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坐着的是商界巨佬,沈一秋哪怕心再大,这时候也有些坐立难安。
像只鹌鹑似的,一声不吭坐在椅子上。
屁股只敢坐三分之一,腰背挺直,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大佬点名。
安静的空气,突然有几分尴尬。
桑榆作为纽带,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好姐妹活受罪。
给沈一秋倒了一杯牛奶,桌上的吃食就让她自己夹,“快吃,再磨蹭下去都到午饭时间了。”
今早上本来就起得晚,现在已经九点多了。
沈一秋松了一口气,借着喝牛奶的动作,悄悄往后挪了挪屁股,腰背也没那么挺直了。
再一看桌上的早餐,精致中透露着贵气,不用想,肯定是季淮川的手笔。
这算不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把自己比作鸡和狗,沈一秋是第一人。
季淮川看了眼自己面前的杯子,对桑榆挑了挑眉,“季太太,做人可不能厚此薄彼。”
一个大男人,连这个都计较。
桑榆头疼,立马给他也倒了一杯,“季总,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男人嘴角翘了翘,“暂时没有了。”
沈一秋觉得自己开了眼了,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季淮川,私下里居然是这个样子。
嗯……他这样好像在撒娇。
可转念一眼,他刚才居然在吃自己的醋,沈一秋就为自己的姐妹捏了一把汗。
这男人也太能酸了吧!
比那个姓陆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
应该说是小巫见大巫。
季淮川就是那个大巫。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沈一秋,这时候话都不敢说,埋着头,把自己当成了干饭机器。
季淮川看了眼对面的沈一秋,他又不吃人,怎么这么怕他?
“沈小姐,招待不周请见谅。”
沈一秋头皮发麻,难道自己吐槽他被发现了?
紧张兮兮地回,“都……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的。”
说完,沈一秋想咬死自己,季淮川是高不可攀的神,轮得到她说自己人这三个字?
虽然知道季淮川和自己姐妹的关系不一般,可她也不能狐假虎威,在季总面前抖机灵啊。
自己人三个字取悦了季淮川。
这是不是说明季太太的朋友,也是认可他的?
态度更加温和了几分,“沈小姐和我太太是好朋友,确实是自己人。”
桑榆看出来沈一秋的局促,用手肘拐了拐季淮川的胳膊。
“食不言,寝不语。”
沈一秋感激地看了眼桑榆,别看她平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但现在和她说话的人是季淮川,说不紧张是假的。
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还是好姐妹懂她。
没人说话,饭桌上只有低不可闻的咀嚼食物的声音。
季淮川垂眸看着身边的女人,正好看到桑榆干净的侧脸。
素颜的样子也很好看,白皙透亮的肌肤,阳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给她镀了一层暖黄色的光晕。
这会儿正在小口小口地吃着蟹黄包,一看就很下饭。
他的视线太明目张胆,看得桑榆都有些坐立不安了。
偏过头看着他,眼里带着无声的威胁。
再不好好吃饭就别吃了。
季淮川哑然失笑,在桑榆这里,他真是把这辈子没吃过的软钉子都吃完了。
可是,他甘之如饴。
给桑榆盛了一碗粥,神色淡然地说:“多吃点,你昨晚辛苦了。”
对面的沈一秋差点被噎死。
立马抽了一张纸巾捂住嘴巴,惊恐地看着桑榆。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他他们两人睡了!
不会吧?
不会吧!
小鱼和陆嘉余在一起那么多年,都没突破最后一步,应该不会这么快吧?
可转念一想,面前的两人是合法夫妻,就算真的有什么,那也是持证上岗。
好像,就没那么惊讶了。
桑榆一脑门黑线,这男人大概是来克她的,总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人误会。
“季先生,你可以选择不说话。”
季淮川一脸疑惑,“我说错了吗?昨晚赶着去领证,又折腾了那么久,确实很辛苦。”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沈一秋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他们结婚的事情。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她已经不需要问了。
而且再待下去,她怕会听到更多少儿不宜的事情。
猛地站了起来,“我突然想起科室还有点事,我先去医院了哈。”
挥了挥爪子,“拜拜。”
拿上自己的包,夺门而出。
当然,没忘记带上自己啃了一半的包子。
这可是望江楼出品啊,都是金钱的味道,浪费了很可惜。
沈一秋跑得飞快。
夭寿了。
私底下的季淮川居然这么不要脸,帅气多金也就算了,攻势还这么猛,她的好姐妹肯定扛不住啊。
一进电梯,沈一秋就把黑名单里的人拉了出来。
这个瓜,她不能一个人吃!
【小鱼和季总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这个好消息,自然要跟你分享一下。】
撒花jpg。
发送以后,重新拉进了黑名单,一套流程可以用行云流水来形容。
气死姓陆的!
桑榆睨着季淮川,“季总,脸呢?”
季淮川淡定地给她夹了另一种口味的小包子,“我可什么都没说,要是我的话让你们产生了误解,这绝对不是我的问题。”
“季总真是巧舌如簧,不去当辩手,舌战群儒真是可惜了。”
季淮川笑了笑,“我在外人面前话很少,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倒希望季总在我面前也能话少一些。”是不是来一次语出惊人,桑榆的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你又不是外人。”
男人说得漫不经心,桑榆却能听出里面的认真。
心里再次升起了异样感。
“你还是想想怎么跟家里人交代吧。”
一开始她预想的是隐婚。
现在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那边应该有很多事要解决。
季淮川拿着勺子的手一顿,“季家那边我就是当家人,不需要给谁交代。”
“不过岳父岳母那边,确实需要我解释一下。”
他刚才停顿的那一秒,没能躲过桑榆的眼睛。
抿了抿唇,她好像提了不该提的事情。
豪门是非多,桑榆虽然不在季淮川的那个圈子,但因为陆嘉余的原因,她听过一点季淮川的事情。
二十出头就从父亲的手里夺权,还把父亲送去了国外。
足以见得他的手段有多强硬。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桑榆看得出来季淮川是个护短的人。
能让他做出这种事情,想必中间还有不为人知的内幕。
她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顺着季淮川的话头,“中午我爸妈应该会打电话过来。”
“放心,我来跟他们说。”
要公开的人是他,因此产生的一系列事情,也应该由他来解决。
男人嘛,就要敢作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