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小仙君,当真是勇猛。(1 / 1)

她耳边是镇民不断用兵器拍打结界的咚咚声。

“杀了你!杀了你!”

声音从沙哑的低吼变成刺耳的尖叫,从四面八方钻入月榕的耳中,尖利的声音刺得她心里发麻。

她不敢抬头看一眼,她知道此刻她的结界四周定然爬满了人,用仇恨阴郁眼神的盯着她,嘴里叫嚣着杀了她。

月榕深吸一口气,静心回想她看过的阵法,让一个凡人静下来不难,可若是让全镇的凡人静下来,则需要庞大的灵气作为支撑。

若不是危机关头她可以慢慢选用天材地宝作为阵眼提供灵气,但眼下情况紧急,她顾不得许多了,只得用自己体内的灵气作为支撑。

她低着头在地上写写画画,耳边烦人的吵杂声消失不见,仿佛天地之间也只剩她一人。

她清晰的感知到体内灵气的快速流动,她咬了咬唇,强制自己继续坚持,她抬眸透过一张张狰狞的面孔,看见云阑与白骨男打斗,两人看起来不相上下。

她必须要快点,云阑还等着她的帮助。

她从乾坤袋中掏出一瓶回春丹,不要钱似的往嘴里灌,瞬间体内干涸的灵气又变得充裕起来。

风气,阵成。

趴在月榕结界上的镇民最先昏睡过去,紧接着慢慢扩大范围,陆陆续续狰狞狂热的镇民挨个倒下。

月榕盘腿坐于阵中,不断为阵法输送灵气,很快她充裕的灵气又一次干涸。

她顾不得她的经脉受不受得了,又掏出一瓶回春丹灌了下去。

纵然回春丹是用来在打斗中回复状态,可从不会有人一次吃一瓶。

这简直是自虐型的补法,灵气一盈一涸间会对经脉造成严重的损伤。

没有人会用回春丹这样补灵气。

场上的镇民已有三分之一安睡过去,但还远远不够。

她充盈的灵气再一次干涸,在月榕吃了第五瓶回春丹时,她的经脉寸寸裂开,上面是细小的纹路,痛的月榕汗如雨下。

还差一点点了!她一定可以。

她强忍着痛继续为阵法输入灵气,终于最后一位镇民也彻底倒了下去,月榕松了口气,停了下来。

她十指紧纂,脑海里没有别的想法。

只有一个字——疼!

她大口呼吸,试图缓解疼痛,她抬头看向半空中缠斗的两人,白骨面具不知是何修为,一手剑招使得出神入化。

云阑的剑已然是世间少有,可对面的人似乎份格外了解云阑,他的每一次出招都被对方稳稳接住。

月榕眉头紧锁,这人究竟是谁?怎会对师兄的剑招如此了解?

白骨面具男提着一柄森然的白骨剑,剑尖直指云阑咽喉部位,云阑抬剑挡住白骨面具男的的攻击,顺势挽了一个剑花,翻身一跃,剑意直指他的命门。

白骨面具男似乎早有所感,顺利挡下云阑的杀招。

两人正缠斗的难舍难分,月榕余光突然扫到巨大的柳树边鬼鬼祟祟的藏着一人,只见他抬手挽弓,冷箭对准云阑的心脏。

月榕大惊,顾不得身上灵气干涸,经脉寸断。

她大喊一声,扑上前去想要截住这根冷箭,可到底是晚了。

“师兄!”

云阑回眸,一面应付白骨面具男的攻击,一面又要躲避突如其来的冷箭,他堪堪一个错身,冷箭划破他的胳膊,留下一道鲜明的血迹。

月榕松了口气,幸好只是伤了胳膊,若是真让那人伤了心脏,便麻烦了。

月榕看向放冷箭的黑衣人,拔出腰间的青荣剑忍痛朝他攻去。

半空中,白骨面具后的男子发出阵阵轻笑,“小仙君,当真是勇猛。”

“罢了,这南岭镇不要也罢。”

他说完,收剑转身欲逃,云阑正要追上去,胳膊上的毒开始发力,只痛的他连剑都握不起,生生错过最好的追捕机会。

他再抬眸,哪里还有白骨男的身影。

该死,若不是刚刚的冷箭,他必生擒他。

毒气攻心,殷红的血顺着嘴角留下,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身子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坠了下去。

月榕正与黑衣人打的火热,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响,她回眸就瞧见倒在地上的云阑,“师兄!”

她顾不得和黑衣男的打斗,连忙转身朝云阑跑去。

“师兄!你怎么样了?”

黑衣男见白骨面具男走了,也并不恋战,转身就逃。

月榕走近就瞧见云阑嘴角的血迹和胳膊上的伤口,伤口成黑褐色,还不断向四周扩撒!

那箭有毒!

月榕暗骂一声,当真卑鄙无耻!

她并不会医术,所以只得从乾坤袋中找到解毒用的丹药,可她接连喂了几颗,也不见云阑好转。

她急的直转圈,云阑总不会死在这儿吧?

他要是死了,她的任务可怎么办?!

月榕焦急间,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对了!她怎么忘了这一招!

之前师父教过他们,若是遇到紧急情况中了毒,又没有解药,可以用灵气逼出来。

月榕扶起云阑,忙给他渡灵气帮他逼出体内毒素。

可怜她刚刚恢复的一点灵气,又去和黑衣男打架,又要给云阑逼毒素。

她的灵气又不够用了,月榕没有片刻犹豫,立马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一瓶回春丹灌了进去。

她的经脉本就受损,哪里禁得起这般折腾。

她强忍着痛,断断续续的给云阑逼毒素,可她自己也快要晕过去了。

她的神志越发不清醒,眼前也是一片模糊,手下灵气却不断,她最终是坚持不住了,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模糊的视线似乎看见眠眠奔她而来,“师姐!”

真好啊,眠眠来了,她和师兄都不会有事了。

她放心的睡了过去。

“师姐!”祝星眠从井下钻出来就瞧见满地昏迷不醒的镇民和她的师姐。

她急忙朝师姐奔去,少女面色惨白的倒在地上,原本红润的唇瓣,没有一丝血色。

她焦急的拽开云阑垂落在师姐身上的胳膊,将月榕揽进怀中,探其伤势。

一位俊秀斯文的翩翩公子紧随其后,他晃晃手中的白色折扇,目光落在一旁的云阑身上,用扇代指对准云阑,问,“祝姑娘,他是谁啊?莫不是伤你师姐的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