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苏既明所说,虞菱竹如此大费周章的来到人族打探情报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的妹妹,一个身患魂陨症的小狐妖。
魂陨症乃是相当偏门的一个病症,严格意义上来说,患此症者已经无药石可医...最多也只能依靠各类药材延缓魂灵衰亡的症状。
唯一的解法,便是找到一门仅存在于书中的药材——补魂花。
说补魂花仅存在于书中并非是指它是杜撰出来的。而是它的存世量极少,想要找到这种稀缺的药材简直天方夜谭。
哪怕是虞菱竹在汴州经营了如此之久的听雨阁,也未曾听到过有关补魂花的消息...这甚至让她开始怀疑世间是否真的存在这么一味药材。
也就是在她妹妹的魂灵日益衰弱,就连各类药材都收效甚微时,原剧情主角出现了。
该说不说,能拥有气运之子这个名号的确是有着它的原因,一个只存在于书中的药材还真让他找到了,虞菱竹连带着整个听雨阁变成主角的助力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诚然,苏既明的手中并没有补魂草,但这并不妨碍他给对方画大饼。
在听到苏既明将自己藏在心中最深的秘密说出后,虞菱竹便有些慌神了,即使尽力在掩饰,但被她藏在宽大的衣袖下略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她的想法。
良久后,她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
“我不明白阁下在说什么...”
这不是情报网广便能搜集到的信息,可以说,知道她来汴州目的者几乎不存在,对方的话也正中她要害,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东西能够威胁到她,也就只剩下她的妹妹了。
“【魂陨症】,魂殒如烛,灵衰欲升,初起时,体力渐消,神采黯淡,灵力日渐涣散。
病发时,纵然仍保留其妖姿,然而魂魄已黯然无光,生机迅速枯竭。命运之线犹若燃尽之烛,残留之光微弱且摇摇欲坠。
魂殒灵衰之病根深藏,无可医治,唯一解法便是找到补魂花...”
话落,他又像是自言自语般,虞菱竹恰好能够听到的声音感慨了起来:
“一位尚稚嫩的少女遭受此疾缠身,真是可怜...”
顿了顿,他开口说道:
“如果没猜错的话,令妹仅余寥寥三月可活了吧。”
听到这话,虞菱竹明白即使再否认下去也不过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她深吸了一口气,死死盯着对方,眼睛也变为了竖瞳,开口打断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妖气弥漫,一股气机锁定了苏既明,这让他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
紧接着,一股更为强大的气机锁定了虞菱竹。
——是夜雀出手了。
苏既明顿时感觉自己的压力减轻了不少,他看着脸色苍白的虞菱竹,开口笑道:
“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利益并不冲突。”
虞菱竹眯了眯狭长的眼睛,妖气幻化的耳朵也不由得微动了动。
“公子..想说什么?”
实际上,虞菱竹的心中已经有了退缩的想法...相较于震惊与困惑等情绪,她心中更多的反而是恐惧。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把柄在对方的手中,更多的是...未知所带来的恐惧。
她看不透对方...看不透这个在听雨阁所搜集的情报中,只有花天酒地的事迹的“纨绔子弟”。
“虽说听雨阁发迹仅数年不到的时间,但其在汴州的情报网之深度,怕是连朝廷的监天司都望尘莫及。”
“而我国公府夜侍实力虽高,在情报方面却是十足的短板...”
苏既明语气缓缓,平静的开口说道:
“虞小姐可愿做我国公府门下客卿?”
在苏既明说出这话之前,虞菱竹便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对方如此大费周章,甚至是找到了她最核心的把柄,想要的绝非是情报那么简单。
但她没想到对方的胃口居然这么大,想要整个听雨阁作为代价。
她冷笑一声,开口说道:
“门下客卿?怕是门下走狗吧...”
听雨阁乃是她寻找到补魂花唯一的希望,她不会容许自己的心血就这样落入别人手中,她也不愿被对方利用...
更何况经过多年的搜寻,她已经有了补魂花的一些线索...若是此时被卷入这些朝堂上的纷争当中,只会与她原本的目的背道而驰。
对方唯一能够要挟到她的无非就是妖族身份这一点,若是对方真的想要鱼死网破...自己大不了隐姓埋名退居幕后。
听雨阁发展了这么多年,与各大势力之间也保持着些利益上的往来,他们不会坐视听雨阁不管。
“阁下几句话便想我听雨阁归顺,不觉得有些可笑么?”
她冷眼看着对方,浑身妖气涌动,已经做好了对方会翻脸的准备。
“若我说我有一法可拯救令妹之命,虞小姐将作何选择?
苏既明话语中的内容却让虞菱竹浑身妖气不由得一滞,大脑有些宕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我说,我有办法救令妹的命。”苏既明重复了一遍。
在短暂的失神后,她终于是冷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问道:
“我如何能够相信你?”
“正如我方才所陈述,我以我之条件示人,是否以相应代价相对应,全凭虞小姐自行决断。”
苏既明顿了顿,接着开口说道:
“至于如何相信...【苍青岭】,这个名字想必虞小姐比我更清楚吧。”
在听到这个地点的瞬间,虞菱竹的瞳孔骤缩。
苍青岭,正是不久前听雨阁所打听到的情报...也是她花费数年的时间所找出的,关于‘补魂花’唯一的线索。
对方能够说出这个地点,足够证明对方已经有了关于补魂花的消息。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她的心在胸中狂跳,每一个可能的后果都在她的脑海中反复演绎,她知道,一旦做出决定,无论是对还是错,她都必须承受可能的后果。
在她的理性和直觉之间,一场无声的激战正在激烈地进行。
终于,虞菱竹有些声音发涩的开口说道:
“你...想要我做什么?”
听到这话,苏既明清楚对方已经做出了决断,不由得嘴角勾起。
他的眼神扫过,一旁的夜雀当即心领神会,苏既明顺手接过少女手中项圈状的物件,看向面前的虞菱竹。
语气平铺直叙的缓缓开口道:
“我要你戴上这个..”
“做我门下走狗。”
——攻守之势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