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阮滑动屏幕,有些遗憾地退出来,看来她和这幅画无缘。
她坐在沙发边,正要换个姿势,门口就传来了门铃的响声。
楼阮抬头看了过去,谢宴礼吗?
应该不是,谢宴礼知道密码。
那是星沉?
星沉也知道密码啊……
她放下pad,起身过去。
门口的电子显示屏上,穿着黑色西装的小哥恭恭敬敬,“夫人,谢总买的东西到了。”
这人楼阮认识,就是送手机和电话卡的那个。
她开了门,“他买了什么?”
话音刚落,就看到了西装小哥身后的东西。
楼阮声音一顿,有些诧异地看着包好的东西,“画?”
“是,”西装小哥微微偏过身子,解释道,“是谢总早上看了让人去海城买的,说觉得您应该会喜欢。”
楼阮也跟着一起往后退了退,给搬东西的人让出空间。
搬运东西的人戴着白色手套,轻手轻脚,格外小心。
一共三幅画,全都搬进来后,他们才开始小心地拆开了包装。
随着不同材质的包装纸一层层褪下,楼阮看到了第一幅画作的真面目。
色彩鲜明的玫瑰花海撞入眼中,乱而不杂。
海水与天空交融,开阔无边。
正是她刚刚惋惜与之没有缘分的《海岛玫瑰》
楼阮站在他们面前,缓缓睁大了眼睛。
身着黑色西装的小哥在一旁解释道,“这幅画名叫《海岛玫瑰》,创作者名叫白夜,创作于2009年,之前藏于海城美术馆。”
楼阮定定看着那幅画,落在衣间的手指微微收紧,心跳加速。
心底关于这幅画的信息和身旁的声音重叠,直到门口“滴”了声,那扇门被打开,颀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进门的人抱着一簇洋桔梗,手上还拎着个小蛋糕,他看向搬东西的那几个人,“画送回来了?”
楼阮身旁的人点了点头,“是。”
谢宴礼走进来,步履从容地抱着花在楼阮身边站定,和她一起看着那幅画,墨眉微扬,“挺快。”
楼阮站在他身边,缓缓抬起头看他。
察觉到她的目光后,谢宴礼转过头来,把怀中的洋桔梗递给她,“夫人是学画画的,家里总不能少了画,我简单挑了挑,眼光还行吗?”
楼阮接过了那捧洋桔梗,抬着眼睛看他,“你在家装了微型摄像头吗?”
她不常收到花,但却很了解花。
这是洋桔梗。
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花。
谢宴礼挑起眉梢:“摄像头?”
楼阮抱着那捧被包得精致的花,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花瓣,“开玩笑的。”
她顿了一下,像是在解释似的,“我昨天晚上刚看过这幅画,你回来之前也在看它。”
“看来是买到夫人心上了。”谢宴礼勾唇,“我和夫人心有灵犀。”
楼阮:“……”
她默默看向屋子里其他人,他们安静地干着该干的活儿,面无波澜,就跟没听见他们说话似的。
她抱着花,不由在心中感叹,谢家找的人,业务能力是真的强。
要是她是他们,多少也要看两眼的。
另外两幅画也都被拆开了,都是白夜的作品。
比起《海岛玫瑰》,这两幅的色彩运用稍微柔和一点。
这两幅楼阮也看到过,一副叫《葡萄藤下的少女》,另外一副叫《暗恋她》。
葡萄藤下的少女颜色柔和朦胧,呈浅紫色调,穿着轻纱质地的紫色长裙的少女,坐在午后的葡萄藤下看书。
《暗恋她》画得是葱郁绿枝下,穿着校服的男生站在微风中看着台阶下坐着的少女。
绿意铺满整张画纸,画里的少男少女是唯一的一点白。
清新朦胧。
楼阮看着那副满是绿意的画,蹙眉道,“这幅画我也见过,不是说是定制作品吗,你怎么给买来了?”
《海岛玫瑰》和《葡萄藤下的少女》都藏于海城美术馆,而那副《暗恋她》一直是私人收藏,由白夜自己保存。
她之前也看到过,不过白夜微博说了,《暗恋她》是给朋友的定制作品,发出仅展示,不售出。
谢宴礼是怎么买到的。
谢宴礼拎着小蛋糕,目光从那副绿意葱郁的油画上挪开,垂眸看她,“喜欢吗?”
楼阮:“……喜欢是喜欢,可是不是说是定制吗?”
这幅她很早就在白夜微博看到了。
谢宴礼语调平静:“这个白夜,和你同级。”
楼阮:“?”
什么意思,是校友?
他看着那三幅画,继续道,“你们美院也不是人人都像你,选修全选的别的科目。”
“他就选的全是美术相关,是我选修课时认识的。”
“所以,我和他稍微有点交情……”
楼阮微微睁大眼睛,“你和她认识?”
谢宴礼点点头,坦诚道,“挺熟。”
楼阮:“……哦。”
所以定制不售出的画也可以给他。
油画专业和她同级的女孩子……
楼阮认真想了想,谁也想不到。
她连他们水彩专业的同学都没认全,还油画专业的……
她只认识自己寝室和隔壁寝室的女孩子,关系还都不怎么样。
“要我介绍给你认识吗?”谢宴礼忽然问,“你好像挺喜欢他的画。”
楼阮迟钝地抬起头,澄澈的双眸有一瞬间的混沌。
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谁的作品就很想认识创作者的人,作品是作品,创作者是创作者。
以往,她都会分得很轻。
但她抬起头,看着谢宴礼垂下的双眸的时候,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好啊,什么时候。”
谢宴礼抿起唇,“我问问他。”
说着,他就拿出手机,站在楼阮身边打电话,对方没接。
谢宴礼看了眼手机屏幕,“应该在睡觉,他这阵子都是黑白颠倒。”
楼阮抱着花,轻轻抿了抿唇,“……好。”
似乎是察觉到她声音有些闷,谢宴礼微微歪头,狭长的眉眼微微弯起来,看着她道,“放心,他只是作息混乱,不会长时间失联。”
楼阮抬起眼睫。
“会让你见到他的,”谢宴礼微微直起身子,又笑,“饿不饿,先吃你的草莓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