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 不会愧疚吗?(1 / 1)

恢弘的红色宫殿立在层层高阶之上,云鹤花纹的木窗紧闭,门口立着两位小童。

小童的修为并不高,看样子是金乌宗内最普通的外门弟子。

四人各自为自己施展了一个隐身咒,然后悄悄穿过木门,进入大殿内部。

大殿正中央立着一尊金像,云阑抬眸认真端详片刻,说,“这是金乌宗的开山祖师凌辰仙尊的像。”

凌辰仙尊当初能在一众老牌仙门中创下金乌宗,他本人在当时可以说是最为惊才绝艳的修士。

每一个时代都各有其闪耀的星,凌辰仙尊便是当时最闪耀的那一颗。

他在创下金乌宗三百年后,成功飞升上界。

纵然现在的金乌宗内乌烟瘴气,但他们也不能否认凌辰仙尊的优秀。

祝星眠在仙史课上曾听过凌辰仙尊的故事,治水开荒封印大妖,他一人一剑斩断天下不平事。

“若是凌辰仙尊知道金乌宗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恐怕会气的从天上飞下来怒打他们这些弟子吧。”

凌辰仙尊最为珍重凡人,可他幸幸苦苦保护的百姓,时过境迁,在多年以后,竟会被他的后代弟子们看作炼丹的耗材。

月榕轻叹一声,说,“可惜凌辰仙尊不在了。”

她抬眸,望进凌辰仙尊的眼眸,说,“也不知金乌宗的弟子们日日看着凌辰仙尊的金像,可曾生过一刻的愧疚。”

白榆生在魔界,虽然恶补了不少修仙界知识。

但什么凌辰仙尊不凌辰仙尊的,他不懂。

他用扇柄轻拍掌心,问,“我们不走吗?我能感受到血丹就在这座金像的下面。”

祝星眠微微勾唇,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师姐,我想他们一点也不会愧疚。”

他们明目张胆的将血丹放在凌辰仙尊金像之下,哪里还会有半分愧疚之心呢?

白榆上前,四处敲了敲金像附近,他能感到血丹污秽邪恶的气息源源不断的从地下翻涌而出,可是要怎么下去呢?

他们总不能直接把这座宫殿拆了去吧。

祝星眠围着金像转,轻声道,“这里肯定有机关。”

月榕学着白榆的样子,四处翻找,想要找到下去的机关。

云阑站在金像中央的位置细细观察,他注意到金像左手中的食指微微抬起,指向东南的方向。

云阑站定,对着凌辰仙尊的金像躬身行礼,他轻声道,“凌辰前辈,得罪了。”

他说完,足尖轻点,飞升而上。

他站在金像肩膀的位置,从金像的角度看过去,手指所指的位置上放着一块用干草编制而成蒲团。

云阑黑沉沉的眸子一亮,他找到了!

他从金像的肩膀上跳下去,轻飘飘的落在蒲团面前,他半蹲着身子分别将蒲团向左向右转动。

无事发生。

云阑眯了眯眼,抬手想移开蒲团,发现它被牢牢的钉在地上,只能转动,不能移开。

确实是这里了。

但启动机关的动作,究竟是什么呢?

云阑又试了试,在他向左三圈,向右两圈后,金像颤了两下,紧接着,它同坐下的祥云台一起缓缓向后移动,一条阴暗向下的小道出现在众人门前。

小道门口还贴心放着一盏琉璃灯,窄且高的台阶蜿蜒向下,看不到尽头。

“找到了!”

云阑不忘从乾坤袋中找出留影石,把眼前的一幕录下来。

这些东西日后都将成为金乌宗的罪证。

云阑走在最前面,月榕次之,祝星眠跟在月榕身后,白榆断后。

月榕一进入地道,阴冷的空气便朝她袭来,地道内又湿又冷,弥散着一股难闻的霉味。

月榕捂着鼻子,另一只手不断在鼻子前扇着,“他们把血丹放在这儿,不怕放坏吗?”

他们青云宗存放丹药的丹房,温度适宜,空气干燥,根本不像这儿。

祝星眠在月榕身后说,“也许他们有自己存放的方法。”

云阑一只手按着剑,准备随时应付突发状况,四人约莫下了二百个台阶,眼前总算出现平地,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三条小道。

云阑看了看,说,“我们走最中央的位置。”

三人不疑有他,跟上云阑的步伐,进入最中间小道。

月榕:”师兄,我们为什么选择这条路啊?“

月榕以为云阑是从三条一样的小路中看出了什么,比如什么生门,死门啊。

她还在心中感叹云阑真是机敏过人,她还什么都没看出来呢,云阑就下了决断。

云阑:“我不走旁门左道。”

月榕:???

师兄,你认真的?

云阑嘴角微扬,眼中露出点点笑意,“我开玩笑的。”

月榕看着云阑脸上狡黠的笑,有一瞬间的恍惚,眼前的云阑和很久以前的云阑重合在一起了。

其实,云阑是用神识提前探查了。

小小的甬道,初时极窄,后逐渐加宽,月榕越走,身边的空气愈发干燥,和最初的阴冷潮湿完全是两个极端,他们是在这儿用了手段改变了这里的风水。

甬道的尽头是一间宽阔的空地,里面摆着整整齐齐的黄木架子,架子之上摆着一瓶瓶同周景元那儿一样的药瓶。

这里的药瓶虽然没有周景元那里的多,但也不少了。

云阑上前一步,打开药瓶,冲天的血气和奇异的药香争先恐后的往云阑的鼻子里钻,这不是血丹是什么?

云阑从瓶子里倒出一枚,然后又用留影石留念,他顺手又从架子上拿走一瓶,当作证物。

月榕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金乌宗是有多少人在吃这东西?“

这个量,完全够金乌宗三分之一的人享用了。

祝星眠温婉的眼神中闪着凌厉的光,她握着腰间的剑,说,”这么多血丹,金乌宗还有何抵赖?花乐城的新娘,山城的阴灵皆离金乌宗不远!他们定然是周景元的同伙!“

祝星眠之所以这么恨和血丹一案有交集的人,一是不忍百姓沦为修士的养料药材。二是当初周景元死的莫名其妙,她并没有亲手报父母的仇,所有和血丹有关的人,皆是她祝家的仇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