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花神娘娘。(1 / 1)

月榕看向传闻中的花神娘娘,坐在花台上的少女,乌发雪肤,杏眼红唇,她似一件脆弱易碎的摆件,莫名有种让人心碎的美感。

花神娘娘那双充满愁绪的水眸直勾勾的盯着云阑,像是芳心萌动的姑娘,又像是终于等到爱人的妻子。

她颤着唇,落下两行清泪。

哇哦,看样子这位传闻中的花神娘娘像是云阑的小迷妹哎。

月榕拽了拽云阑的衣角,压低声音笑问,“师兄,这是你何时惹下的桃花债?“

云阑眉头微皱,道,“莫要胡言!”

月榕捂嘴一笑,又看了一眼祝星眠,祝星眠眉眼弯弯,依旧是那副温柔如水的模样,不见半分不悦。

害,看来想让祝星眠对云阑动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花神娘娘轻巧的走下花台,一步一花,她站在云阑面前,眼眶泛红,“我终于又等到你了。”

如此绝代佳人,瞧瞧她脸上的无辜与清纯,呜呜呜,她一定是无辜的!

可惜云阑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他拔剑架在花神娘娘细嫩白皙的脖颈,冷声问,“你究竟是何方妖孽?假借花神之名愚弄百姓,盗取香火。”

云阑的剑又锋又冷,带着彻骨的寒意,可花神娘娘半点不在意架在她脖子上随身能要她性命的剑。

她已经为他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又何妨呢?

至少这一次,他能记住她。

“你这狂人说什么?!放下你手中的剑!你怎敢对花神娘娘不敬?!”

“放肆!你以下犯上,污蔑花神娘娘!你才是邪祟!”

“杀了你!放下你的剑!”

“外乡人!滚出去!”

原本平和的人都纷纷抬头用憎恨的眼光看着他们三人好像他们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一般,性情激愤的人则顺手捡起石头向他们三人砸去。

月榕连忙用灵力释放结界,挡住凡人扔来的小石子。

祝星眠压低声音说,“这花神娘娘还挺受当地民众爱戴。”

月榕仔细观察在场所有人,发现他们并没有邪祟所控制后的气血两虚,黑气缠身的模样,相反他们一个个神色饱满,神志清晰,甚至比普通凡人的身体还要强健。

这位花神娘娘或许不是正神,但她也并未祸害百姓。

月榕拉了拉云阑的衣袖,说,“师兄,我们是不是错怪她了?”

云阑面不改色,“哪怕她没有祸害百姓,盗取香火之事却为实。”

月榕看了一圈人,若是想在这么多信仰花神娘娘的人面前处理她怕是有点困难。

“什么盗取香火?我们的香火就是给花神娘娘的!”

“花神娘娘是好神,她治好了我的病。”

“我和妻子多年不育,是花神娘娘给了我们一个大胖小子!”

云阑眉头微敛,他面前的邪祟好除,只是这些凡人略有些棘手。

他们身为修士自是不能对凡人动手。

他冰冷的眼眸看着剑下的女子,若是她敢出言蛊惑民众,他决不手软。

少女薄唇轻启,剑尖向她细嫩的脖颈上又进了几分,霎时,一条血痕突兀的出现在她瓷白的肌肤上。

“各位,这位仙君说的没错,我并不是你们的花神娘娘,只是一缕孤魂而已。”

云阑眼中划过一抹诧异,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轻易就肯承认。

云阑的目光扫过少女脖颈上的血痕,冷声道,“算你识相。”

镇上的百姓闻言神色一滞,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供奉的花神娘娘亲口承认她是孤魂,难道她真的是这帮人口中的邪祟吗?

一位大娘高声道,她正是方才喊花神娘娘救过她命的大娘,“花神娘娘是什么,有什么要紧?”

“你们忘了这三十年来,是谁护佑咱青云镇太平安泰?”

“董家嫂子,你儿的痴呆之症是谁治好的?若不是花神娘娘,你儿后来能考上秀才?”

“张屠户,你爹的瘫症是谁治好的?”

“王家夫妇,你们的儿子是从哪求来的?”

大娘扫了一圈人,最终望向花神娘娘,“她是孤魂还是花神,重要吗?”

“谁又说孤魂不能成神?”

月榕听的是目瞪口呆,想不到青云镇一个小镇竟然有这般人物。

她看向抿唇不言的花神娘娘,这孤魂这么多年还真是做了不少好事啊。

只不过魂魄之体如何能成事?要知道魂魄离体后格外脆弱,若不立刻前往九幽冥界,魂魄会随时消亡,难成气候。

她一介孤魂如何能成事?

“郭嫂子说的对!这些年都是花神娘娘庇佑我们!不管她是花神也好,是孤魂也罢,都是我们的恩人,我们绝不能让花神娘娘被贼人所害!”

“对!不能让他们伤害花神娘娘!”

花神娘娘看向这些年来她又利用又庇护的居民们,眼眸闪了闪,看向云阑,轻声说,“仙君,可否容我走完最后一次百花节?”

云阑声音冷冽,“让你再偷一次香火吗?”

“看看他们,他们的香火我不配得吗?”

“真的是你得的?”

花神娘娘惊的身子一颤,眼眸惊诧的看向云阑。

云阑收剑入鞘,双手捏决,一道金色印迹打入花神娘娘体内,“休耍诡计试图逃!”

花神娘娘微微欠身,“谢仙君慈悲。”

她怎么会逃?她等了五十个春,五十个秋,方换来与他再重逢的机会。

花神娘娘回首一步一步又跨上高台,红唇轻启,“庆典继续,你们莫要于那三位为难。”

在这座青云镇,花神娘娘的话比圣旨还要圣旨,民众闻言狠狠瞪了几眼月榕等人,然后又重新虔诚的跪伏在地。

乐起,人行,百花飘落,花香百里。

月榕看着浩浩荡荡离去的队伍,捣了捣云阑,“师兄,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

“她虽为邪祟,但心存善念。”云阑低头看她,“难道在师妹眼中,我便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吗?”

“当然不是。”月榕连忙摇头否认,“师兄在我心里是全天下最善良,最慈悲的人了。”

云阑唇角扬了扬。

祝星眠望着花神娘娘远走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偏头看向云阑,“云阑师兄,你也看出她身上并无半分信仰之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