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带着疑惑,连李斯也一脸惊奇。
陛下,江白又搞出来什么花样了?
到了皇帝寝宫,几个人惊呆了。
里面没点蜡烛,但却比点了蜡烛还明亮。
“煤油灯,没见过吧?”嬴政得意道,“江白这小子有本事啊,黑黢黢的猛火油,被他随便一处理居然就成了燃料,朕刚才算过了,就凭这个煤油灯,我大秦每年可以节省制作蜡烛的费用亿万钱了,这还不算运营下来每年产生的利润。”
李斯惊喜:“可以官营?”
“民生,要官营干嘛?”嬴政卖弄,“官府要运营一部分,这是民生物资。但大部分要交给市场,官府应该收税。”
冯去疾建议:“若如此,这一灯,哦,煤油,应当收对应蜡烛的价格。”
“不不不,这就是你们不懂了,”嬴政笑道,“江白说,要这么搞,大秦就别想让人人用得上油灯,让家家户户每天晚上都点得起油灯。”
冯去疾拧起了眉头。
“不懂了?朕本来……嗯,也懂,”嬴政老脸一红,谆谆善诱,已经有江白三分口吻了,只听他说道,“当家家户户都点上了油灯,人家会怎么想?哦,是皇帝给我们的光明日子啊,再若吃得饱饭,穿得起新衣服,你们说,谁愿意反对大秦?反对大秦的能是大部分人?”
“陛下,这恐怕目标定高了,没有那么多丝绸!”冯去疾泼了盆冷水。
嬴政嘿嘿一笑:“谁说要用丝绸?知道什么叫棉布吗?知道什么叫棉花吗?不知道?朕也不知道啊,可江白说的有道理,这些东西就在西域,就在匈奴人控制的西域那边,我们要去拿回来!”
李斯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大秦刚完成一统,难道又要对蛮荒之地用兵吗?
“诸位,诸位,我提醒你们,西域绝非蛮荒之地!”嬴政道,“江白说,西域大得很,比大秦如今的土地还要大,哪里有用不完的猛火油,有广阔的最适合种植棉花的土地,还有大量可以种植瓜果蔬菜、自给自足的肥沃的土壤!”
王翦略一沉吟,他想见一见江白。
你到底是在诓骗皇帝,还是真的知道那么多?
“骗不了人,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他若是六国余孽派来的间谍,那我大秦应该欢迎这样的间谍。所以,此人是心想我大秦的赤子,他不怕死,但心底柔软,见不得有人受苦。”始皇帝下令,“都尽量不要去打扰他,去了也不要吓唬他,朕的意思,是让他先用那些奴婢们练练手,若是能将那上万個奴婢训练成有用的人才,他就可以大用。”
那若是不能呢?
“可以作为大秦的将作大匠对待,总之,此人光凭如今展现的才能,足以为大秦的九卿。”嬴政也告诫,“诸位,朕知道官场上打压年轻人是常态,但不要打压朕将来要托付大秦的人。”
李斯知道这是在说他。
可他也没那个心思啊。
就在刚才他出门之前,还叮嘱李由不准招惹江白。
至于江白是谁,他没告诉这浪荡子。
但他相信李由没那么愚蠢。
四个大臣这下心里有数了。
皇帝并非被什么人蒙骗了,他太清醒了。
而且这是在从大秦之大秦向天下之大秦转变的关键时刻,他们身为皇帝的大臣决不能掉链子。
于是四个人赶紧告辞。
寝宫就只有赵国公主这位天下第一尊贵的女子。
嬴政这才告诫道:“你不说,为父也知是什么人给你传信的。不过也无妨,多年以来,自伱母亲离开,宫里也只有那个女人才算是朕的身边人,她愚蠢,但并非恶人,只是为了胡亥那个竖子才做很多没脑子的事,你不要管她。”
“父皇,丽姬并非恶人,不要怪罪她,何况,做母亲的岂能不向着自己的儿女。”赵国公主看看煤油灯,劝谏道,“虽说这些技术可以汇集天下,可治理天下,我听人说并不能依靠这些。”
“你被他们骗了!”嬴政冷笑道,“这些蠢驴,他们口中只说什么奇技淫巧,什么匠人低贱,可真到享受的时候,他们哪一个甘心落后?为父做了这么多年王才明白一个道理,治理天下要听这些人的,但大部分时候绝不可以听他们的,他们有他们的利益取舍,不是和皇帝站在一起的。”
赵国公主便不再多说,不过她想去见一见江白。
“此人十分讨厌贵族之人,我儿要是去见他恐怕会被冷嘲热讽,偏偏为父还对他没任何办法。”嬴政苦笑道,“吓唬他,他连死都不怕还会被威胁?收买他,他根本不为钱财官爵所动。”
还有这样的人?
赵国公主立马来了兴趣。
此人,好像的确有两把刷子啊。
“父皇放心就是了,我去找扶苏,他会帮我想办法的。”赵国公主狡黠一笑。
嬴政拍拍女儿的头发,她是怕江白是个隐藏很深的恶人。
可嬴政也没想到,江白第一次见到赵国公主,竟办了一件极其离谱的事情。
次日,一早上,扶苏打着呵欠爬起来,探头往窗户外面一看,惊叫道:“我的娘,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赵国公主穿着朴素的衣服,素面朝天背着手站在院子里正等着他们睡醒。
“谁啊?大早上还想不想让人睡懒觉?”江白打着呵欠爬起来发脾气。
扶苏赔笑道:“先生,舍妹来看我。”
“哦,大秦的公主啊,那你去看吧。”江白打着呵欠倒头又睡。
扶苏:“……”
大哥,不是,先生,我这个妹妹可是大美人啊!
大秦第一美人!
他只好跳下床,穿上鞋一蹦一跳出了牢房。
……
大秦有这么潇洒的坐牢的人?
“几天没去看你,身体还好不好?”扶苏对唯一的亲妹妹极好,见面拉着手细问。
赵国公主微笑道:“都很好,只听说兄长和一位天才相处的很好,还一起坐牢呢,便来看看你们。”
扶苏怪笑:“这先生脾气可不好!”
那是啊,大秦的准储君陪着坐牢的人那脾气能好吗?
可是,为何上万奴婢,都这个时候了还一个都没起来?
太没有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