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躺在地上,痛得直哀嚎。
“小一一,一阵子不见,你也不必给我来这么一个大礼吧?”
许简一听这声音,不由回过头来。
看着躺在地上,一张娃娃脸透着几分清俊温润的男人,许简一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我不知道是你。”
唐之臣从地上爬起来,并禅了禅身上的灰尘,“不怪你,怪我自己,明知你什么人,却还是硬要凑上去找虐。”
屁股还有点疼,唐之臣皱了皱眉,“我以为你跟那位爷好了后,这个毛病已经改掉了,原来你区别对待啊。”
听到唐之臣嘀咕的许简一神色一怔,随后她解释说,“他不一样。”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唐之臣不理解。
他甚至觉得很委屈,“小一一,你不能因为他长得好看,就对他开特别通道啊,明明是我和你先认识的,你这样,可太伤唐哥哥的心了。”
完了,他又小声地嘀咕,“笙哥能碰你,靳寒舟那小子也能碰你,凭什么我就不能嘛,小一一,过分了啊!”
要不是前阵子他无意间撞见她和靳寒舟在车里打啵,他也不会忽发奇想,想试一试她现在对男人什么反应。
谁能想到,这一试,差点把自己的老腰给折进去。
许简一也不想区别对待。
但她这是一种心理病,她克服不了,“抱歉。”
其实就是开开玩笑,并没想要许简一道歉的唐之臣在听到许简一正经的道歉后,又气又无奈,他吐槽她,“你这个人,真没意思。跟你开玩笑呢,你咋还道歉上了。”
许简一,“……”
她并不是一个七窍玲珑的人。
她甚至可以说是有点闷,比较宅,不太懂情趣的一个人。
唐之臣忽然正色了起来,他对许简一说,“夜鹰最近会来南城。”
“消息可靠吗?”
许简一眯眼,眼底杀意乍现。
“嗯。”
唐之臣说,“小一一,我知道你等这天很久了,但是小一一,我不能让你冒任何的险,笙哥的仇,我来报!”
“不要。”许简一拒绝,“我要亲手宰了那个人渣!”
许简一永远都忘不掉四年前,自己看到哥哥那支离破碎的身躯时,有多崩溃。
那个人渣,折磨哥哥还不算。
他还把哥哥身上的器官都给……
此生若不能亲手杀了对方,她死都不会瞑目!
唐之臣看着满眼杀意的许简一,微微叹息,“小一一,笙哥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
许简一的眼睛瞬间泛了红,“凭什么他不想,我就要听他的话?”
“他答应过我,会回来陪我过生日的。”
许简一额上青筋凸起,情绪逐渐失控,“可他食言了,他再也没有回来了,我又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他是个骗子!”
猩红的眼,眼底流转的泪光,都在诉说许简一此时此刻的悲痛与哀伤,“他明明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
“小一一,你是不是还接受不了笙哥的死啊。”
唐之臣心疼地看着许简一,想拥抱安慰她,却又不敢抱她。
许简一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闭眼平复了一下暴走的情绪。
整理好情绪后,她对唐之臣说,“他还活着。”
哥哥永远活在她心里。
唐之臣闻言,愣了愣,随后明白许简一这话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嗯,笙哥一直在。”
-
“一一……”
熟悉的声音好似从悠远的地方传了过来,许简一下意识睁开眼。
空旷的教室里,只有她和眼前的男人。
白色的纱帘被风吹起。
课桌上。
身穿白色衬衣,温文如玉,矜贵谦和的男人就坐在她身旁,正如沐春风地注视着她。
许简一眨了眨眼,有点不敢相信地望着男人,“哥?”
男人满是宠溺地望着她,声音柔情似水,宛如山间涓涓流淌的溪泉,清润又宜人,“怎么?不认识哥哥了?”
望着温润如玉,气质出尘的男人,许简一的眼眶瞬间泛红。
她摇了摇头,随后激动地扑上前,“哥!”
男人差点被她扑倒在地。
男人单手托住许简一,满是感慨地说,“我们一一长大了。”
“哥,我好想你。”
许简一将脸埋在男人的胸膛,眼角一点点地浸湿。
“不哭,哥在呢。”
男人满是温柔地说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
许简一说。
男人闻言,微微叹息,“一一,你不该总是沉浸在过去,你要往前看。”
“不要。”
许简一逃避事实的晃着脑袋,“我不要往前看,我不要失去哥哥。”
男人极其地叹息了一声,“一一乖,不要让哥哥担心好不好。”
随着男人话音落下,他的身体在逐渐变透明。
许简一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她从男人怀里退了出来。
看着男人逐渐变透明的身躯,许简一惶恐得瞪大眼眸,
“不——”
许简一下意识伸手去抓男人,“哥!别走!”
男人消失前,似是放不下地说了句,“答应哥哥,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要——”
许简一崩溃地扑向男人,可最后男人还是消失不见了。
-
副驾上的许简一忽然睁开眼,嘴里大喘着,“哥哥!”
刚把车子停稳的靳寒舟忽然听到身旁的人在喊哥哥,他不由抬手过去揉了揉对方的发顶,“怎么了?做噩梦了?”
许简一神色呆滞地望着前方,仿佛还没从那场梦境里走出来。
直到靳寒舟倾身过来捧住她的脸颊,将她的脸转向自己,一边帮她抹泪,一边温声询问她‘怎么哭了’时,她才蓦地回过神。
回过神来的许简一望着靳寒舟眼角处的那颗与记忆里那人生在同一个位置的黑痣,好不容易逼下的泪意,再度涌了上来。
许简一抬手抚上靳寒舟眼角的那颗黑痣,含着泪光的眼眸缱绻缠绵地看着他,欲泣不泣,
“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一个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噩梦。
一个她用了四年时间,仍旧无法接受的噩梦。
靳寒舟轻轻地将许简一揽入怀中,嗓音轻缓地安抚,“只是噩梦而已,不怕。”
“嗯。”
许简一抬手抱紧靳寒舟,心却像是被人撕裂了一般的疼痛着。
如果真的只是个噩梦,就好了。
许简一闭眼,一颗晶莹的泪珠无声地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最后落在靳寒舟的背上。
靳寒舟感觉到背后的湿意,微微愣了愣。
随后便是轻轻地抚摸许简一的后背。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无声地安抚她。
此时此刻的许简一给靳寒舟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易碎的玻璃体,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去呵护,去疼爱。
平复好情绪的许简一发现靳寒舟后背的衬衣被自己的眼泪浸湿,她软着声,朝靳寒舟的道了声歉,“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弄湿了。”
“没事。”
靳寒舟直接将身上被许简一哭湿的衬衣给脱了下来。
忽然就对上男人性感迷人的八块腹肌的许简一目光怔了怔,随后便是下意识扭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