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皆乱,唯我独醒。
现在葛芙就是这种状态。她不受肉冠彩背鸾尾守宫的影响,是因为她心思单纯近乎达到白痴的境界。若是心无常物,又何处惹尘埃呢,既然无尘埃,那么自然生不出暴戾等杂念。
本来葛芙被她父亲藏在房间,与她同屋的,还有葛蓉。当肉冠彩背鸾鸟守宫发出混乱之音后,同屋的葛蓉忽然脸色一变,然后恶狠狠的看着葛芙,朝着她吼道:“葛芙!我忍你很久了。从小到大,你都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都是我在照顾你。但是……但是你为什么什么都要和我抢?”
“今天我就画了你的脸,打断你的鼻子,让伱知道和我抢男人的后果!”
葛蓉‘嗷’的一声扑了上去,抓住葛芙又打又摔。葛芙虽然天然呆,但是别人打她她还是会还手的。于是她反手一抓,将葛蓉压在手下,巨大的力气让葛蓉喘不起气来。
然后,葛芙才后知后觉的说:“蓉姐姐,你要干嘛?”
“我要不能喘气了……”葛蓉挣扎的说道,她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不吭不声的,竟然有如此力气。
被葛芙强行镇压后,葛蓉也稍微恢复一些理智。她此时也发现自己不对劲,她虽然偶尔会妒忌一下葛芙,但是绝对不会到要画了她的脸,打断她的鼻子那种程度。她心中一惊,然后就发现整个灵兽峰都乱了起来。接着,她就抬头看见天空飞舞的肉冠彩背鸾鸟守宫。
和葛芙这种天然呆不同,葛蓉很会经营自己的形象,她在外都是以知书达礼,学识渊博,待人大气闻名。而要保证这种人设,她就需要学习很多东西。
和不学无术的葛芙相比,她一眼就认出了天空中飞翔的怪物。然后她脸色微微一变,脱口道:“那是五毒教的邪灵魔虫,我在书中看到过。我刚刚乱了脑筋,定然是这怪物影响的。”
她曾经在自家老祖葛遗风的自传《金丹,五毒教和沧澜宗》一书中看到过这东西的介绍,甚至还有插图,因为此守宫长得太过于奇葩而被她深深记住。
如今看到这个,她也想起了当年老祖是怎么对付这玩意的。她当即就对葛芙说:“芙妹,对付这邪灵魔虫,我们要用清心草。”
“清心草在青竹峰就有大量种植,我们只要去青竹峰采摘清心草,然后喷洒给全宗就行了。妹妹,你这次要帮我,只要我们成功了,我们就是宗内的英雄!”
她是個很有野心的人,她在瞬间就做好了计划,然后对着葛芙继续说:“芙妹,你去将龟鹤打醒,我们骑着龟鹤去!”
葛芙估计是有些特殊的。被她打了之后,整个人都会清醒不少,至少能压制住心中的暴戾之念。
葛芙点点头,她一向是很听葛蓉的话的。然后两姐妹离开房间,葛芙一路前去,来到龟鹤身边,狠狠的打了龟鹤一巴掌。
龟鹤瞬间被打醒,它委屈的‘嘎’了一声,眼中恢复清明,甚至还有些委屈,似乎在问‘你为什么打我?’
也来不及解释,两姐妹爬上龟鹤的鸟背,然后指挥龟鹤向着青竹峰飞去。
张淼本也要陷入到混乱和暴戾中,但是他体内的紫竹却是微微一抖,一道灵光从紫竹身上散发出来,瞬间就让张淼恢复了清明。
张淼心中一阵后怕,连忙控制飞行法器逃走。然后,他和龟鹤擦身而过。龟鹤背上的葛芙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感觉有些面熟。
而张淼也没有和两姐妹打招呼,他跌跌撞撞的飞向沧澜城,打定主意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一阵猛飞,终于落在沧澜城中。此时的沧澜城百姓也因为守宫的影响,现在也乱成一团,躲起来的人都跑出来打砸抢烧,整个城市陷入火海之中。
张淼心中一动,他立刻向着向阳巷老宅而去。到了老宅一看,此地已经人去楼空,几位老人家都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早早出去避祸了,还是躲在了什么地方。
没看到老人家,张淼就回到自己原来住的小院中。此时的小院葱葱郁郁,十几根葫芦藤上挂满了葫芦。这些葫芦已经成熟,每一个都长得极好。甚至有两三个葫芦表皮通红,显然是从普通葫芦进化到了葫芦灵植。
来都来了,张淼自然不能空手而归,他将所有的葫芦都收起来。然后才离开老宅。
街面上一阵混乱,张淼走走停停。很快他就到了宝符堂之前。
宝符堂此时正被一道灵光守护,一张符箓贴在宝符堂门口,正是这张符箓保护了宝符堂。陷入暴戾和混乱的人们攻不破符箓形成的保护罩,也不在此地纠缠,纷纷去烧旁边的铺子了。
张淼躲了一阵,然后才慢慢的靠近店铺。等他靠近之后,他伸手往保护罩一探,发现这保护罩并没有拒绝他的进入。他心中一喜,看来宝符堂并没有将他移除出去啊。
当年他也是在宝符堂做过工的,宝符堂有他的身份信息。后来虽然葛蓉压迫他就范,将他从宝符堂赶出去。不过宝符堂的人认为张淼这位准姑爷迟早会服软回来,所以也没有将他的进出权限取消。
所以,这符箓虽然挡住了其他暴徒,但是没有挡住他。他摸进了宝符堂内。
他来宝符堂,是因为宝符堂有蓝色的‘破禁符’卖,这张符箓可以破除禁制,是蓝色品质的中等符箓。张淼虽然得到了司徒亮的储物袋,但是他需要一张破禁符来破解储物袋的禁制。
破禁符相当于暴力破解锁头,使用破禁符后,这储物袋也废了。不过张淼不在乎,他只需要储物袋中的物品。
进入宝符堂后,还没等张淼看清楚形势,一个人影就向着张淼扑了过来。此人双眼通红,手中拿着利刃,正是宝符堂的守夜人员。他如今也受到了干扰,变成了暴戾之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张淼只是一个巴掌,就将他打得晕死过去。
打晕了发狂的守夜人。张淼仔细观察一阵,然后就看到了被各种禁制锁住的符箓。符箓为了防盗,都是用禁制锁起来的。禁制也是一种符文利用方式,多用在制作法宝上。有点像是阵法,也有点像是符箓,但是其实是一种独立的符文应用手段。
张淼对禁制了解不多,只是稍有涉猎。
他找了一圈,名贵的符箓都被很强的禁制锁住。便宜的符箓禁制就不强。破禁符也被锁在一个禁制中,若是要破解这个禁制,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不过张淼根本不管这个,他进入到骆大师的房间内,经过一番翻找,找到了一张令牌。这张令牌,可以解开宝符堂绝大多数的禁制,这是方便外面的销售人员取出符箓而专门制作的‘钥匙’。
骆大师的这块令牌虽然藏得很好,但是张淼不止一次见到过骆大师拿出来用,自然知道在哪里找到它。
得到令牌,来到禁制前,用令牌解开禁制,破禁符到手!
所以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再好的禁制,也禁不住内部人员的偷盗。
张淼也不贪心,他拿了这张破禁符后,就偷偷溜出宝符堂。向着沧澜城外离去。
来到城门处,城门已经被暴徒打开。张淼轻松的就离开沧澜城。
站在城外,他忽然心中一动,然后回首一看。龟鹤飞在天空,一边飞行一边向下洒落什么东西。洒落的东西化成雨雾滴落在宗内城中,似乎喧闹之声一下就安静不少。
张淼摇了摇头,他没有去管这些事情。转身离开这里,向着地火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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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张淼回到地火门。此时的地火门气氛略有压抑,门中的弟子也不去捞地火核,而是三五成群的聚集一起,似乎在等什么消息。
他们看到张淼出现,脸上都露出诧异之色,然后他们微微向着张淼行礼,转身离开这里。
等到大部分的弟子离开,门中的几个负责人看到张淼,也匆匆的走了过来。
“师兄,你可是带来了最新的上宗信息?”有人问他。
张淼‘诧异’的摇了摇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才从野外回来,什么都不知道。”
这人听到他的话,也叹了一口气,说:“师兄有所不知,前几天有贼人进攻上宗,听闻闹得还挺大。门中都有金丹长老陨落。这次事情搞得大家人心惶惶,都无心做工了……”
几天前的消息终于传到了这里。五毒教余孽带着散修强盗进攻了宗门。好在宗门早有准备,打退了这一次强敌。
虽然宗门胜利,但是宗门也损失惨重。葛遗风长老重伤,新晋的葛明珍长老和外敌同归于尽,双双赴死。
进攻的外敌是一条巨大的蜈蚣和一只怪异的守宫。大蜈蚣和葛明珍长老同归于尽,怪异的守宫重伤逃走,正在被宗门内的其他两名金丹长老追杀。
其余的宗门弟子也损伤惨重,整个宗门的实力起码下降七成。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还不知道有没有新的敌人来。宗门还有没有能力收购地火核,地火门的弟子怕自己打捞的地火核卖不去,现在都停工观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