公的,不过韩国公府并不是武勋世家,而是因文功封爵。
这难度比以武封爵还要高。
而这位韩国公长公子韩文泽的话,可以说是仗着国公府的势,对贾环极尽羞辱之能事了。
如果贾环仍是荣国公府环三爷的话,还略微能抗衡一二。
只是现在他已经被撵出荣国公府,已是没有半点抗衡的余地了。
这位韩国公长公子韩文泽身边,一个又一个的人站了出来。
“家父乃礼部侍郎。”
“家父乃刑部员外郎。”
“家父乃户部侍郎。”
“家父乃御史大夫。”
韩文泽再次笑道:“贾解元,我身边至交好友,无不背景深厚,你来当童子,也不算是辱没了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今日韩文泽咄咄逼人,令其他举子,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今日气氛大大不对。
贾解元再如何也是解元,今儿又是鹿鸣宴,这些人怎会如此?
先是两位副考官,现在又是韩文泽这行人,竟是执意要羞辱贾解元?
这几乎是不死不休的仇恨,这些人又怎会如此?
而方才似是对贾环十分欣赏和看好的座师范钟玉,此时却是坐看贾环受辱,未置一言。
旁边,林慕白眼里,充满了怨毒之色。
刚才韩文泽身边好友自我介绍了一圈,唯独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只是因为他父亲并没有官职在身,在这个小圈子里,他只是个小跟班而已。
不过,今儿能羞辱贾环一番,这一切都值了。
让这个恶棍连翻打自己脸两次,今日倒看你如何收场?
看着咄咄逼人的一行人,贾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自是看了出来,今日这一出,必定是和他恩师赵公有所关联。
今儿出来的这些人,包括刚才的两位副考官,必然都是师傅敌对派系之人。
好吧,只怕师傅得罪的人有点多,也不知道这老头当年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如今怕是都要算到他的头上来了,这还没进朝堂,自己就步履维艰,险相丛生。
真进了朝堂,怕不是要落得个举座皆敌的地步吧?
今儿他本就喝多了的,若是没有喝多,或许他还能处理的更婉转一些。
然而,这是一个喝多了会唱国歌的男人。
他呵呵一笑说道:“一群白痴!”
韩文泽再没有料到贾环竟然敢骂他,并且还是将他们一群人一起骂了。
他瞳孔收缩,寒声问道:“贾解元,你说什么?”
贾环冷笑道:“我说你是白痴、脑瘫、傻子、废物,怎么,没听懂吗?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韩文泽勃然大怒,长这么大,贾环还是第一个敢如此辱骂他的人。
你指着贾环怒道:“你……”
就在此时,安乐公主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看着韩文泽一行人,眼神不善地问道:“你什么你?韩文泽,你想干啥?刚我听你说,你想收贾环当你们的童子?”
“他不愿意你们就要仗势欺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你们要不要把我也收了?要不要把我父皇也收了?要不要把我皇爷爷也收了?”
安乐公主懂唇语的,距离很远就能看到他们在说什么。
怕是这行人仗势欺人的一番话,都被安乐公主看到了。
以安乐公主的性子,怎会容忍贾环受这等欺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