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君威抵达合肥。
明天行程顺利,上午到达上饶,下午基本就到福州了。
货轮经过宁波港,与明晚九时进入福州。
合肥服务区住了一宿,早上五点继续行驶。
林双看到战宇寒的肩膀上,血水透过T恤渗到了胸前。
他的脸色也有些微微发黄。
林双的心揪起来。
君威一路风驰电掣,任何话语,在此时都是多余的!
她只有闭住嘴巴。
前方是上饶。
林双要求战宇寒下高速进市区,寻找医院或者诊所,因为他的伤口必须换药!
战宇寒没有答应。
下午六时许,车子终于抵达福州。
距离港口,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
台风昨天下午已在莆田登陆,正以摧毁似的速度扑来。
车子在狂风暴雨中勉强前行,夜里八时四十分,驶入福州港的停车场。
港口在台风的肆虐下,一片狼藉。
原本在九点到达的货轮“海月”,迟迟无法入港。
不管怎么说,总算在货物到达前赶到了。
战宇寒把林双送进港口宾馆,自己冒雨前行,去货运处办理转运手续。
林双执意要跟战宇寒同往,却被战宇寒呵斥住了。
此时,码头上的灯光在狂风暴雨中摇曳。
时不时,风里刮过破碎的建筑物。
暴雨倾盆而下,世界恍如末日!
林双站在封闭的窗口,唯有合十,祈求上苍,让战宇寒平安归来!
一个小时过去了,战宇寒没有回来。
林双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窗外什么都看不到,远处的灯光也在暴雨里模糊了,满世界只有风声雨声!
又三十分钟。
林双觉得心脏已经慌乱到无法安放了。
她不故一切地跑下楼。
刚刚跑出电动门,身后一片漆黑,宾馆断电了!
远处还有几片零星的灯光。
战宇寒在哪里?
林双只记得他大致去的方向。
顾不得许多了,那种极端担忧、焦灼的感觉,可以摧毁人心!
狂风暴雨之下,生死只是瞬间!
她要找到战宇寒!
冲出宾馆的廊沿,全身立刻被大雨浇透,就连嘴巴呼吸,一时都成了困难。
林双努力适应了一下,才算可以勉强支撑。
她沿着战宇寒前去的方向,艰难的往前跑。
但是跑不动。
风雨之中,举步维艰!
好几次,林双都被风雨击倒。
所幸,她终于看到了战宇寒!
在如瀑的暴雨中,战宇寒的身影若隐若现。
“宇寒!”林双唤。
但是声音立刻被风雨打回了胸腔里,根本发不出来。
一步一步,东倒西歪,跌倒了再爬起来!
林双在风雨里靠近了战宇寒。
在距离百十米远的时候,战宇寒也看到了她。
他停滞了脚步,似乎是呆了一呆。
然后,他加快了脚步。
百十米的距离,两人用了足足五分钟,才走到一起。
什么话都没有,风雨已经噎得人不会说话了。
两个人只有紧紧拥抱在一起,拥抱在一起,随世界飘摇!
战宇寒寻到林双冰凉的唇,窒息地亲吻。
身体是温热的,雨水是苍凉的,天地是昏暗的!
相互搀扶着返回宾馆,房间里漆黑一片。
服务台送来了蜡烛。
太阳能热水器里还有残余的温水,两人各自勉强冲洗了一下,换下湿衣服。
“返货手续办好了?”林双问。
没有电吹头发,长发湿漉漉的好不难受。
战宇寒就拿了毛巾,一遍一遍地给她擦拭。
站在她的身后,战宇寒觉得身前这个小小的人儿,简直就是他的生命!
窗外台风还在肆虐,宾馆里的电路,今晚是不要考虑了。
黑灯瞎火中,就只有呼呼的风声雨声。
大自然在用它不可抵御的力量,宣说它是唯一的主宰。
三十多个小时的长途驾驶,战宇寒疲累到极点。
尤其肩膀上伤口的疼痛,让他有些难以支持。
他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蜡烛已经燃烧殆尽,房间里一团漆黑。
林双蜷在战宇寒身边,也陷入沉沉的睡眠。
“双儿......”不知什么时候,林双听到战宇寒在轻唤,“不要离开我!”
她在黑暗中张开眼,战宇寒又梦呓地低唤一声。
林双这才感到战宇寒的身体异常发热,呼吸也急促的。
她急忙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上,立刻惊觉:战宇寒在发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