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叫我同志(1 / 1)

一瓶酒,硬生生被两人全部喝完。

“老爷很久没喝这么多酒了。”下人看着趴在桌上陈礼平,小心翼翼的将他扶了起来。

徐福贵虽然脸色通红,但眼神却一片清明,和下人一起将陈礼平送回房屋,他起身离去。

走出陈府,路过洋货店时,他想了想,走进去问道:“香烟咋卖?”

老板笑呵呵的问道:“看你要啥香烟,这玩意有贵的有便宜的。”

“老刀牌的多少钱。”

这个时期,本土香烟还没有得到发展,大部分都是外来牌子的香烟占据市场,货架上放着的几乎全是外来香烟。

老板笑眯眯的回道:“一毛钱一包,一块钱一条。”

徐福贵愣了愣,问道:“人民币?”

老板点头,“当然是人民币,银元也行,一块银元一条,不要法币,小兄弟,抓紧吧,过两天银元也不让用了。”

徐福贵摇头笑了笑,这几年用银元用习惯了,差点儿没反应过来,马上就是人民币的天下。

他想了想,还是舍不得用人民币,掏出两块银元,“给我来两条吧。”

老板给他拿了两条香烟,徐福贵当即拆了一条,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走出洋货店,走到无人的地方,将香烟放进空间里。

随后用火柴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口青色烟雾。

“呼,舒服。”

带把的香烟确实比旱烟抽着舒服,旱烟的劲太大,抽着太呛,抽多了脑子晕乎乎的。

而且抽完了以后,浑身都是臭的,卷烟也不方便,还是香烟抽着好。

又抽了一口,回到办公的砖瓦楼,刚走进去,一阵熟悉的大笑声便传了过来。

“福贵,老子可等了你好久。”

徐福贵转头一看,高兴道:“钟大哥,玉枝姐真没骗我,你也回县城了?”

钟守正点点头,“听说你要带人去收拾恶霸地主,我陪你走一趟。”

徐福贵递过去一根香烟,“那当然好。”

钟守正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点燃香烟,眯着眼睛吐出香烟,“舒服,还是你知道我喜欢啥。”

“行吧,时间也不早,我这就喊几个兄弟,和你一起去看看这恶霸地主。”

钟守正的职位显然也不低,周围人对他毕恭毕敬,不一会儿就叫了一队战士跟在后面。

走出砖瓦楼,钟守正直接招呼他坐上一辆小卡车,随着一阵黑烟冒出,卡车轰轰轰的行驶在街道上。

徐福贵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卡车,钟守正大声问道:“福贵,你这身衣裳在哪儿买的,改天我也去买一套,穿着可真精神。”

徐福贵说是在洋货店买的。

钟守正疑惑的看着他,“福贵,你咋不说话,你这身衣裳是在哪儿买的?”

徐福贵睁大眼睛看他,重复道:“洋货店。”

“你大点儿声,我听不见。”

徐福贵将音量提高,“洋货店买的,钟大哥,你耳朵咋了?”

凑近以后,徐福贵才发现钟守正的耳朵不是完整的,整整少了一截耳垂,而且皮肤也是黑漆漆的,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没洗干净。

钟守正吐出一口香烟,大声道:“没啥,就是被炮弹炸了一下,声音小了听不见。”

徐福贵张张嘴,不知道该说啥,伸出一個大拇指,“钟大哥,你是这个。”

钟守正嘿嘿的笑了笑,“我这不算啥,有的兄弟比我更惨,缺胳膊少腿的多的是,好多兄弟连命都没了。”

“能活着回来就知足了,更何况我双手双脚还是好好的。”

徐福贵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他前世见过这些场面,差点儿因此留下阴影。

还好,这一世他躲过去了。

一路闲聊,徐福贵也知道了钟守正现在是公安局的局长,是云溪县城顶端权力之一。

而且只是暂时的,以钟守正的功劳和年龄,绝对不会止步于此。

路上,徐福贵拿了一包香烟出来,给车厢里的战士们抽。

来到徐家村前的土公路,接下来就是狭窄的乡间小路,卡车进不去,荷枪实弹的战士们下车,排成整齐的一列。

钟守正嘴里叼着香烟,将头上的土黄色帽子扶正,大手一挥,“出发。”

战士们步伐一致,宛若整体,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质。

踩着列石经过无名河道,蜿蜒的乡间小道两旁,地里的庄稼汉看见这阵仗,立马直起身子打量。

看见最前面的人是徐福贵后,眼里的好奇神色更浓,悄悄跟在后面看热闹。

来到村口,钟守正看着前面高墙大院的宅子,突然说道:“我好像来过这里。”

徐福贵笑道:“你忘了?当时我们营救陈同志,用的枪支就是从这里抢来的。”

钟守正恍然点头,“想起来了,这地主居然敢私藏枪支,我看必须要枪毙,走,进去!”

“砰砰砰!”

黑色大门被敲响,下人刚把门打开,一只手枪便对准了他,看着黑黝黝的枪口,下人的腿瞬间就软了,害怕的说不出话。

“哼,龙二在不在里面?”

“在,在。”下人连忙说道。

“让我们进去。”

下人连忙将大门敞开,战士们一涌而上,龙二正在堂屋里赌钱,看到荷枪实弹的战士,立马站起来赔罪道:

“军爷,不知在下有何得罪的地方,还请明言。”

说完,看到走进来的徐福贵,眼睛瞬间瞪的溜圆,“福贵,是你在搞我?”

徐福贵戏谑的看着他,笑而不语。

钟守正厌恶额看了眼赌桌,随口问道:“你就是龙二?”

龙二点头,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大声道:“军爷,我是冤枉的,你别听信徐福贵一面之词,他想我的宅子我的地,军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呀。”

“去你娘的。”

钟守正一脚把他踹在地上,“没眼见的同志,狗屁的军爷,难听死了,叫我同志。”

龙二痛苦的皱着眉头,一只手捂着肚子,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

钟守正挥挥手,“把这个恶霸地主给我绑起来,福贵,接下来咋弄,我听你的。”

龙二一听,忍者疼痛跪在他面前,“福贵,福贵,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看在以前的情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