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茶楼雅室内,叶宁语见到了一脸喜色的雍王。
未等叶宁语开口,雍王便急切道,“竟然是五皇子慕容州!”
叶宁语一脸疑惑,“什么五皇子?”
雍王自知心急,这才将手里的信递给叶宁语。“慕容烨来信了,此前一直是梁国五皇子在和瑞王合作。”
叶宁语作势仔细看了看信,若有所思道,“三皇子还查出了五皇子在虞国的心腹,这个小桂子颇为紧要。若是把他找到,其他事也就好说了。”
雍王深以为然,“和慕容烨合作果然不错,多亏当日阿语提醒,给了他一些好处。否则,他哪里会这般上心。”
叶宁语摇头,“慕容烨都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若换做旁人,即便给再大的好处,也指使不了堂堂梁国三皇子做事。”
雍王对叶宁语的话颇为受用。他示意叶宁语坐下,亲自斟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
“殿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雍王泯了一口茶,脸上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神色。“自然是清理瑞王的人,然后将地下兵器库彻底握在我们手上。”
叶宁语微微思索,不置可否。
见她迟迟未发言,雍王看过来,“你觉得此等安排不妥?”
“瑞王的人,殿下打算如何清理?”
雍王也略一思索,“这个简单,本王命人混入那兴隆酒楼,暗中将瑞王的人除去就是了。”
叶宁语听得直摇头,“此举不妥。”
“为何?”
“且不说殿下派人混入兴隆酒楼费时费力,就算是把瑞王的人除去了又如何。接下来,还有慕容州的人,殿下莫不是还要将那些梁人也悉数除尽。”
“你的意思是……”
“殿下,眼前就有条近路。”叶宁语说着,便指了指信中所提的那个名字。
“小桂子?”
叶宁语点头,“这小桂子是慕容州的心腹,想来在这件事上颇有些话语权。殿下若想彻底拿下兵器库,不妨从此人身上下手。”
雍王正思索着,听叶宁语又道,“瑞王失势后,梁人独自在这大都城里运行兵器库,孤掌难鸣。殿下何不趁此,化敌为友,代替瑞王与那慕容州合作。如此一来,瑞王的人自有那个小桂子替殿下清理。”
雍王闻言,面色大喜,不觉拍手叫好。“好计策啊!只不过……”雍王顿了顿,才道,“那个小桂子能答应吗?此事干系重大,怕不是他一个心腹可以说了算的。再者,梁国三皇子和五皇子向来不对付,我们可是三皇子的盟友,要是被三皇子知道……”
“小桂子无法做决定,殿下大可给他几日,让他去信梁国。五皇子若有意另寻伙计,殿下是他的不二人选。说不定,五皇子此时已经生出了主动寻找殿下的意思。”
叶宁语说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道,“至于三皇子那里,殿下不必担心。这地下兵器库牵连甚广,我们和五皇子这层关系,严格来说并不算是合作,只不过相互利用罢了。一旦殿下什么时候想把这个兵器库揪出来,我们和五皇子的合作就结束了。想必五皇子在虞国与瑞王勾结之事,是瞒着梁帝的。届时,殿下手中握着梁国五皇子的筹码,若以此筹码为谢礼,报答三皇子。对三皇子来说,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扳倒了五皇子,何乐而不为呢?”
雍王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他细细思索叶宁语的话,觉得颇为有理。又忖度了几番,没有找出什么破绽。
“本王准备去会会这个小桂子。”
“殿下打算亲自去见他?”
雍王点头,“那慕容州向来城府颇深,他的人本王自己去妥当些。”
叶宁语笑道,“殿下亲自去见他,也算是看得起他了。”
雍王脸上也明显浮现起了一抹得意之色,“本王明日就去见他!只要小桂子松口,本王的半只手便已经握住了那地下兵器库。”
叶宁语心中冷笑,脸上却是十分赞同。“殿下,此事宜早不宜迟。依我看来,殿下如何要等到明日,早一刻拿下他,也早一刻将兵器库攥在手里。”
雍王深以为然,“那本王晚上就去。”
叶宁语不再多言,为雍王续上了一杯热茶。
雍王沉默半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你在国子监如何了?”
叶宁语叹了口气,“说来惭愧,因怕太早暴露,前两日我才第一次进藏书阁。”
“无妨。”雍王忙道,“本王也没有催你。”
叶宁语没有因这句话显得轻松,反而愧色更甚。“藏书阁三楼果然有异。殿下可曾见过在楼梯处糊上一堵墙的?”
“哦?”雍王诧异地抬起了头。
“藏书阁成日里人来人往,虽然二楼极少有人上去,不过也并非全然无人。若在二楼通往三楼的位置糊上一堵墙,如此明显,岂不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意。依我看,这其中蹊跷颇大。”
雍王也点头,“你可见过三楼的护卫?”
叶宁语摇头,“别说暗卫,就是明面上的守卫,我也不曾看到过。”
雍王放下茶杯,皱眉思索。“难道,本王的消息有误,那《九天录》不在藏书阁?”
叶宁语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也不尽然,藏书阁是有些蹊跷,此事还需慢慢查探,不可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
雍王的脸上浮现出笑意,“此事交给你,本王放心。”
说完了正事,叶宁语没有同雍王闲话的心思,随即出了茶楼。
当夜,雍王便去了慕容烨信中所提及的那个胡同。可门被锁着,一夜都没有等到人。
一连几日,雍王都扑了个空。
他有些不放心,潜人来叶府送信,问是否有可能小桂子已经得了消息,正躲着他。
叶宁语不免又为雍王分析了一番局势,让他再耐心等上几日。
这一日,方延庆来了秋水院,交给叶宁语一封信。“大姑娘看看。”
叶宁语接过信,看得眉头紧皱,嘴角不觉抽动了几下。“这……那慕容州平日里,当真是用这样的语气同小桂子说话?”
叶宁语看了信,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全篇哪有一个好字,除了呵斥便是埋怨,其中还夹杂着几句梁国骂人的话。
方延庆忍着笑。为了模仿这封回信,他可是亲自潜入了小桂子的屋子,找出了他与慕容州的通信看过,每封都是如此。
也难为那小桂子对慕容州还忠心耿耿,也不知他的主子给他灌了什么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