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朝廷要为之一空,不值啊,就为几个奴婢。”曹参在刚腾出来的衙署看着漫天大雪说。
萧何回头看了他一眼。
何意?
“太傅不能担任丞相还是他李斯就那么不可取代?”过来帮忙的韩信淡淡道。
李斯伸手问皇帝要真元超过百年的女兵“当奴婢”,这件事就跟一阵风一样传遍了整个咸阳。
他们三个也听说了。
曹参的意思是,为了留下李斯这样的大才,区区几个奴婢罢了,皇帝岂能那么小气。
可他没想到,萧何不赞同甚至反对他。
韩信居然也瞧不上。
于是曹参说道:“不是说太傅没那个本事,朝堂震动,对天下稳定不利,就几个奴婢,赏赐给丞相算得了什么!”
“在当权者眼里,你我都是奴婢,你曹参的能力就超过一个真元百年的女兵?”萧何冷淡道,“我本以为你知识见识不够,却没想到会这么愚蠢,连自己的立场都忘了。”
曹参沉默许久才说了一句:“因小失大,非国家之福。”
萧何也没再和他说话。
曹参百思不得其解,悄悄问韩信:“是不是还有我看不懂的?”
“你知道,我就是个政治白痴,”韩信摊手,“但我知道,那一万多个女兵,此前没几个有武功,那是太傅培养的,是皇帝的安全屏障。”
“和他费什么话,就算他认为人家是奴婢,一个丞相伸手向皇帝要内侍意味着什么呢?”萧何拉走了韩信。
曹参脑子里一空,心里直发冷。
李斯,你好糊涂!
下午,咸阳一片肃杀。
李斯向皇帝伸手要人,结果他夫人被赶出了皇宫,嫡长子被废掉了武功。
回头还得到了皇帝的训斥,以及废黜李由南阳太守之职。
李大小姐的生母在家里眼看着要过不下去,李斯的妻妾们纷纷指责她“无能,教女无方”。
李斯没有管。
他看着半条命都没了的李由哭泣。
这一次,他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但李斯难道就真的那么没有脑子?
江白此事也反应过来了。
“你那个爹不是蠢猪,他这明摆着是用自己为代价,杜绝别人让他领头向皇帝要人的道路,但他没想到代价会这么大,他活该。”江白跟李大小姐解析。
李大小姐心情很不好,家里那么以闹,她在宫里都无法做人了。
可江白这话她就不明白了,难道这里面还有算计?
“一开始,李斯肯定有试探皇帝的底线的意思,但我敢肯定,他回到丞相衙署写回老家暗度晚年的奏章的那一刻时,他已经想到了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把自己彻底摘出去的计划了。”江白道,“所以,他后来的所有动作都是假的,但他没想到你会废了李由的丹田,捏碎他的琵琶骨。”
李大小姐吃惊地道:“怎么这么复杂!”
“一点儿也不复杂,不过是他既想得寸进尺被拒,又想让别人把他从伸手讨要我培养的人才的名单里头移出去,你那个爹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才,我有点瞧不起他了。”江白笃定,“接下来,他一定会发泄自己的情绪,你母亲就成了丞相府的过街老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李大小姐连忙道:“那能接出来吗?”
“他自己愿意你还能勉强?”江白道,“还有,你那个母亲不是聪明人,她会千方百计给你表演她多可怜多被歧视,你要去安抚她,立马伸手问你要人。这个蠢货完全是冲着她那点利益来的。”
不能答应吗?
“你要觉着我可以妥协,你今天就可以离开了,我不想和一个把人不当人的千金大小姐凑活。”江白道。
李大小姐心里来了气,好话安抚她几句也不行吗?
不行!
原则方面的事情,谁敢让我低头我砍了谁的人头!
你看人家王大小姐,难道王家就不想要几十个几百个拥有百年真元的高手吗?
王离恐怕都已经悄悄问过了。
可人家王大小姐既没有上跳下窜为家里着急,更没有让江白产生厌恶情绪。
她知道江白最痛恨什么行为。
李大小姐就出去转了一圈,然后决定彻底不管了。
他们愿意怎么闹就怎么闹去,想给谁表演就给谁表演去。
她一个小女子,凭什么给他们当帮凶啊。
过了两天,王离趁着上值,悄悄问蒙毅能不能想办法要几个。
“倒不是要什么奴婢,我们也不敢有那个胆量,但太傅是怎么培养的,我们想知道。”王离问道。
蒙毅抬起眼皮看了看他,笑容竟然让王离毛骨悚然。
“第一你怎么肯定你伸手要人就不被那位认为你是在讨要奴婢?第二你不知道那位最厌恶人口买卖?第三,那帮女子瞧得起你谁啊。”蒙毅不屑道,“你不要以为你家大小姐没回家警告你你就轻松多了,李大小姐出手就废了李由,若王大小姐出手,你打算让哪个子侄被弄死啊?”
王离讪笑:“我也就这么一问么。”
“那你最好把这点心思收回去!”蒙毅道。
这才是聪明人,在皇帝最讨厌的事情上他一概不参与。
江白最厌恶的事情他从来都不站在对面和江白为敌去。
蒙武?
老妖怪压根就没想过。
但军中有一点不稳。
将门世家一看李斯吃了那么大的亏,居然有人跳出来帮李斯鸣不平。
李斯的确也病倒了请了几天假。
可朝政一点也没停下。
嬴政的脾气,那是你敢跟我耍死狗我就弄死你。
李斯一病倒,他立即让赵高派遣中车府人员,将每天的军国大事全部送到江白手中。
江白靠着枕头,孟姜女在身边念奏章,王大小姐在地上书写。
就朝廷里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他连两个时辰都不用,全都给处理的谁也跳不出错误来。
不是江白太聪明,而是这些事情太简单了。
嬴政都惊讶了,叫来扶苏询问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太傅说这些东西简单的让他不屑,”扶苏偷着乐,蹲在老父亲身边说,“太傅说,处理朝政,就一个原则,那就是,大事循例,小事小心。”
嬴政茫然,啥意思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