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么样?”裴东梁问道。
“爷爷在睡觉,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夏念安淡淡地说。
她当然不会告诉裴东梁爷爷的情况有多糟糕。
“一段时间是多久?你到底会不会医术?有没有把握治好?治不好就赶紧送医院,或者请王远忠来。”裴东梁语气里难掩对夏念安的轻视。
夏念安没有再搭理裴东梁。
就裴东梁这种得寸进尺的人,她干嘛要搭理他?
“哼,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裴东梁气得骂咧,他意思是,夏念安和裴晋廷一路货色,专会气他。
夏念安仍然不说话,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开水。
裴东梁还以为夏念安是给他倒的。结果,他一侧头就看到夏念安慢悠悠地自己喝了起来。
裴东梁那一肚子气:“不会说话就给我滚!”
裴晋廷刚才正在听黑客组的汇报,这会儿听见里面的动静直接冲了进来。
一冲进来就听见裴东梁的这句话,他火气就上来了。
他将念安往他身侧一拉,冷然地看向裴东梁:“该滚的人是你,这是我和爷爷的房子。”
“你!”裴东梁一肚子火气,指着裴晋廷的鼻子骂,“你就由着这个女人胡来?就她那半桶水的医术,你是想要耽误你爷爷?”
裴晋廷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裴东梁:“念安半桶水医术?你那么厉害,你倒是找个全桶水的医生来给爷爷治。真本事没有,逼逼叨叨厉害得很。”
“你!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裴东梁感觉自己要气得心梗了。
裴晋廷冷声:“最好爷爷中毒和你身边的人无关。”
“那你可得好好查,不管是谁,查出来就直接打死!”裴东梁硬气得很。
不是夏慕晴和朱蓝,他和宴城是绝对不可能害老爷子的。
“哼!”他又冷哼了一声,说道,“宴城,我们走!”
看到夏念安这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他就窝火。怎么的,会点急救,还真当自己是个神医了?他去请秦永去!
裴宴城离开之前,又审视的眼神看了夏念安一眼。
她眸子里流露出来的那股从容淡定,让他越发笃定心里的想法了。她绝对是秦永的徒弟,还是天赋异禀的那种。
“你说过,不重要的人不管说什么,都不要往心里去。”裴晋廷安慰夏念安。
夏念安笑:“嗯,我没事。”
裴东梁那种人的话,她才不会往心里去。
“爷爷的情况不太好是不是?”裴晋廷看着床上熟睡的爷爷,心里难受,也不知道爷爷是在睡觉还是昏迷了?
但他知道,爷爷的情况不会太好。
因为当时念安神色极其严肃,治疗爷爷的时候完全是争分夺秒,她的果断、她的专注、她的速度,她让大师兄和她一起快速下针。
她的每一个举动都在告诉他,爷爷的情况特别危险。
看裴晋廷满脸担心,夏念安安慰他:“爷爷中了毒,对身体有一定的影响,但是现在没有危险了。你放心,我会给爷爷调回来。”
下一刻,她被裴晋廷拥了满怀。
他在她耳边感激地说:“老婆,幸好有你!”
她拍了拍他的肩:“爷爷会没事的。”
“嗯。”裴晋廷紧紧地拥了夏念安一会儿,才轻轻地放开她。
“我守着爷爷,你去处理你的事情。”夏念安说。
“好。”裴晋廷离开了爷爷的房间。
黑客组的下属已经把会场现场的监控画面筛选了一部分发过来了。
裴晋廷坐在电脑前看监控画面。
画面里,夏慕晴从服务员手里接过托盘,不知道与服务员说了什么,服务员又从另一个托盘里匀了几杯茶放进夏慕晴的托盘里。
夏慕晴端着托盘去了休息区,给裴东梁一行人递茶。
二爷爷三爷爷是自己拿的,四姑奶奶也是。
爷爷也是自己拿的。
也就是说,从头至尾,夏慕晴并没有主观性地给爷爷递固定的茶杯。
那么,现在有几个疑问:
第一:毒到底是不是夏慕晴下的?
第二:如果毒是夏慕晴下的,她是怎么下的?什么时候下的?她打算害谁?如果她想要害的是爷爷,怎么做到不固定杯子却让爷爷喝到那杯茶?如果不是打算害爷爷,又是打算害谁?
带着疑问,裴晋廷继续看视频。
一段接一段地看,没有发现夏慕晴有下毒的动作。
黑客组的下属还在继续筛选所有接触过杯子的人。
这时候,鉴定组那边出结果了。
杯子里检出两种剧毒,砒霜和钡,微量即可致命,并且,混合毒要命的速度极快,比起百草枯,有过之而无不及。
百草枯有色有味,除非是自己不想活了主动喝,想要下毒是做不到的。
而砒霜和钡无色无味,又溶于水,很难察觉。
“指纹呢?提取到了吗?”裴晋廷问。
“是,提取到三枚指纹,确定有两枚女性指纹,一枚男性。”鉴定组的人说。
“李叔,请你把夏慕晴叫过来。”裴晋廷对李管家说道。
茶是夏慕晴端过去的,先比对夏慕晴的指纹。
一听要比对指纹,朱蓝眸光剧烈闪烁了一下。刚才她已经想好了,一旦夏慕晴败露,她立即把帽子扣死在夏慕晴头上,免得夏慕晴把她供出去。
夏慕晴一听是要比对指纹,她神色从容淡定,对李管家道:“我跟你去!”
裴宴城原本还担心是夏慕晴作死,这会儿见夏慕晴神色从容,他也松了一口气。
“来,请在这里按个指纹。”
夏慕晴立即按了个指纹。
裴晋廷看向鉴定组的人。
鉴定组的人比对以后,说道:“三枚指纹里,没有她的。”
“我可以走了吗?”夏慕晴不客气地问裴晋廷。
她知道,自己必须表现出淡定从容无所畏惧才能更快洗脱嫌疑。
“你端给爷爷的茶,是你自己泡的?”裴晋廷问道。
视频里已经看到是她从服务员手里按过的茶了,但是,他想要通过这样的盘问揪出细节。
“不是,我原本也想要自己泡的,但是我对会场不熟,找不到水。所以就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了一托盘茶水。”夏慕晴对答如流。
她行事十分小心,服务员是她的同谋,她们两个都没有在茶杯上留下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