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开在汴梁城的宝药阁,很牛。
能开在甘泉城的宝药阁,很牛欢喜。
至少,现在的甘泉城宝药阁小掌柜丁鹤轩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爹把宝药阁开在甘泉城的时候,没人觉得他们爷俩能把这生意在这立住。
开玩笑,甘泉城是什么地方?是白莲教的地盘!
在这地方的老百姓分为两种,信白莲教的和不信白莲教的。
信白莲教的老百姓武德很是充沛,而不信白莲教的老百姓觉得信白带教的那一群武德并不怎么充沛。
这地方,打架,死人,是天底下最为正常的事情,就算是受了伤,正常人家也是把人直接往白莲教的大门里面一拉,让和尚们念念经,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活下来,那是佛爷保佑,死了,那是佛爷收你去西天享福了。
基本上没什么人用得着药房先生。
可是所有人的怀疑和鄙视之中,丁家父子开的这个宝药阁,还真就这个动乱不断的甘泉城之中立棍了!
无他,丁鹤轩的老爹丁春秋,乃是一个着名的外科圣手,最擅长的,还就是他娘的接生!
放在中原地区,这种活肯定是交给那些妇道人家来办的,可是这里是北凉,而且是北凉靠近西部边境的凉州甘泉城。
接生?
什么是接生?
能生下来说运气好,生不下来那也无所谓。
本地的生育能力一直是居高不下的,没啥别的原因,因为本地的老百姓实在是没啥乐子,除了天天看人打架和打打架之外,就是回家去生娃。
也正是因为这一手接生的技术,丁春秋先是给本地着名的富商救活了一对难产的母子,让这个富商花了一百两纹银买来的小妾又活了过啦,这就打出了名号。
富商一高兴,大手一挥甩了十两纹银不说,还送了一面牌匾。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下,丁春秋彻底活了。
虽然说一开始为了省钱,也为了不惹到白莲教的那些和尚们,他把这个宝药阁开在了最为偏僻的西城三不管地界,可是没想到,他的生意就这么火了起来,不仅如此,还带动了周边的经济。
现在他这宝药阁周围,开了三家赌摊,五家妓院,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斗武场,虽然说不是他的生意,但是也间接带动了宝药阁的生意。
眼下么,丁春秋去世了,这自然对于甘泉城的老百姓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好在丁老爷子在去世之前把自己的手艺都传给了自己的亲儿子和干儿子们,宝药阁的生意,还是如火如荼。
丁鹤轩拿过来板凳,踩着板凳给药架子上面扫了扫灰尘,一脸的感慨。
“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
这话放在别的地方也就是一句用来收买人心的话,可是在他们这,却是实打实的真心话。
宝药阁这么多年,做过这么多的生意,最多的就是接生,其次就是跌打损伤,至于什么内科用的药材,虽然说常年备着,可是却根本没人用,以至于搞得他们这快成药库了。
丁鹤轩叹了口气。
虽然说在别人的眼里宝药阁的生意依旧是红红火火,可是只有丁鹤轩自己清楚,自打他老爹丁春秋走了之后,宝药阁的生意虽然说看上去没变,但是实际上还是受了点影响的。
最起码,那些大老爷大富商们,是真的不喜欢他这么一个壮年劳动力去给他们那些妻妻妾妾接生的。
为此,丁鹤轩也很是难办。
虽然说这些年来,丁鹤轩跟他老爹也是救活了不少差点死去的婴儿,可是这其中大部分是男儿,就算是有些女孩子,治好了之后,也会被自家人给接回去。
没办法,甘泉城这地方,女儿可比男儿贵重。
一个面容较好的妙龄女子,能够在那些富商的手里拿到几十两,甚至上百两的银子,最不济,交到那些人牙子的手里,也能够拿到二十两银子。
可是一个男儿?
呵。
不赔钱就算好了。
凉州本地的男子面容刚硬,在那些人牙子的手里,根本就卖不出什么好价钱,只有东边来的,那些面容白净,举止文明的书生,说不定才能碰到一个识货的老爷,卖出一个高价。
一来二去导致宝药阁这里留下来的男子越来越多,女人越来越少,到现在,宝药阁的伙计还剩下十五个,除了几个早些收养的稍微比丁鹤轩小点,剩下的几乎都是青壮小伙子。
要是让这些人给那些富商老爷们的妻妾去接生,怕不是还不如让丁鹤轩自己去呢!
他们本来自己就上了岁数能力不行,长得也是大腹便便,能够收拢女人的原因无非就是腰带上多了几贯铜钱,要是真让这几个小伙子跟自家的娘们看对了眼,那怕不是要给头上多一顶大大的草颜色帽子。
丁鹤轩长吁短叹之间,一个常年在店里伺候的伙计,也是他老爹丁春秋的众多干儿子之一,兴冲冲的走了过来,对着丁鹤轩高声喊道:
“大哥!大哥?掌柜的?掌柜的!”
丁鹤轩不耐烦的回过头:
“丁一五,你别跟我说你又要借钱去赌,我可告诉你,你这个月的工资已经全都预支完了!就算是想要预支,也得等到下个月了,这个月你就先喝着西北风吧!”
丁一五嘿嘿一笑:
“不干那个的事儿!掌柜的,我是告诉你一个好事,咱们西城来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就在门外不远!”
丁鹤轩更是不耐烦:
“那关我屁事?”
丁一五笑容更加猥琐:
“掌柜的,你不是早就希望咱们宝药阁里边能多个女大夫吗?我看着那个小姑娘一家人应该是从东边逃难过来的,你这不去给她说说,把她直接留在咱们这儿?”
诶?
对哦!
丁鹤轩一把从凳子上跳下来,拍了一把丁一五的脑袋:
“干得好!这个月加五十文!”
说完他直接兴冲冲的出门去了。
可是刚一出门,看到那一队奇怪的行人,丁鹤轩就直接愣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