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图慢慢地走到石床前，看着闭着眼睛的吕悦儿，很仔细地看着吕悦儿的脸，然后他还低头看看她的耳朵里。

果然看到了一颗红痣，她就是那个日夜打骂他，骂他是废物的妖女。

有时候她脾气差的时候，更是让他直面那些可怕的场景，血腥杀戮，让他从小就生活在阴暗之中，宛若地狱一般。

穆九曦先站在锦图的后方，再走到旁边去看着他，看着锦图那张严肃到让人觉得害怕的脸。

穆九曦并没有出声，看着锦图一动不动地盯着吕悦儿这张脸。

其实这个时候的吕悦儿气息波动了一下，应该是清醒的了，一直在装睡而已。

当然她虚弱，昏昏沉沉也是正常的。

突然，锦图面色扭曲，一双眼睛里迸发出恨意，直接伸手就掐住了吕悦儿的脖子。

而吕悦儿也在瞬间就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锦图。

“啊！”锦图被吓得立刻放开了倒退。

穆九曦也被他吓一跳，可见锦图对吕悦儿的害怕是根深蒂固的。

“咳咳咳。”吕悦儿转过头来，看向面色惨白，满目惊恐的锦图。

锦图倒退后还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嘴里叫着不要不要，那样子真的是一种本能的害怕似的。

“图儿，你终于来了。”吕悦儿居然叫锦图是图儿，听上去真的很亲切。

锦图吓得又爬起来想要逃，那汗水淋漓的样子让穆九曦不忍。

“锦图！”穆九曦一声厉喝，才让锦图回过神来。

他站在门口不动了。

“图儿，我马上要死了，你过来，不用害怕。”吕悦儿声音无比的温柔。

锦图有点恍惚，想到记忆里有时候也有这样的声音，那是妖女难得对他好的时候，而他那时候是无比贪恋她温柔对他的时候。

觉得那才是他真正的母亲。

在他印象里母亲就是两个性格的，好的时候很好，可惜时间不多，每次都是好了一会儿就突然发脾气了，但愤怒的时候就很长，把他关入暗房中，里面都是血腥味，让他害怕至极。

“锦图，以后她再不能伤害你了，你不用害怕。”穆九曦对锦图说道，“你若没有和她说的，就出去吧。”

锦图抬头看看穆九曦，才发现自己的反应太大，顿时吸两口气，再次走到了床边。

就看到吕悦儿眼眸里对他温柔的光芒，此刻的她确实又像个母亲一样了。

“图儿，你头发怎么短了？”吕悦儿看着锦图扯出一点微笑，“听说你杀了你爹，是真的吗？”

锦图一愣，随即面色阴冷道：“是，是我杀了羿长空。他和你一样该死。”

“呵呵呵，好孩子，他能死在自己儿子手中也是好事。”吕悦儿笑笑，“那你是不是也要亲手杀了我？”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若你是我母亲，我必定亲手杀你，还好你不是，我的母亲是皇后娘娘，她善良温柔，对我很好。”

“呵呵呵，对你很好？她可有管过你？”吕悦儿讥笑道。

“那是因为你抢走了我！就连我的出生都是你设计的，你这种妖女怎么能这么坏，不过还好，到头来你都是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锦图冷笑：“我庆幸自己笨，什么都学不会，不然我就变成和你一样的怪物了，还有我遇到了天下间最好最善良的人，他们把我当朋友，把我解救出来，我以后再也不用过你那种日子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失望？确实很失望啊，本来是想让你做乌国大王，做天下之主的，可惜你亲手带人来毁掉了这一切，以后你就只能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平凡人。”

“呵呵呵，我从小就没有过平凡的日子，去了西玥还要做和尚，我很向往平凡人的日子，我讨厌权势，讨厌阴谋诡计，我会离开乌国，以后就做一个普通人，对了，我会和母亲一起，还有言卿国师，应该算我的继父？”

吕悦儿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张脸再次扭曲。

“你，你要做他们的儿子？”

“我本来就是母亲的孩子，还有国师爱母亲，也对我好，比羿长空好太多了，为何我就不能成为他的儿子，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逍遥江湖，过平凡幸福的日子了。”

锦图露出向往之色，一张俊脸上也露出一丝温柔乖巧来。

“不，不可能！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言卿怎么可以，妹妹怎么敢！我不允许，不允许！”吕悦儿瞬间发疯。

但结果是被气得自己吐出血来。

“吕悦儿，你自己气死可不关我们的事。”穆九曦立刻说道。

“穆九曦，你不得好死，要不是你的出现，一切都不会这样，你是扫把星，你怎么不去死！”吕悦儿骂的非常难听。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

锦图一巴掌把吕悦儿打得头都偏向另一边了，不过也让吕悦儿不再发疯，而是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来，看着锦图。

“你，你敢打我？”吕悦儿嘴角鲜血流淌下来。

“妖女，小九是我遇到最好的人，你要敢骂她，我就打你！”锦图说完又是一巴掌，把吕悦儿都打蒙了。

穆九曦很是欣慰，锦图这家伙有时候还真的让她有些感动的。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吕悦儿吐了一口血水，狠狠地瞪着锦图和穆九曦。

“小九，为何不杀她？”锦图问道，似乎出了气，他好多了，原来这个妖女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等国师和我师傅处理吧，还有墨樽要和她算账。”穆九曦说道，“我们出去等他们回来吧。”

“好。”锦图笑笑，看都没看吕悦儿异样。

“图儿！”突然吕悦儿叫住了锦图。

锦图一愣，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

“图儿，我可以教你御兽之术。”吕悦儿立刻说道，“难道你不想要这种秘术吗？”

锦图转过身来，穆九曦内心却很渴望，不过她啥都不说。

“不，我不要学，你什么意思我明白，就是连死都不让我做个普通人对吧，我不会再相信你，永不！”

说完锦图毫无留恋地走出了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