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以杀破局,以杀固权(1 / 1)

楚云歧赶到南星楼下,刚好看到一道身影自楼顶一跃而下,踩着几根主子为支点,在火光中几个纵跃便翩然落地。

看清来人,他连忙上去:“皇兄!”

“轰!”

南星楼突然垮塌了一半,救火的人也不敢靠近,直到半栋楼体完全落地才敢上去洒水救火。

楚云歧这才想起关心太子:“皇兄怎么会在那楼上?国师呢?”

太子抬袖:“从此夏国再无国师。”

看着太子离开,楚云歧急忙追过去:“皇兄,皇兄……文武百官还跪在金殿外面呢,已经昏迷了好几个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国不可一日无君,这都好几天了,再没皇帝登基,天下一定会大乱的。

太子停下脚步,火光跳跃在他后背,锦服上的龙跳跃腾飞,宛如活过来一般,而他面对的却是那如深渊一般的无尽黑暗。

“也该有个结果了。”

这妥协一般的语气,听得楚云歧心口一颤。

这是终于做下决定了吗?

跪地七天请求太子登基的朝臣终于等来了太子爷的答复,第二天一早,看到了身着龙袍的太子爷坐在了龙椅之上。

“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喊声一路传出去,震撼山海。

跪在所有人前头的楚云歧不甘的弯下背脊:为什么?为什么最后太子皇兄自己当了皇帝?不是说他厌恶皇权吗?

为什么?老师你为什么骗我?

相比一群人满心算计,太子就显得精神恹恹,明明是坐上了帝王之位,却好似是被赶鸭子上架一般无奈。

而太子也很快让这些朝臣明白,他们费劲心机求来的到底是怎么一个暴君。

办事不行,杀人!

言行不当,杀人!

心情不好,杀人!

看不顺眼,杀人!

不过三日时间,自金銮殿到诏狱的路都被血水染成了暗红色。

最开始死的是宫人,后来是朝廷官员,最后连内阁阁老都没能避免。

谢阁老拖着重伤的身体前来劝谏,结果直接皇帝直接拿出谢家收受贿赂、结党营私、残害无辜的证据,直接来了个抄家流放。

按理说新登基的皇帝正是需要势力支持,以求坐稳皇位,且历来王谢梁家都是他们拉拢的对象,谁能想到新帝登基居然直接就刀了谢家。

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啊。

谢氏一族庞大无比,权力直逼皇帝,甚至在文官中的地位比皇帝还要德高望重,更别说一个年轻帝王,那更是毫无可比性。

早上抄家的圣旨发出去,下午宫门口就被围了,威逼帝王收回成名,甚至还写好了上千名学子签名的请愿书。

谢家是无辜的,谢家是文人泰斗,不该被如此对待,否则会让天下学子寒心。

然而太子会怕?

大理寺卿将公堂搬到了皇宫门口,当众开庭审案,一桩桩一件件,有理有据,证据确凿,审完之后,当众斩首。

杀人不算,还将谢家敛财的账本拿出来读给世人听。

用实打实的证据,狠狠的撕下了谢家清贵文人的遮羞布。

三天之后,再无一人跪在宫门口,谢家灭亡已成定局。

谢家之后,朝堂人人自危,众人绞尽脑汁想着能掣肘新帝的办法,猛然想起还有个皇后,然而等他们找去的时候,皇后已经疯了。

在得知皇帝是鲁王冒充的那日皇后就精神恍惚,后来看到了宣帝的尸体,整个人就彻底崩溃疯癫。

皇帝换了人,而这人还跟自己睡了一个晚上,皇后定将被千夫所指、遭世人唾骂。

一国之母背上这样的污名,要么疯,要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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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说无望,局势就更加吓人。

谢家之后,身为姻亲的樊家毫无疑问的遭了罪,而且太子现在也不无故杀人了,各种证据摆上来。

一桩桩一件件,看着就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普通人莫说做了,想都不敢想。

若说之前杀谢家人世人还觉得谢家冤枉想要求情,那樊家就是人人喊打,杀得大快人心。

这一刻,那些当局者迷的贤能智者终于窥到了真相。

“咱们都小看了皇上了啊。”

以杀破局,以杀固权。

滥杀无辜是暴君,可有理有据的斩杀奸佞,杀得让百姓心服口服,那是威严、是帝王威望。

新帝以一种霸道强势的铁血手腕,将世家组成的权力中心生生的撕开了一条口子。

虽然对拥有权势的世家不友好,但他确实做到了一个帝王该做的。

铁血手腕、重权出击,将世家威望击碎,重塑帝王威严。

这该是一位可以改变国运的帝王。

“骗子!”

楚云歧一把掀翻自己的朝服,满脸怒容。

说好的要把皇位给他的,可他自己却稳稳的坐住了皇位,还想做一个大权在握的帝王。

呵!他配吗?一个血脉肮脏的野种!

奴役他,命令他,戏耍他,还平王?要他一辈子甘于平庸?

简直可笑,明明他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夏朝未来的贤明君主。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得做点儿什么。

老师说过的,他是天命之主,得天庇佑,做什么都会心想事成,现在他只是拿回本该是自己的东西而已。

他一个人是斗不过楚云绛的,他得找帮手。

“四哥,四哥已经醒了,肯定恨死了楚云绛,还有二哥,对了,还有闻贵妃、钟贵妃……“

这么多的帮手,简直老天爷都在帮他。

那老师对楚云歧说的话已经深入他心,他深信不疑,俨然已经将自己带入皇帝的位置。

野心膨胀到了极致,已经没有理智和道理可言,他要皇位,眼里也只剩皇位了。

这一夜有太多人无法如水,包括当朝新帝。

尚青书处理公务处理得睡着了,猛然惊醒,差点儿被一堆奏章给淹了,赶紧将奏章扶住摆好,就看见新帝站在窗口一动不动的望着远方。

尚青书扯了扯嘴角,一时间竟是只有满心的无语。

说他对太子妃无情吧,他这副样子简直像极了望妻石。

说他有情吧,可他现在根本不记得那些事儿,哪儿来的感情?

就......太复杂了,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