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桓十分感慨,自然不会问叶宁语出去办什么事。既然是雍王指派,有些话是轮不到他问的。魏桓只说,讲学夫子的位置会替他保留着。日后回来了,大可继续来国子监。
叶宁语没有许诺什么。
宁风这个名字,只是一场风。
或许以后,宁风还会出现,又或许再也不会出现了。
这一日,叶宁语默默向国子监暂别,以宁风的名义。
国子监的学子们是第二日才知道宁夫子走了的消息,他们听到的版本是宁夫子老家有事回去了。至于他什么时候回来,魏桓说不知道。
学子们纷纷跑去问白夫子,白夫子也不知道,只说日后宁夫子若是回来了,一定会回国子监看望大家。
学子们有些失落,特别是昨日那名作画的学子。
说好了要给宁夫子送画的,如今人就这么忽然走了,他的画要送给谁?
那名学子失落地从桑榆阁离开,回到广业堂继续上课,同行的还是刘培之、唐小山等人。
独独叶安舒这次没有凑热闹,他昨晚已经听叶宁语说了这个消息。
对叶安舒来说,叶宁语不去国子监是好事。免得他整日也担惊受怕的,万一长姐的身份暴露。
谢钧这几日的脸色都有些不好,他已经在心里问了自己无数次,是不是因为二姐的纠缠,才让宁夫子躲了起来。若大家知道是因为二姐,同窗们会如何看待他?若二姐知道了,又该如何伤心!
谢钧不敢想,但还是回去告诉了谢思思。
谢二姑娘得知情况后,当日就去了宁夫子的宅子,没想到宅子早就关上了,一个人也没有。
对于宁夫子的忽然离开,学子们讨论了好几日后,似乎一切又归于平静。
几日后,一张名震各大府邸的美人榜在大都城流传开来。
这个榜设得十分有意思,榜上不分男女,只以才貌论排名。也不知是谁,将大都城里才貌俱佳的闺中女子以及品行家世才貌都不错的少年男子都拉出来排了序。
美人榜其实是一本图册,榜上林林总总有上百号人。
人们对这么多人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前面二十人。
潇洒倜傥的成王殿下、叶家小侯爷叶安珺、大都才子白承之、叶家大姑娘叶宁语、今科状元许铭舟、谢家二姑娘谢思思、左相之子孙齐展、顾洪大将军长子顾钰、崔相嫡女崔佳敏等均在前二十之列。
这些人当中,女子才貌俱佳,早就名震大都。男子也都是品性良善,俊俏多才之辈,百姓们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
只是,前二十人中,赫然有一个陌生的名字,稳稳落在第一的位置。
无论是谁看了,都觉得有些不明所以。
“这位宁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听说是位讲学夫子,才高八斗呢!”
“据说是蓝老的弟子,与大都城的白先生是同门师兄弟。”
“此人能排在第一位,想必才貌惊人,你们可曾见过?”
“就是没有,真是可惜啊!”
“就连白先生也要排在他的后面,太不可思议了。”
“哎你们可听过清风楼的那场辩论会,我记得当时有位宁公子,才十七岁,确实俊俏,我亲眼所见呐……”
一时之间,关于宁风的传言蜂拥而起,传遍大街小巷。
好在没有人会把宁风和叶家大姑娘联系在一起,即便他们二人同时身在一张榜单上,也万万不会有人猜到其中端倪。
秋水院的叶宁语也得了一份这样的榜单,是肖护卫的人在外打听消息发现的。
肖护卫将榜单拿到叶宁语面前,见只有一个名字,并无画像,叶宁语长长松了口气。
“大都城谁这么无聊,排这种榜出来。”
青连和绿珠拿起榜单看了一眼,第一位是宁风,第二位是叶宁语,第三位是白承之。
青连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前三甲,咱们姑娘就占了两个,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掩不住姑娘的锋芒。”
锋芒……叶宁语思索着这两个字。是啊,锋芒太露不是好事,这些日子就暂且待在秋水院吧。
可叶宁语的这个想法没有如意。当日,小桂子约她在兴隆酒楼见面,说有事相商。
依然是那间熟悉的包房,叶宁语和方延庆戴着面具。
“咱们这几个铺子的东家要换人了。”小桂子也不含糊,见了面直入正题。
叶宁语看上去十分诧异。“东家换人?这几个铺子的东家不是咱们殿下么?”
小桂子笑着摆手,“我说的是明面上的东家。去年瑞王出事后,为了掩人耳目,不让人查到关于酒楼的东西,我们把几个铺子一起出手给了一名虞国南方的生意人,他就是咱们明面上的东家。前几天,那人说他最近着急用钱,这几个铺子得转手给其他人。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怪九大人不知情。”
叶宁语皱着眉,“当时瑞王出事,把铺子卖给其他人作为权宜之计,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这才半年多,那人又要转手,此人可靠谱?你们查清楚没有?”
小桂子笑得很轻松。“我们当时转手的时候就查清楚了,那人是南方的一个普通商人,生意做得不大不小,成为我们明面上的东家很是合适。不过眼下他要转手,倒是一件麻烦事。他说他急需用钱,问我们能不能找自己人接手。”
叶宁语闻言立马阻止,“不妥!当初你们卖出铺子就是为了避嫌,如今要转手,肯定不能是我们自己人接手。”
小桂子十分赞同。“我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当初我们之所以转给他,是因为他平时都在南方,管不了酒楼的许多事,我们只需要每个月把账本和银子给他就行。如今我们不好再找这么一个合适的人。”
叶宁语皱眉沉思半晌。“此事,还得逼一逼那人。”
小桂子抬头,一脸疑惑。“九大人的意思,是让他自己找人出手?”
叶宁语冷笑,“当时既然转给他,如今又想脱手,哪有那么容易。他不知道咱们酒楼的底细,我认为咱就把铺子当成普通的铺子看。他才是铺子的东家,他要出手,可不就得自己去找人么?到时候,他要转手给谁,我们只需要查清对方的底细就可。”
小桂子若有所思“话是这么说,可他要是找不到人……”
“找不到人与我们何干?他总不能把铺子抵押出去吧。若真到了这一步,我们再找人暗中接手也不迟。如今,我认为还是逼一逼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