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简一愣了愣,而后说,“这个没必要说吧?婆婆也没对我怎么样,而且,我们还打招呼了。”
“她不该跟那个女人一起恶心你。”
靳寒舟说出自己恼怒的点。
像是终于明白这人生气的点是什么了一般,许简一倾身过去,温柔地抚了抚靳寒舟的脸,
“我没事的,你别生气了。”
她嗓音柔柔软软的,很奶糯,似乎真的没在意这些。
可靳寒舟还是心疼她,“我以为离婚以后,她就变了,我没想到她竟然还和蒋曼熙混在一起,她到底想做什么!”
程锦绣如何对他,靳寒舟都不会恼。
谁让他是她生的。
可是许简一不行。
他见不得许简一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哪怕是他亲妈给的,也不行!
许简一心中甜蜜又觉得无奈,这次,他还真的误会程女士了,“她又不是特意带她到我跟前来的。”
“靳寒舟,你妈有她自己的社交,说不定她只是单纯的喜欢蒋曼熙,跟她合得来呢?”
“放着自己的儿媳妇不喜欢,去喜欢一个外人,脑子有泡。”
靳寒舟损起亲妈来,眼睛都不带眨的。
许简一觉得靳寒舟这多多少少都有人强人所难了。
自古婆媳关系友好的就不多。
他让他妈喜欢她,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好了,别气了,你喜欢我就行了,不用她喜欢的。”许简一轻抚靳寒舟的发顶,想要将这个因为她而炸了毛的狼狗给撸乖顺。
“看不惯她脑子犯抽的样子。”
靳寒舟对程女士一直都是恨铁不成钢的。
他不想接近她,但有时候又可怜她,没狠得下心跟她彻底断了。
因为她除了他这个儿子,什么都没有了,可怜得让人都不忍心抛弃她……
“我肚子饿了。”许简一只能用绝招了。
靳寒舟立马收拾好心情,系上安全带,一边问她,一边启动车子,“去吃什么?”
许简一摸着下巴说,“忽然想吃火锅。”
靳寒舟挑眉,“大夏天吃火锅?”
许简一扭头看他,“不行吗?”
“行,正好百润那边有个火锅城。”
靳寒舟直接启动车子,朝百润集团的方向开去。
-
靳寒舟去火锅城的路上,给穆良缘打了个电话过去,“我妈现在在世纪年华附近的商场,她心情可能不太好。”
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而穆良缘却秒懂靳寒舟的意思。
他立即从办公桌前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穆良缘来前给程锦绣打了电话,确定她还在商场,并且让她找个地方等自己,他才赶紧开车朝商场来了。
-
穆良缘找到程锦绣的时候,她人就坐在商场外面的太阳伞下的椅子上。
孤零零的一个人,看着分外的孤独寂寥。
穆良缘流星大步地走向程锦绣。
看到程锦绣泛红的眼眸,穆良缘有点心疼。
记忆里,他认识的程锦绣就没哭过。
她是高贵傲人的,看人都是睥睨的姿态,那种天然的傲气像是天生的贵族,让你找不到任何你觉得她是在装的感觉。
穆良缘走到程锦绣身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偏头问程锦绣,“跟阿舟吵架了?”
“不算吵架,”程锦绣先是抬眸看了穆良缘一眼,而后摇了摇头,自嘲地说,“算是我自作自受吧。”
她看着天空,满眼感伤,“他小的时候,我没怎么给过他好日子,大了以后,又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身上,一味的觉得自己是在为他好,他不听,还觉得他不孝顺,不懂自己的苦心。”
程锦绣双手紧扣,姣好的面容布满了内疚和惭愧,“我可真是个失败的母亲。”
穆良缘也不好评价过去的程锦绣做得对与错,他安慰程锦绣,“阿舟对你,也还是在意的,你以后,对他多上点心,爱他所爱之人,疼他所疼之人。
就算无法修复如初,但最起码,你有在行动,有在弥补,他看到,心里也能有几分慰藉,至少他知道自己在你心中,并非无关紧要。”
“嗯。”
程锦绣知道,靳寒舟目前最在意最宝贝的就是许简一。
他刚刚之所以那么生气,前因到底还是在许简一身上。
放下偏见后,程锦绣知道靳寒舟会出现在商场,纯属巧合,并非许简一在告状。
是她倒霉,正巧就让他给撞上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程锦绣蓦地问穆良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穆良缘微笑着说,“阿舟告诉我的。”
“他……”
程锦绣愣了愣,尔后眼眸又逐渐染上了一层薄雾。
穆良缘宽慰程锦绣,“他心里还是把你当母亲看待的。”
程锦绣眼眸泛着泪光的点头,“我知道的。”
她和寒舟就像是一面镜子。
她对他恶劣,他便也对她恶劣。
她对他好,他便也对她好。
他如今还愿意把她当母亲看待,是他念恩。
他大概是记得了。
记得她曾经温柔待过他,呵护过他。
那个时候,她的病还没那么严重,躁狂症也还没开始发作,她对他还是很好的。
他小时候,可讨人喜欢了。
白白净净,奶奶萌萌的。
那个时候,她真的超爱他超爱他的。
只是这份爱,随着他的长大,随着靳风来看他的此次减少,随着她收到的陈云香和靳风一家三口亲密无间的照片后,渐渐地就变了质。
她负情绪越来越多,而且动不动就烦躁易怒。
他光是画画画错一笔,她都能揪着这个错,训他大半天。
起初,她还会在训哭他后,心疼地抱着他哄半天。
后来啊。
她变得越发的面目可憎,变得满身怨念。
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对谁都很不耐烦。
他的眼泪,再也引不起她的心疼,只会惹来她的烦躁和不耐烦。
也许是意识到这点后。
后来他便再也没在她面前掉过一次眼泪。
哪怕被出现幻觉的她拿烟头烫,他都没掉一颗眼泪……
——
她的寒舟啊,以前可爱跟她撒娇了。
才一岁大点,就会帮她擦眼泪。
会亲她额头,会把脸贴在她脸颊上,好像在说‘妈妈别哭,我在’。
可是她把那样贴心可爱的他弄丢了。
想起那个从黏她不行,到最后看到她就浑身哆嗦,满眼都是恐惧的小寒舟,程锦绣的眼泪就越流越汹涌。
不是说母爱伟大么。
为什么她生病了,却做尽一切伤害自己儿子的事情?
说到底,还是她不够爱他吧。
一个人的心太小了。
她装了靳风,就装不下他了。
等她放下靳风时,他却已经长大,不需要她了。
—
见程锦绣哭得那么伤心,穆良缘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程锦绣此时太需要一个怀抱了。
她将头埋进穆良缘的怀里,哭得肩头一颤一颤的。
—
马路上,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地朝商场这边的大道上行驶了过来。
迈巴赫的后车厢里。
西装革履,俊美内敛,一身商业精英做派的靳风抬手扯了扯领子,眼睛随意地朝窗外看了一眼。
这一眼,他便定住了目光。
车子很快就驶离了商场门口。
程锦绣和穆良缘的身影倒退出靳风的视野。
但靳风却迟迟没有将目光转回来。
他仍旧保持着眼睛注视着窗外的姿势。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
靳风将头往椅背后面仰去,同时抬手捏了捏山根。
程锦绣和穆良缘依偎在一起的画面在靳风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心中有妒忌,有愤怒,也有悔恨,总之百感交集,心中十分不好受。
偏偏,他没那个资格去吃醋,去恼怒。
-
人啊。
不能后悔。
一旦后悔,那负面的情绪就像是一根带刺的蔓藤,死死地攀附着你的心脏。
要么想办法让自己治愈,让藤蔓消失,要么就是让藤蔓蔓延你的整个心房,直至你喘不过气,窒息而亡。
-
靳风一直都认为自己并不是个爱情至上的人。
爱情于他而言,有则是锦上添花,没有,最多就是日子过得没劲一些,对他并无多大的影响。
他没有程锦绣爱得那么疯狂偏执,更不会爱一个人,爱到失去自我的地步。
他或许是喜欢过程锦绣,但爱得似乎并不深。
至少。
没有爱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他和陈云香在一起,也可以很开心。
他不爱陈云香,却喜欢和她待在一起的感觉。
陈云香太了解他了。
她就像是另一个他。
他什么都不用说,她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很依赖陈云香,也很信任她。
在她身边,他觉得很安逸。
-
明明没有爱情,他也可以过得很好的。
可是为什么,看到程锦绣投入他人怀抱,他的心会那么难受?
好似有把刀,在剜着他的心。
-
恍然间,靳风又想起了十一岁那年,他单膝跪在小锦绣面前,说,“绣绣,嫁给我,做我新娘子。”
“靳哥哥会一直陪在绣绣身边吗?”
“嗯,靳哥哥会一直陪这绣绣的。”
-
抱歉啊绣绣,你的靳哥哥不小心把你弄丢了。
-
她做过他的新娘子,可他却没让她披上过婚纱。
也许有一天,她会穿上婚纱,但所嫁之人,不会是他了。
—
靳风知道,自己的不打扰,才是对程锦绣最好的弥补。
为什么不去挽回?
不是每个做错了事情的人都有机会去弥补,去挽回的。
靳风很清楚。
那道横在他和程锦绣之间的鸿沟有多宽。
那年大儿子和小儿子同时被绑架,他权衡之下,选择先救大儿子,她得知他选择先救大儿子,而让二儿子被绑匪带走时,冲过来,发了疯地打他耳光。
她歇斯底里地哭着说,她后悔了,后悔回来找他,后悔爱他爱得那么偏执。
她还说,她恨他。
-
执迷不悟的人一旦清醒过来,那是绝不可能回头的。
从程锦绣开始尝试去接受别的男人的那一刻,靳风,就彻底被她踢出局了。
因为还爱,所以再痛,也不舍得将其剔出血肉。
烂肉不挖,就还会一直溃烂下去。
可一旦把烂肉挖掉,那就会慢慢长出新肉。
新肉长出来势必是要取代烂肉的位置的。
程锦绣已经把烂肉挖出来了。
新肉长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就算靳风等回程锦绣二十五年,也抵不消程锦绣那些年受的委屈。
这个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
靳风永远都体会不到程锦绣这二十五年来,那无数个日夜,万分煎熬的心情。
她视他为她的光,可他却去照耀别人,舍弃了她。
他曾把她拉出孤独的深渊,却又将她推进了痛苦的深渊。
若不能终身救赎,一开始又何必招惹。
-
程锦绣恨靳风招惹了她又不对她负责到底。
她本可以忍受孤独,是他强行闯入她的世界,让她习惯了他的陪伴,而后又彻底地退出了她的世界,留她独自一人面对无他的世界。
-
没有吃过糖的人,也许会想要吃糖,但不至于为那口从未尝过的糖,夜不能寐。
因为不知滋味,所以不会食髓知味。
可吃过糖的人,一旦再也吃不到糖,那就是如同抓心挠肺,生不如死。
-
衣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震。
靳风拿出手机,看都没看,就直接接听了起来。
还没等靳风发声,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靳寒川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
“爸,警局刚刚给我来电话,说我妈今早忽然昏倒被送进医院抢救,经医生查证——”
靳寒川声音哽咽了一下,说,“说……是胃癌晚期。”
靳风,“……”
约莫十几秒后,靳风问靳寒川,“警察怎么说。”
靳寒川回答,“让申请保外就医。”
陈云香不算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刑犯,所以警局那边是准许保外就医的。
靳风轻吁了一口气,“警方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好。”
结束和靳寒川的通话,靳风放下手机,抬手掩住面颊。
陈云香为什么会患上胃癌,靳风心底大概猜到了原因。
这些年来,陈云香以秘书的身份待在他身边,平日里的应酬,那些他无法推脱的酒都是她代替喝的。
仗着年轻,她就不知所谓,他劝她,她还说自己能喝,没关系。
老了,又因为爱美,瞎折腾自己……现在好了吧,把自己作出病来了。
-
陈云香得癌的消息,靳寒舟也得知了。
得知此消息的靳寒舟夹着筷子的手蓦地一顿,他问下面的人,“消息属实吗?”
“行,我知道了。”
靳寒舟放下手机。
许简一给他碗里夹了块烫好的精美肥牛片,并问道,“怎么了?”
南城人不吃辣,许简一也不吃辣,靳寒舟更是不吃。
所以两人点的是清汤锅。
靳寒舟用筷子夹起许简一夹过来的肥牛,“陈云香被查出胃癌晚期。”
说完,他将肉塞进嘴里。
而听了他这话的许简一愣了愣,而后她木木的哦了一声,跟着又喃喃了一句,“胃癌晚期……这好像……没得治?”
靳寒舟给许简一捞了一个鱼肉丸子,“管她有没有得治,这不关我们的事。”
他本来是想要她吃几年牢房,好尝尝程女士在精神病院那几年吃过的苦。
但老天似乎更看不惯她,要把她给收回去。
“嗯。”
这确实不关他们的事情,所以许简一也没有太放心上。
她低头,用筷子夹起靳寒舟给她夹的丸子吹了吹,然后直接整个塞进嘴里。
丸子在她的左腮帮撑起了一个小圆包。
医院。
陈云香一脸憔悴地躺在病床上。
明明才被关两天,她却整个人苍老了十岁一般。
靳寒川看着母亲一下子就老去的容颜,眼底热热的。
对陈云香,靳寒川是怨是恨的,可她忽然查出患有胃癌,而且还是晚期,他这心,却如同被一只大手揪住了一般。
她再可恨,到底是生育他的母亲。
即便她对他,并不是那么好,甚至还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身上。
他虽恨,虽怨,却并不想她死。
陈云香看着儿子明显泛红的眼眶,出言讽刺道,“没想到你会来,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我死呢。”
她可没忘记自己被抓那天,他那白眼狼一般的目光。
瞧瞧。
这就是她养出来的好儿子。
没有理会陈云香的讽刺,靳寒川带着几分责怪地说她,
“我之前就跟您说过了,让您去做检查,您偏不听。”
陈云香胃痛有一段时间了。
只是她以为是自己减肥减的胃病犯了,就没有太注意。
靳寒川也曾多次提议让她去医院做个胃镜检查。
但她没听。
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陈云香只想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日子好活,她问靳寒川,“医生说我还有多久能活?”
靳寒川抿了抿唇,而后如实回答她,“好好治疗的话,能活一年。如果不治疗,最多三个月。”
“一年……”
陈云香嗤笑,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靳寒川别开眼,没看陈云香那笑得满是破碎的脸。
笑声忽然乍然而止,陈云香问靳寒川,“你爸知道我得胃癌的事情了吗?”
靳寒川闻声回头。
他看着陈云香万分憔悴的脸庞,微微点了点头,“知道。”
“知道……”陈云香目光恍了恍,“他知道我得癌了,却不来看我。”
陈云香闭眼自嘲,“他果真狠心啊。”
“你走吧。”
陈云香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恨透了她。
若非她是他的亲生母亲,郝恬恬死的那天,他大概就直接弄死她了。
“我给你找了护工。”
靳寒川确实恨陈云香。
他们的母子情,本来就不似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深浓。
陈云香是个情感很淡薄的人。
甚至可以说是比较冷血的一个人。
她对人并没有太多的同理心。
即便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她也不似一般的母亲那般的疼爱溺爱。
她像是天生就没有情感的人,不会爱人。
没有人告诉陈云香,爱是什么。
更没有教过她,爱人该如何爱。
陈云香是在窑子里长大的。
她的母亲,是长洲军营窑子里一名卑贱的娼妓。
她的母亲只会教会了她两样东西,一样是如何勾男人,让他们为她所用,一样就是不折手段,哪怕手染鲜血,也要让自己先活下去。
自陈云香懂事起,母亲便跟她说,她的亲生父亲是被一个怀着别人的孩子的贱女人给抢走了。
因为那个女人,父亲抛弃了母亲,所以她们母女才会沦落到窑子,受尽欺辱。
母亲拼死将陈云香送出长洲,送出那个无数女人噩梦的窑子,就为了让陈云香找到程将军,找到那个抢走她亲生父亲的女人,替她报仇。
十四岁的陈云香揣着母亲给的亲生父亲的照片,在东国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片一片地地去寻她的亲生父亲。
好在她的亲生父亲足够有名,还上过电视。
她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就寻到他的住处。
她得知那个害得母亲只能在窑子生下她的那个女人难产死了。
她骂天不开眼,没让她亲手替母亲报仇。
仇人死了。
可仇人还有个女儿。
那个叫程锦绣的女孩。
那个穿着华丽的裙子,被佣人拥簇的漂亮女孩成了陈云香心中拔不掉的刺。
程锦绣越是过得光鲜亮丽,陈云香便越是恨她。
陈云香觉得如果不是程锦绣的母亲抢走她的父亲,她和母亲不会沦落到男人堆里,她更不会从小过的心惊胆战,生怕那些男人对她一个孩子出手。
母亲被那些人侵犯与及自己那些年忍辱偷生的画面在陈云香的脑海盘旋,而程锦绣光鲜亮丽的身影仿佛让她的不堪变得更加不堪。
明明她才姓程。
明明她才是那个本该被佣人拥簇的对象。
恨意如同燎原之火一般的生长。
抢走程锦绣所在意的东西,成了陈云香活在这人世间最大的一个执念。
抢走靳风只是第一步。
所有程锦绣在意的东西,陈云香都要抢。
程锦绣想要让靳寒舟继承靳氏,她就培养靳寒川去抢。
从小到大,陈云香就要求靳寒川比任何人出彩。
他考试不能考一百分以下。
不然陈云香就会不高兴。
靳寒川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偷偷玩个玩具,都会被陈云香骂他不务正业,让他去学习。
没有玩伴,没有朋友,人生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别的孩子还有喘息的机会。
可靳寒川没有。
仿似他稍有松懈,那都是罪过。
靳寒川不听话时,陈云香并不会动手打靳寒川,但她会精神控制他,让他乖乖听她的话。
靳寒川就像是陈云香手里的提丝木偶,陈云香让他往哪儿走他就只能往哪儿走,不得反抗。
然而这些,都不是让靳寒川恨上陈云香的原因。
靳寒川彻底恨上陈云香,还是她逼走他喜欢的女孩,最后害她一尸两命的事。
陈云香永远都不知道,她葬送的不仅仅是靳寒川还未来得及萌芽的爱情,还间接赐给了他一身愧疚和伤痛。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靳寒川都被噩梦惊醒,然后便是一整夜的后悔。
后悔自己不该贪恋女孩如花的笑颜,妄图从一个提丝木偶变成有血有肉的人,最后害得无辜的女孩白白送命。
-
许简一在跟靳寒舟一起去百润的路上,忽然接到了许振江打来的电话。
看着屏幕闪烁的父亲二字,许简一将其通话挂断,然后直接拉黑。
正巧看到这一幕的靳寒舟不由拧起了眉梢,他问许简一,“为什么把他号码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