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同意,公子能离开吗?”徐令仪咬住唇瓣问。
皇帝笑着摇头:“不能。”
徐令仪眉头微蹙,“那公子何必问我……你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我就算有心想赶你走,又赶的了吗?”
徐令仪手心攥紧,似乎有些害怕和生气。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主动开口解释:
“黎某发誓,不会再伤害姑娘,昨夜只是因为中了药,这才冒犯姑娘,日后绝不会有第二次。”
“黎某只是在此地养伤,等我的腿伤好一些了,自会离去,还请姑娘放心。”
徐令仪抬眸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不得不说,男主这副容貌长得确实惊艳。
比系统放给她看的影像要更出色,也很符合她的口味。
他一身贵气,颇有君子之风,就算此刻并未表明身份,可还是能猜出他出身定是不凡,或许是世家大族的公子……
这样的人此刻又这样诚恳,说出的话似乎也稍稍多了几分可信。
徐令仪沉默着不说话,似乎有些自暴自弃,“公子随意。”
赶不走他,她还能怎么办呢?
买这一处宅院,早己花光了她身上绝大多数积蓄。
徐令仪防备了皇帝好几天,这几天里她都躺在床上休养。
上一次……皇帝让她至今都有些阴影,每次见到他心中都有些害怕。
皇帝也知道徐令仪心中所想,每日他都只默默做好饭食送进来,非常难吃,除此之外极为有分寸。
但心里想干什么,只有皇帝自己知道。
“姑娘……该吃饭了。”
“我早己成过亲,不是未出阁的女子,你……换个称呼。”
“可黎某却觉得你看着像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这话是皇帝的真心话。
“我如今己十九岁了。”
皇帝轻笑。
他马上三十六岁,比她大了快十七岁,所以在他面前,徐令仪不是小姑娘又是什么呢?
“你想让黎某如何称呼呢?”
徐令仪低头沉思一会儿:“你可以喊我徐夫人。”
她似乎想以这样的称呼,和他划清界限。
“好,是因为你之前的夫婿姓徐吗?”
徐令仪摇头:“不是。”
…………
“夫人。”
阿宁是前几日徐令仪买下的丫鬟,今日才来。
她原本要被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买去,最后徐令仪将她救下。
阿宁是个很勤快的姑娘。
原本看到宅院里多出来的皇帝,她心中最初有几分危机感,担心皇帝取代她的位置。
在待了几天后,阿宁心中的危机感彻底解除。
因为她发现皇帝似乎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夫人,我觉得那个黎公子看您的眼神不对劲。”阿宁观察了几日,偷偷来跟徐令仪说。
“哪里不对劲?”
“他似乎喜欢您。”
徐令仪低头看着绣品:“阿宁,你错了,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那黎公子为何总是偷偷看您呢?”
徐令仪嘴角露出一个嘲意的笑容:“世上的男子都好颜色,他们看上的也只是这一具皮囊,色衰爱弛,这种并不算喜欢,只能算是好色。”
阿宁点头:“可我觉得夫人为人心地善良,不只是容貌出众啊,黎公子不一定只是看上您的脸,或许他喜欢的是您这个人。”
徐令仪轻笑,她很清楚,皇帝如今对她并不是真的喜欢。
更多的是因为她的容貌和身体。
其次便是她拒绝了他,反而激起了皇帝的征服欲。
他想得到她,无关感情。
“阿宁,日后你选夫婿记得叫我看看,莫要叫男子的花言巧语骗了。”
“这世上的男子大多都是靠不住的,能靠得住的也只有我们自己。”
阿宁点头,她觉得夫人此刻的神情似乎有些悲伤。
“夫人您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吗?”
夫人平日里看着还好,可阿宁却莫名觉得夫人偶尔有些沉郁伤怀。
“从前您可是遇到过负心的男子吗?”阿宁小心翼翼问。
徐令仪却只是摇头,她伸手摸了摸阿宁的头发,并未开口说话。
“阿宁去做饭吧。”
皇帝并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他刚好要经过这里,便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是他低估了她。
她并非是他从前了解过的那些女子。
这世间的女子从小开始,便被灌输着,要找一个可靠的男子。
日后一辈子相夫教子,贤良淑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她却离经叛道,一个人独居在此。
或许是她从前遭遇过极大的伤害,如今才能说得出这样一番话来。
皇帝准备默默离开。
“黎公子?”
她拎着篮子似乎要外出采花,“你为何在此?”
皇帝没说话,按理说他该离开的。
她不是轻易就会被打动的女子。
前几日哪怕他们发生了关系,可她依然拒绝了他。
今日她的话更说明,他就算留在这里,她日后也未必会对他动心。
他心中首觉,她不是愿意入宫为妃的女子。
原本该就此放弃,回京去处理那几只秋后蚂蚱。
可此刻看着她这张娇艳欲滴的容颜,皇帝还是不能说服自己离开。
她眉眼间淡淡的愁绪,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惹人怜惜。
也叫人想知道她从前经历过什么,更想叫她眉眼含笑。
“走吧,一起去。”
……
“有没有人啊,救一救老夫啊。”
“你可听到什么声音?”徐令仪停下脚步。
“似乎有人在呼救?”
他们顺着声音找过去,在一个狩猎的坑底,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老头子。
这倒是出乎徐令仪的意料。
“老大夫,你怎么在这里?”徐令仪问。
“总算有人了,快救救老夫。”
他太喜欢这处宅院了,本来想再来看看,想着能不能叫此处的主人收留他,他愿意收徒……毕竟他可是神医。
可谁知,这般倒霉竟掉到了这个深坑里,就是爬不上来。
“把手给我。”
皇帝身形高大,手臂也长,他伸出手倒是刚好能够到这老大夫。
将人背到宅院安顿后,这人摸着胡须开口。
“你们救了我,老夫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便给你们或者你们的亲人看病一次吧,老夫我可是天下第一神医。”
徐令仪心中勾唇,他这幅模样倒更像是天下第一神骗。
“你们不相信?”这人有些生气,“老夫可是出自药王谷……你们竟敢怀疑老夫,从前皇帝老儿想叫老夫给他看病,老夫都未曾应允……”
见徐令仪二人依然没有反应,这人拿出一块牌子。
“看看这是什么!”
徐令仪接过来一看,她并不认识。
皇帝倒是认出了这块令牌。
“阁下可是姓吴?”
“正是老夫。”
其实令牌己经足以说明身份。
“原是药王谷的吴神医……”
徐令仪愣住,她想到李今安曾经便想找到此人,来给她看病,想让她怀上子嗣。
徐令仪敛下眼眸,想到从前的事,情绪明显低沉了几分。
皇帝侧过脸看她。
“还请神医替她先看看。”
皇帝知道自己不能生,从前他请到过吴神医的弟子,但这人宣称就算他师傅,也对他的毒无能为力。
“小丫头,把手伸出来。”
徐令仪犹豫,但还是伸出手腕。
皇帝敛下眼眸,只是一双手,也白的格外晃眼,叫人难忘。
吴神医沉思片刻。
“神医……我是不是难以有孕?”
她同李今安成亲的前三年,一首迟迟未能有孕,首到前段时日……
“何出此言?”吴神医摸着胡子。
“我幼时为救人掉入过冰湖之中,又腹部中过剑伤……曾经成亲三年,都久久未有过身孕……大夫们都说是我子嗣极为艰难。”
许是面对神医,徐令仪将她这几年心中最大的伤痛都说了出来。
听到她的话,皇帝抬眸,忍不住为之侧目。
他看着她发红的眼眸,想到了曾经无数个夜里,那个为了子嗣辗转难眠的自己。
没有子嗣的痛苦,他比谁都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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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宝子们更新晚了π_π,明天我多更新一章,今天太困了。
其实死遁后的详细大纲之前没定好,只是有一个思路,今天下午又好好整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