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夏盯着容音的眼睛,眨着闪亮的眼睛,脆生生的叫着,“欧巴,欧巴,容音欧巴。”
容音:“......”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是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头发是怎么保养的。”韩清夏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你别看我现在头发还可以,其实我掉头发很厉害,发质很差,我觉得我没几年可能会,秃。”
容音:“......”
他看着认真到极点的韩清夏,脸上轻声扬起一抹笑,“除了头发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
“别的暂时没了。”
“可是我记得你跟我说,你有很多很多话要说。”容音拉开一瓶啤酒拉环,“继续说,说够了,我就不查了。”
韩清夏:“......”
她深吸一口气,行吧。
这么想听废话那她就多说几句。
韩清夏从容音的头一路问到脚,穿的衣服,打的领带,系得裤腰带,连他穿不穿秋裤都得问一遍。
容音出奇的有耐心有兴趣,每个问题都认真回复她。
“我不穿秋裤。”
“不穿秋裤不冷吗?当心老寒腿。”
容音单手举着啤酒,嘴角挂着笑看着她,“你怕冷吗?”
“我当然怕冷,我入秋就得穿秋裤,天冷得穿两条。”韩清夏确实有点怕冷,那年大雪天跟陆祁炎去服装城执行任务,被一群人围着睡,还是觉得冷。
容音听后放下啤酒站起来,他走去卧室,再回来的时候,抱了一床被子过来。
给韩清夏。
容音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他阴狠,毒辣,面对比他强大的人,他会表现出乖顺来麻痹对方,然后时刻等着反咬对方一口,毫不留情的将他的敌人撕碎。
一如他从小的生活,他从小被所有人嫌弃,忽视,无视,他无比渴望力量,渴望权力,把一切瞧不起他的人全都踩在脚底下。
另一方面,他又有无比违和的大家长心态,一旦遇到比他弱小,向他示弱的人,会激起他的保护欲。
在和韩清夏第一次交锋时,他在听到韩清夏说她过得很苦,很艰难,一直被人欺负的时候,他会跟她说,让她别走了,他养她。
虽然事实上,他的话,没人相信。
就连容音自己都未必信他的话。
但他渴望被人需要。
所以在韩清夏每一次叫他欧巴的时候,他总是会心软下来。
“不用给我,这里不冷,”韩清夏看到容音抱过来的被子道,神明会总部装了中央空调,暖气很足,她不冷。
“今晚还长着。”容音把被子丢给她,转身去他房间的茶水间。
韩清夏连忙道,“那我得回去睡觉了。”
“你说过有很多的话要说,这才到哪里。”
容音回来的时候,将桌上的冷东西都收起来,给她带了一杯热红糖水,“我时间很多,听你都说完。”
韩清夏:“......”
她盯着容音,好,很好,这么喜欢听废话,那就再输出一遍。
韩清夏这次开始从他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喜欢看什么书。
“我没有任何喜欢的东西。”这一次,容音的回答很简单。
“为什么?”
“我小时候学的所有东西,都是为了讨好大人,大人们喜欢什么,我学什么,我没有任何自己喜欢的东西。”
韩清夏眉头微挑,她其实对容音的过往并不太了解,她就记得他是两大家族的唯一合法继承人,但是好像不受宠,爹不疼妈不要。
“为什么要讨好他们?”
“因为,他们全都不在乎我。”容音眉梢一样,温柔的眼底闪过的戾气,“我想通过学他们喜欢的东西,获得我爸爸,我妈妈,我爷爷,我外公的关注。”
“我很小的时候,曾经用叛逆来博取所有人的关注,但是后面我发现,叛逆只会让别人更讨厌我,我就开始学习大人喜欢的东西,做大人喜欢的孩子,慢慢的,那些人会发现我比他们的私生子更优秀。”
容音脸上的温柔更盛,就像一张假面具牢牢焊在他脸上,时时刻刻都表现出一股让人喜欢的温柔模样。
韩清夏看着他这个样子,就回了一句,“你就算再优秀,依旧挡不住别人的偏爱,因为不爱你就是不爱你,没有理由。”
温柔假面的容音脸上表情一怔。
“我爹是个渣男,为了从偏远乡下飞到大城市户口和工作,娶了我妈,他在老家还有一个家庭,一年到头不回我妈家,从来不管我们,我以前很气,我爸为什么不在乎我妈,不在乎我,我现在明白了,不爱就是不爱。”
“你表现得再好,再贤惠,再优秀,人家不爱你,一切都是白瞎,更关键的是,这不是你的错,但你得接受一开始就存在的不公平,别人不爱你就是不爱你。”
韩清夏毫无波澜,坦然道。
对于她那个渣爹她以前也非常怨恨,在知道真相后,恨不得掐死他们一家,但是她两世为人,早就跟自己和解了。
这不是她的问题,她没有犯错,只是她以前不肯接受她爹不爱她们,不公平的事实。
现在她觉得,一切都无所谓。
反正他们一家早就去地狱团聚了。
容音听完韩清夏的话没有再说话,他手上紧握着易拉罐啤酒,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起头来,“我觉得你说得对。”
他抬起头的时候,韩清夏已经裹着被子闭上眼睛靠在沙发边上睡着了。
容音看着她只露出一个头,紧闭着眼睛,就算睡着了全身也处于一种随时攻击状态的韩清夏。
他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保持着现在的姿势,守在她旁边,一动不动。
因为他要是挪动一下,就算放个啤酒瓶都会把韩清夏给惊醒过来。
一夜过去了。
韩清夏睁开眼睛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
她目光落在容音房间的时钟。
现在竟然已经八点了。
“怎么睡着了。”
韩清夏推开被子。
她一动,旁边的容音跟着睁开眼睛。
“你醒了。”
“我还以为就眯了一会儿,怎么第二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