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倒是很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洪上一次并没有确定自己之前遇到的到底是幻境,还是说是真的被司徒彩花的鬼魂索命了,所以从那之后他就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
这一点不仅仅体现在江洪买香买黄纸这方面,也体现在另一个方面,那就是江洪这厮,竟然在经历过那次幻境之旅后,竟然破境了。
虽然说他之前已经摸到了练气期的门槛,可是真要慢慢修行下去的话,恐怕也得一年半载才能出头,可是没想到,上次昏倒一睡几天,醒来就是一个炼气期的修士了。
所以,江洪对于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更加相信了,他觉得,是司徒彩花的亡魂帮了他一把,所以他现在要赶紧烧一些黄纸,希望再得到更多一点的帮助。
对于这种万事不信自己,从来只靠他人的做法,李玄只能说。
做得好。
从这老汉手中拿过来那两刀黄纸,放进了背篓里面,江洪喜不自胜,李玄看着这家伙的嘴角都已经快咧到后脑勺子上去了,不由得摇了摇头。
“你说说你,你好歹也有点出息啊,现在你已经算是外门弟子之中比较有希望的那一种了,每个月的体己钱都翻了倍,你还要跟人家还这么点银子,你要不要脸啊?”
江洪很是老实:
“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脸这种东西根本不值得,只有钱才是最真的!”
钱才是最真的吗?如果钱才是最真的话,那当初应该给马彩蝶一些银子,让她放了江洪的。
想到这里,李玄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
后面有人在跟着他,而且,还算是一个熟人。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李玄拍了拍江洪的肩膀: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得先去上个厕所,你去前面帮我看一看有没有我要的地黄草,如果有帮我买几斤。”
江洪自然是不宜有他点了点头便继续朝着前面走去,而李玄这个挠了挠头,朝着左边一拐,进了一个小胡同。
一直在后边离着远远观察的马彩蝶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正在考虑要不要追上去的时候就听到自己的背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你想干什么?”
被这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马彩蝶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转过头来看到李玄,这才稍稍的吐了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
“我问你,你想干什么?如果你想死在这,我不介意闹出点大动静来。”
李玄的眼神很是平静,他很不喜欢别人打扰自己的安静生活。
马彩蝶轻轻地咽了口气:
“我说李前辈,真要说起来的话,我恐怕并不是那个没理的人吧,按照道理来讲,身为一个门派的副掌门,我应该有权对自己门内那些行踪诡异的弟子进行探查的吧?”
连名字都已经知道了,看起来马彩蝶应该早就已经在宗门内部对李玄做了好一番调查了,只不过……
李玄态度依旧很是冷淡:
“你有,但是那个行踪诡异的弟子很有可能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而且也并不介意杀了你。”
真是服了。
马彩蝶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我有些好奇,前辈你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藏在我们纯元宗里面?你跟那四位剑仙前辈又是什么关系?你是他们的敌人还是他们的朋友?让我说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女人真的很烦……”
看着滔滔不绝的马彩蝶,李玄只觉得自己太阳穴有些痛。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而已……”
马彩蝶一脸的委屈。
李玄冷哼一声:
“都是千年的狐狸,别在这里跟我玩什么鬼故事,你真以为你做出来一副小女子的姿态,我就能够放松自己的警惕心了吗?在修行界能够爬到金丹期的人,谁手上不是沾了血的?”
马彩蝶一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此时的她又生怕那神出鬼没的绝招,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面再度冲回来,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只好实话实说了:
“我不知道前辈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前辈因为什么原因藏在了我们宗门这里,而且这些东西其实我并不怎么在乎,但是有一点我很在乎,莪也希望前辈能够帮帮我。”
其实这话都不用他说完,李玄就已经知道这话后半句是什么了:
“你想当掌门,对吧?”
李玄真是一脸的疲惫。
马彩蝶微微的抿了抿嘴角:
“没错,李前辈,只要你帮我成为纯元宗的掌门,从此以后,我……”
“我懒,再见。”
看着慢慢远去的李玄,马彩蝶直接愣在了当场,他甚至连自己的条件都没有听完,就直接转身离开!
男人怎么都这么绝情?
马彩蝶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看起来,现在是没戏了。
……
大顺朝的日子,在皇帝们挂机之后越来越安稳了。
当朝首辅白山云也是这么想的。
首辅和皇帝都开始了挂机的生活,没想到整个国家并没有像那些老百姓们想的一样陷入一片动荡之中,恰恰相反,很多地方的动乱都消失了。
有一个地方是个例外,那就是内阁。
之前的内阁,是几个老成持重的国家要员在内阁之中商讨国家大事最终得出一个可靠的结论之后交给皇帝来审批,然后交由下面的官员去执行。
现在已经变了味儿了。
各个州府各个郡县,都内阁之中都有自己的靠山,这些靠山并不是他们推举出来的,而是他们挑选的。
能够进入内阁之中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地方的投靠,自然是壮大自己实力的好事儿。
只不过,投桃报李,人家现在你这边,你在某些时候上就得帮人家争取利益。
于是内阁就变成了屠宰场,尤其是每年到了财政拨款的时候,那真是一个鸡飞狗跳。
这一天,也是白山云唯一一天需要真正上班,不能去遛鸟斗狗的时候,这也是他这个首辅的唯一作用。
当矛盾出现的时候,作为一个压倒矛盾的石头,狠狠的压下去。
至于压哪边,压的对不对,他根本不关注,也更不需要关注。
因为他是白家人,太安城的爷不是爷,白家的爷才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