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斗法论武，当真是精彩绝伦。”
对决刚一结束，杨广就忍不住走上前来，对陈渊和石之轩恭维道。
虽然对决十分短暂，但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石之轩虽然被陈渊一招击败，但其诡异莫测的身法给杨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简直是不属于人间的速度。
邪王之名，名副其实。
至于陈渊，他已经彻底相信陈渊乃是下凡的天人。
无论是排山倒海的神力，还是聚火为球的法术，亦或是起死回生的仙术，都不是凡人能够掌握的。
“陛下过誉了！”
陈渊和石之轩同时开口道。
只不过前者是谦虚，而后者则是羞愧。
石之轩不是没有败过，但败得如此轻易，败得如此惨烈，这还是第一次。
这样的对决，怎能称得上精彩绝伦？
在杨广的邀请下，陈渊再次坐下，一个年逾五十的太监适时递上了茶水。
陈渊品了一口，转头对杨广道：“到了现在，陛下可曾清楚我招裴矩前来所为何事？”
“上仙是希望朕能够扶持魔门，制衡正道武林？”
杨广不傻，事实上他非但不傻，还绝顶聪明，稍一思索就猜到了陈渊的目的。
陈渊微微点头，看向石之轩道：“邪王乃是魔门魁首，只要他想，一统两派六道并不困难。”
“魔门众人自有散漫，在下也不能完全统合两道六派。”
石之轩虽然语气谦虚，但说出的话却彰显霸道，只是“不能完全”。
陈渊继续道：“魔门势力不小，不说其他，光是阴葵派就拥有强大的情报系统，对于大隋朝堂乃至宫闱了如指掌，你说是吧，韦公公？”
说话间，他看向了侍立在杨广身旁的韦怜香。
此人乃是阴癸派潜伏在大隋朝内的卧底，起初跟随隋文帝杨坚，现在又成了杨广亲信。若按原始线路发展，等到隋廷崩亡后，他竟又变成了李渊跟前的红人。
这一方面固然是韦怜香八面玲珑的结果，但也从侧面证明了阴癸派的势力之大。
双龙之后，日月当空。
武曌作为婠婠的亲传弟子，最终登上皇帝之位，其中阴癸派必然起到不小的助力。
听到陈渊这话，杨广顿时感觉手脚冰凉，似惊似怒地看向了韦怜香。
“韦怜香，你是阴癸派之人？”
“陛下！奴婢从未做过对不起陛下之事！”
韦怜香当即匍匐在地，邪王石之轩身份都已经暴露，他心中根本不存侥幸，只能祈求杨广能够饶恕自己。
“好！好！好！”
杨广怒极反笑，道：“朕本以为自己最多只是个傀儡天子，政令难出大兴，却没想到内宫竟也被人掌握，甚至生死还操于他人之手。”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韦怜香没有解释，只是不住叩首。
“可以了！”
陈渊淡淡喊停了眼前的闹剧。
韦怜香闻言，停止了叩头，眼含希望地看向了陈渊。
杨广冷哼了一声，也平复了心情，将目光移到了陈渊身上。
陈渊道：“阴癸派暗子能布置到陛下身边，自然也能布置到各大门阀势力之中，陛下若是能得到阴癸派的效忠，耳目将会遍布天下。
魔门其他势力虽然比不上阴癸派，但也都有可取之处。
以陛下之英明，若是有魔门鼎力相助，迟早能重新掌握朝堂，成为真正一言而决的皇帝。”
杨广闻言，起身在院中踱步。
片刻后，他盯着石之轩与韦怜香的双眼，问道：“你们可愿为朕效力！”
他竟是没有计较韦怜香卧底欺骗之事，当真枭雄心性。
石之轩与韦怜香对视了眼，然后一起拜下，齐声道：“愿为陛下驱使！”
若是大隋的皇帝还是之前的杨广，两人皆不会踏上大隋这艘即将沉默的大船。
但现在，杨广有了仙人陈渊的支持，自身似乎也逐渐恢复了曾经的英明果决，两人都愿意一试。
更何况，他们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
两人向杨广宣布效忠后不久，杨广就带着韦怜香告辞离开，石之轩则是留了下来。
石之轩恭敬问道：“上仙留下我，不知有何要事吩咐？”
陈渊道：“我留下你，乃是为了解除你心灵的破绽。”
“上仙所言当真？”
石之轩闻言，当即睁大了眼睛，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是继邪帝向雨田后，魔门最为惊才绝艳的人物，一身兼具花间派、补天阁两派秘传，融合佛门至高心法精义，开创出了前所未有的不死印法，早就半只脚踏入了大宗师之境。
然而因为妻子碧秀心之死，他留下了难以愈合的心灵破绽，不仅实力止步不前，更是时而化作杀人不眨眼的绝代高手，时而又变为愁怀满襟的骚人墨客与慈父。
这么多年，他无时无刻不想弥补上自己心灵的破绽，彻底踏足大宗师之境。
对于双龙世界的精神分裂、心灵破绽的问题很难解决，但对于出身御兽宗的陈渊而言，这种问题只是小事。
御兽宗在精神、神识的温养修复方面，可是行家，毕竟契约本命灵兽时，其中一个重要步骤就是分割出一丝神识。
陈渊看向石之轩的眼睛，道：“在这之前，你能够告知本座，当年伱为何留下《不死印法》给碧秀心？”
石之轩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与后悔之色，片刻后才道：“我和秀心隐居之后，与宁道奇第三次交手，因为心绪紊乱，我败了一招。
出于骄傲，我选择了离开。
至于留下《不死印法》，则是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比宁道奇差。
我没想到的是，秀心竟然因此而亡。”
看着石之轩脸上难以掩饰的爱上与悔恨，陈渊微微点头。
虽然正道武林众口一声地称石之轩此举意在害死碧秀心，但陈渊并不这么认为。
若是石之轩的目的真是害死碧秀心，目的达成的他怎会产生心灵破绽？
在他看来，石之轩留下《不死印法》，就像王重阳在古墓留下《九阴真经》一般，只是情侣间的较劲与证明。
联想到《神雕》中王重阳与林朝英的关系，碧秀心惮精竭力地思考“破解之法”，或许更多的是通过对心上人武功的研习而获得如同与心上人携手相伴的快乐。
碧秀心心思到底如何，陈渊并不清楚。
但他相信，在自己细致入微的观察下，石之轩断无撒谎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