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葶说着,看了千夜渊一眼,“我们走吧。”
千夜渊盯着她素净的脸,那眉宇间都带着暖意,微微点头,“走吧。”
这办证也简单,填表格,拍照,钢印一下来,两人就正式成为了夫妻。
青葶握着这结婚证的时候还有些恍然,却是依稀记得,她跟燕宇飞结婚的时候,来办理结婚手续也是这么容易,只是等待的过程有些百无聊赖。
她是大清早化了妆就拿了号码牌过来等的,号码轮到了他们,可燕宇飞却没有来,她从早晨一直等到黄昏,最后燕宇飞是被裴远晴压过来的撄。
青葶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感叹之余,却是不懂,当年的自己为何那般执着?
她不想将这一切归咎于太过年轻,毕竟这四个字承受了许许多多人的无可奈何,无法挽回偿。
她侧头,正巧就看见身旁的男人将红本本收进裤袋里,“你好千太太!”
青葶一怔,却也是笑道,“你好千先生!”
“叫老公。”他纠正,青葶却是尴尬的红了脸。
千夜渊凉凉的扫过青葶,看她那一副娇羞的模样,却是无奈道,“走吧。”
“去哪儿?”青葶慢半拍的问道,“我们还得上班去呢。”
“今天就不上班了,我跟顾北他们说了,今天的事情都交给他了。”男人笑着牵着青葶的手大步迈出民政局。
领了证,这会儿心情自然也顺畅了许多,步伐更是带着稳健。
青葶庆幸自己今天穿的很休闲,鞋子也不是很高,这会儿被千夜渊牵着走,也还能勉强跟得上,不过身侧的小家伙就不太好了。
他手短脚短的,千夜渊走一步,他可是要走好几步的,这会儿跟被带飞了似得,小家伙不依了,甩开青葶的手蹲在原地画圈圈,嘴里还一边嘟囔着,“舅舅是大坏蛋,舅妈也是大坏蛋。”
“……”
青葶有些无奈的望向千夜渊,双手一摊,大有你自己看着办的意思。
对付这小家伙的办法多的是,不过千夜渊懒得动脑筋,只需要一招就搞定。他唇角微微一勾,大步走过去,一伸手,就跟拎小鸡仔儿一样,拎着梁与洁的后衣领往外走。
青葶一看千夜渊,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快步的跟上去,“千夜渊,你注意点儿,小洁还小。”
打开门,随手一扔,干净利落。
青葶跟上来看到的便是梁与洁被千夜渊扔到后座时的模样,梁与洁瘪着嘴,幽怨的看着青葶。青葶心一软,狠狠的瞪了千夜渊一眼。
“有你这么带孩子的吗?你会不会带孩子啊?要照你这么带孩子,那以后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
青葶张张嘴,却是半晌没说出话来。
千夜渊此时正坐在驾驶座内,看着某个小女人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单手撑在门框上,凶狠的质问着他。
他眸底的笑意越来越浓,那唇角上扬,良久才说道,“没想到你适应能力这么快啊,夫人。”
“!!!”
青葶想死的心都有了,狠狠瞪了千夜渊一眼,又跑过去把梁与洁安置好,这就直接坐在后面不肯上前来了。
拉上门,青葶挨着梁与洁坐着,却是抬头问前面那男人,“不上班,那我们去哪儿啊?”
松了离合,车子稳当的向前行驶,“去购置家具。”
“买家具干嘛?”青葶蹙眉,她最讨厌选这些了。
“我们结婚了,青葶。”男人开口提醒道,“华庭是按照我之前设计的风格装潢的,家具也是。”
“我知道啊。”可也没必要换啊,那些东西都还是新的,“没必要换啊,我觉得挺好。”
“哪里好了?”
“哪里不好了?”明明就是你自己设计的,还说不好。
青葶有些无语,这已经是青葶今天第三次翻白眼了。
“你不觉得它缺点儿什么吗?”趁着红绿灯的空档,他侧头看她,“我们已经结婚了,这不需要我提醒你吧,夫人!”
青葶却是一惊,咬着下唇,“我知道。”
“之前哪里之余我来说只是一个处所,可现在不一样了,它是我们的家,共同的家,夫人。”
家这个字,莫名的触动了青葶的神经线,她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过家的感觉了。
青仕尧自从带着那两母女回青家之后,青葶便不再把青仕尧当做家人了。
而青家也不是她的家。至于柳家,她知道柳家的人都对她很好,可是她同时也知道,因为母亲柳菲菲的关系,柳家对青这个姓,是个禁忌。
心,松动了一根弦,连带着也变得温软起来,微微一笑,只道了一声,“好。”
“你喜欢什么样式的家具?”
青葶询问,却是已然打开了手机界面,点进去看看各种风格的家具,抬头看千夜渊。
男人却是一派闲适的开着车,单手操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是抽空递了本杂志出来。
“这是影丰昨天给我的,你瞧瞧上面有合适的吗?”
青葶倒是一惊,总感觉这一步步都是被算计好了似的。从去民政局到现在的杂志,简直万事俱备。
“家具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他看青葶那惊愕的模样,顿时笑了笑,青葶又是一怔,“好。我先看看。”
“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我是按照我的喜好来的,你要不喜欢那也不能说。”
既然他让他挑选,那么她就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办,千夜渊也没有异议,华庭之前之余他真的就只是一个下榻的处所,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青葶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行三人从进入商场开始就一下子成为了焦点了,这男的俊女的美,小孩儿也是好看。梁与洁一手牵着青葶,另一只手不情愿的牵着千夜渊,嘴巴却是嘟着的。
因为此刻男人正捏着他的手,微微一用力,这小家伙的脸就皱了起来。只见他仰起头,眨巴着那一双大眼,男人却是凉凉的扫过。小家伙顿时心肝儿一颤,夹紧了屁股,略微靠近青葶,小声的说,“舅妈,我走不动了,我想要抱抱。”
梁与洁的声音不大,可却足够千夜渊跟青葶听到。青葶刚准备去抱他,男人却是先了一步,一把将梁与洁拎起来,直接让梁与洁坐在他的手臂上。
这样一来,梁与洁担心千夜渊会突然松手,所以两只小手臂紧紧的搂住千夜渊的脖子,末了还笑嘻嘻的道,“谢谢舅舅。”
“嗯。”
千夜渊点头,瞄了青葶一眼,大步往前走,青葶回过神来也跟着跑上去了。却只是听到千夜渊说,“你舅妈那么小个,你这么肥,怎么抱得动你?”
梁与洁表示,我这不是肥,是壮。
家具在二楼,之前青葶在那本杂志上看到一套米白色的沙发还不错,青葶快千夜渊一步进去挑选,果真就见到那套沙发。
“小姐真是好眼力,这套沙发我们刚刚从巴黎运过来,是今年的最新款,一共只出了两套。”
青葶微一挑眉,正好就看见男人抱着小家伙站在门口四下望了望。青葶笑着招手,“这边!”
千夜渊蹙眉,大步走近了,才轻声责备,“跑那么快做什么?”
青葶吐吐舌头,冲着梁与洁笑,却是讨好的对着千夜渊说道,“你看这套怎么样?千先生,我喜欢这套。”
千夜渊顺着青葶那手看去,却是见那套米白色的沙发,典雅大方,沉静安宁,倒不似她那般风风火火的性格,现在华庭的那套沙发也是国外空运过来的,不过颜色太过暗沉了,是有些烦闷的。
他仔细瞧青葶那神情,她却是又移开了视线,被另一套沙发吸引了,千夜渊不禁叹气,“再去看看吧。”
青葶摇头,“就方才那套吧,我只是看看。”
她对挑这些不热衷,并不喜欢在这些方面花费太多时间。
两人而后又去挑了窗帘,还有桌布一系列,这样一下来,似乎把整个华庭都给换了下来,等到一行三人从商场出来时候已经中午了,日头正大,千夜渊接了电话过来递给青葶一瓶水。
“走吧!”
“去哪儿啊?”
他们都逛了半天了,这会儿青葶都累趴了,可看千夜渊还一副精神很好的模样。
“去吃饭,然后送他回去。”
“送小洁?唐洁回来了?”青葶听到千夜渊这么说突然有些失落,毕竟这么几天都是她陪着梁与洁,跟这小家伙已经有了一些感情了。
心知青葶是舍不得,他不禁失笑,大手揽过她的肩头,将青葶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而青葶手里还牵着梁与洁,整个人都发懵了。
千夜渊的肩膀很宽,怀抱很暖,青葶忍不住轻叹一声,索性靠近了一分,“千夜渊,让小洁再陪我一天好不好?”
她小时候没有什么玩伴,就连苏楠,其实她开始也是疏远的,后来因为青篱的关系,她在学校里受尽排挤,而那些富家小姐也大都喜欢青篱那样羸弱的女人。
她们在一起,大都是在讨论怎么整治青葶。
现在难得有个孩子喜欢她,这让青葶大大的满足一下内心的小世界。
她曾经也想过,自己结婚之后会跟心爱的男人生一个,不对,生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女孩是洋娃娃那样的小可爱,而男孩儿则是一个勇士。
如此想着,青葶却是笑出了声,手蹭着梁与洁的小脸蛋儿,“小洁真可爱。”
“舅妈也漂亮。”
梁与洁咧开嘴,露出一排不太整齐的牙齿。
“不行。”
千夜渊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那眉峰都快要拢在一起了。
这小家伙鬼精着呢,再加上他刚刚跟青葶结婚,自然是要过这二人世界的,梁与洁插在中间算个什么事儿?
“为什么?”
青葶可不依了,推开千夜渊拉着梁与洁上了车,决定暂时不理千夜渊。
千夜渊看这小女人发起脾气来,只觉得有些无奈,可一上车他却又是说道,“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
“唐洁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了,再说了,这小鬼暂时也不会离开L城。”
他可不会告诉青葶,他为了能跟她多一些时间相处,是临时将唐洁调回来的,至于唐洁手头上的那些工作,他直接交给了别人做。
青葶无奈,只能叹了口气,依依不舍的摸着梁与洁的脑袋。
**
这夫妻二人吃了饭,跟唐洁约好的时间,直接将梁与洁送到了唐洁的处所。
L城绩溪那边,距离市区倒也不是很远,只是这地方让青葶一时间有些怔然,看着梁与洁迈着小短腿儿飞奔到唐洁的身上,叫着“麻麻,麻麻,小洁想死你了。”青葶就微红了脸。
唐洁放下梁与洁走过去,“谢谢。”她说着,眼神从千夜渊的身上移到青葶身上,微微眯着眼笑了笑,却又是转头看千夜渊。
“这么快让我回来,嗯?”
她是不畏惧这个男人的,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
她这一说完,怎料男人却是笑了,“最近忙,过段时间正式一些再聚聚。”
唐洁看了青葶一眼,发现她才正百无聊赖的踢着路边的石子,而她手上则是光秃秃的,唐洁下意识挑眉,千夜渊则是抿着唇,淡笑。
“太急了,只能先定下来。”他害怕,担心那女人反口,所以去登记的前一个夜晚,不仅青葶无眠,他也是。
也正因为如此,他昨夜才不忍要了她,他要等到她真正属于他的时候,才会放下一颗悬空的心。
他的眸子里有幽光,还带着丝丝柔情。
唐洁忍不住换上了笑颜,说实话,她这个哥哥她其实一开始并不欢喜的。
那个时候从那个地方出来,被人带到了美国,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千夜渊。
医院的病房里,他负手而立,迎着光,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唐洁,我是你哥,从今天开始,你便是千家人。”
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那个时候她绝望的一心寻死,而他则是用那冰冷的眼神告诉她,有一种生活,叫生不如死。
他说,“你的命从现在开始就不是你自己的了,想死?得问过我。”
后来她来到了L城,进了帝爵,她却还是叫唐洁,因为他说,你这辈子也不能姓千,至于千家,除了给你第二次生命什么也给不了你。
那天开始,她变努力的活着,从此谁也与她无关。
只是后来,这个男人却是隔着大洋,关心着她的一举一动。
唐洁从未见过他如今时今日的模样,再看看青葶那瘦弱的身子,可她脑海里却蹦出的是青葶那日在山上时候的模样,坚毅顽强又隐忍。
“千家能接受她吗?”
千夜渊眼眸里瞬间一沉,淡漠的扫过唐洁的脸,“不需要。”
“我千夜渊的女人,只需要面对我就行。”
唐洁却是一惊,看向千夜渊时,脸上多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她张张嘴,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千夜渊目光掠过唐洁,定在那里,幽暗的眸光里多了几分不忍。
唐洁终是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唐洁,你的事情我从不插手,要做什么事便去做罢,不过你总归要记住,我是你哥。”
他的声音沉着而淡漠,可唐洁却是听出了几分悯惜,那是她从前不曾遇过的。
她微微点头,“我知道。”
“那好,我跟你嫂子就先走了。”
“嗯。”唐洁笑了笑,冲青葶微微颔首,拉过梁与洁,双手置于他的肩上,淡淡道,“谢谢你,哥哥。”
千夜渊背对着她,唇角微微勾起,终究是没有转过身来。
青葶看千夜渊脸上带着笑,她站在原地等他,等到他走过来时却是主动拉起了他的手。
“千先生,心情很好?”
将她的手握紧了一分,淡淡的点头,两人上了车,千夜渊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还神秘兮兮的,弄得青葶心里有些痒痒的,可纵然是这样,她情绪却是不高。
尤其是上了车之后,青葶便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驱车去市区途中路过一家医院,青葶却是突然大叫出声,“停车!”
千夜渊蹙眉,将车子停靠在路边,转身看青葶,“怎么了?你不舒服?”
青葶却不回答,只双手捧着心口,一直喘着气。她面色略显苍白,眸子里带着绝望的隐忍。千夜渊这才发觉她的不对劲,蹙眉,一双担忧的眼眸落在了她的身上。
“说话。”
双手搭拉在她的肩膀上,迫使她抬起头来看他。而在她抬头的那一刻,却是令人惊诧。
她哭了,竟是哭了。
“你……”
“千夜渊……”
青葶跌跌撞撞的进了千夜渊的怀里,轻轻的抽泣着。
而千夜渊对于女人哭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他从前是讨厌别人哭,尤其是那些女人,可青葶不一样,他看了没有不耐烦,却是心疼。
紧紧的拥着她,
这无声的安慰显然安抚了青葶的那颗心,她贴在他的胸前,那满脸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双手却是攀上他的脖子。
她的视线从医院的方向移开,却是主动的凑上了他的唇。
千夜渊一诧异,眸子里带着惊喜。
她的吻很生涩,碰碰撞撞的,那牙齿更是碰在了他的唇上。微微吃痛,青葶也忍不住嘤咛一声,却是不想放开他。
她学着昨晚他那般模样,一一效仿,从他的唇瓣到鼻头,到眼角,她的唇抚平了他眼角的皱纹,也抚平了他那颗漂浮跌宕的心。
她微微起身,一口咬住了他的耳垂。
千夜渊轻颤,倒抽一口气来。只见他一双大手握住她的手臂,眼眸里带着浴火,却是说道,“这火可是你自己点的。”
他欺身上前,化被动为主动,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却是揽住她的腰际,不让她往下滑去。这原本就狭小的空间此刻就更显得拥挤了。
他的舌撩拨着她敏感的耳垂,略带惩罚性的轻咬了一口,引得青葶连连讨饶,“别,别咬,痒。”
“嗯?”他的舌尖舔了一下耳垂,自鼻间发出一个单音节的词,带着一丝性感和魅惑。
青葶彻底瘫了,只能任凭千夜渊宰割,她双手还挂在他的脖子上,气喘吁吁,“饶了我吧,千先生,我认输。”
跟千夜渊玩儿这些似乎还嫩了点儿,她靠在他的肩颈上,气吐幽兰,低低的讨饶,“别在这里。”
“你这小妖精。”
他眸光微闪,却也是及时收回了手,改为搂住她。
他现下是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以前他还能控制自己,现在青葶只要一个撩拨他就克制不住想要她的心。
青葶却是有些迷茫了,她方才一定是魔怔了,竟会那样主动,甚至在想,把自己给他吧。
“明明是你自己。”她以为她小声嘟囔他不一定听得见,却是听到他在头顶上方轻笑出声,还吻了她的发丝,“若是你不点火,我会这样么?”她倒好,倒打一耙。
青葶嘟着嘴,推开他坐好,“懒得跟你说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吗?”
“嗯。”他点头,又看了那医院一眼。
青葶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他直觉她还有些事情没告诉他,不过他不急,他等着她主动告诉他。
而青葶则是强行的扭过头去,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医院一眼。再回过神来时,车子已经缓缓启动,她看着他的侧脸,眉目中带着一丝迟疑,终究是咬着下唇,说道,“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会把事情告诉你的。”
既然她已经同他领证了,就代表两人以后是一体了,无论是她的事,还是他的,以后都是一个整体。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却是伸出来,握住了她的。那微暖的气息萦绕着她,青葶一抬头,撞进了他满目柔情里。她眨眨眼,反握住他的,紧紧的。
男人此时唇角上扬,眸底里也染上了笑意,他背光看她,青葶眯着眼,也随之笑了出来。
千夜渊说的地方其实就是珠宝店,是帝爵自创的一个品牌,三年前珠宝分公司公司最终落地L城。
千夜渊带着青葶进去,那店员看到是千夜渊,马上迎上来,“千先生,师小姐已经在等您了。”
“嗯。”
千夜渊点头,顾不得青葶诧异,拉着她便只往二楼师博雅的办公室里走去。
青葶还云里雾里呢,她当初可是看上了这里的一款珠宝,但是店员却告诉她,不卖,那口气简直了。
“发什么呆?走了。”
他倒是跟在他公司一样似的,直接推了门进去。
宽敞的办公室,到处都是玻璃,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人。只见那桌子上堆满了设计稿,却是十分凌乱。
办公室里突然闯进来人,而且还没敲门,师博雅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她捏着笔,含笑抬头,目光却是落在了千夜渊身边的女人身上。
只见她眼前一亮,伸手指着青葶笑道,“渊,你女人?”
青葶蹙眉,显然很不习惯对面那女人说话的方式,太过外放了,尤其是在看她的时光,那眼神里露出的光亮,赤、裸裸的,让青葶很不喜欢。
她抿着唇,直视师博雅,“你好,我是青葶。”
她轻缓开口,那女人一双晶亮的眼眸带着笑意,“师博雅,你叫我阿雅就行了。”
她说着从座位上起身,随意的将桌面上的画稿推开,笑了笑,“渊,你这就不对了,介绍介绍啊。”
“你们不都介绍了吗?”他凉凉的开口,“人我带来了,戒指呢?”
青葶一听千夜渊这话,眸底泛着光。
他这是要给她买戒指吗?这里戒指?
千夜渊看青葶那傻兮兮的样子,无奈的在她鼻头轻轻一滑,“这是师博雅,陆莫川的老婆。”
陆莫川?
青葶却是惊愕,再看师博雅,她结婚了?还是跟陆莫川?
这个消息可真是震惊啊。
“你好。”她真的是吓到了,陆莫川是谁啊,似乎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只要有人提起陆莫川,大都是敬畏的。
师博雅见千夜渊这样,蹙起眉头,“喂,别吓坏了你老婆,对了,你看你喜欢什么款式的?你告诉我,不管是什么样儿的,你只要说的出来,我就做得出来,当然了,要你男人掏荷包,嘿嘿。”
师博雅摩拳擦掌的,青葶狐疑的看千夜渊,却只是见他微微蹙眉,抿着唇,“挑吧。”
她忽的牵起他的手,郑重的说道,“千先生,你放心吧,我不会挑很贵的,你先别心疼。”
“噗——”
师博雅正喝着水,一听青葶这么说,笑得前仰后抑的,千夜渊这老婆简直了。
千夜渊则是一脸黑线的瞪了师博雅一眼,咬牙切齿,“挑,放心吧,你老公这点儿钱还是有的,夫人。”
“可我不需要那么贵的啊。”
青葶说道,在师博雅的那些画稿里仔细的挑选了一下,最终却是指着其中那一款男女对戒笑道,“千先生,这个好不好?”
千夜渊正同师博雅聊着事情,说道陆莫川过段时间要回来了,是不是要聚聚。
千夜渊正想开口拒绝,他们那点儿心思他还不知道么?千夜渊只是不想那么早让青葶见他们,怕吓到她。
青葶这边却是朝着千夜渊招手,千夜渊起身,看了师博雅一眼,“再看吧。”
他这意思就是拒绝咯?
师博雅挑眉,也跟着起身,在看到青葶挑选的那一对戒时却是怔了怔。
“你喜欢这个?”
这戒指看起来的确是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跟她其他的那些款式比起来,这对戒指算得上是素戒了。
青葶点点头,“简单大方,而且男女同款。”
她笑了笑,其实她是不太喜欢麻烦。
不过她这个回答却是让千夜渊很受用,尤其是那句男女同款。
他跟她的戒指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一个大一个小。
“就这对了。”他拍板,“尽快赶出来。”
他的手摸着她光秃秃的手指,轻轻的玩儿着她那纤细的手指,“一天不套上,我这心里就安慰不了。”
他旁若无人的说着情话,青葶一羞,想要抽回手,却是紧紧的被他握住。
师博雅实在受不了这万年冰山这般柔情,这知道的人是了解情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疯了呢!
想当初这家伙在美国的时候,多少女人投怀送抱啊,结果都被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给击退。
“走走走,要秀恩爱滚回家去。”
两人从师博雅那里出来,千夜渊接到向东的电话,说是公司有事情,关于城资投资的事情。千夜渊蹙了蹙眉。瞥了青葶一眼。
“你去吧,我再逛逛。买些菜回去,对了,你想吃什么?”
青葶已然解开了安全带,看他。
千夜渊跟电话那边的向东说了句我马上到,便切了电话看她,“我把车留给你?”
“不用了,待会儿我打车回去,你先告诉我,你想吃什么?”
怎么说今天也是两人领证的日子,她寻思着是不是要做顿大餐。
“你看着办吧,这是家里的钥匙,还有,这是我的副卡。”
男人说着,从皮夹里抽出一张金卡递给青葶,“想买什么就刷这张卡吧。密码是你的生日。”
青葶怔了怔,接过来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哦,有没有上限?”
“随便你刷。”
看她那小得意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她那小脑袋,青葶斜过头躲了过去。却还是被他撩了几根弄乱。
“哎呀,烦死了,别弄我头发。”
一把拍掉他的手,青葶快些钻下车,末了又凑过来,“你真的不说要吃啥?”
千夜渊凉凉的扫过青葶,那眼神似乎是在说,“你敢乱来?”
青葶缩了缩脖子,尴尬的笑了笑,“不敢不敢,千先生,您快去吧,我们家里见。”说完,大力的关上门,一溜烟儿的功夫便跑到了对面的马路上去。
青葶跑了好久,转过身来时,发现千夜渊还没有开车走,于是大力的挥挥手,蹬着小步子就进了商场。
千夜渊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见,这才发动了车子离去。
一个人逛商场有些无趣,青葶也只是挑选了一些厨房常备的器具,还有调料,又去挑选了一些新鲜的蔬果,路过餐具区的时候,看见了一对十分漂亮的水晶杯,忍不住也给买下了。
回到华庭也才四点多,百无聊赖的靠在沙发上倒腾着手机。
她跟千夜渊结婚的事情,大抵只有唐洁跟影丰两个人知道,手指滑到紫一时,青葶顿了一下,却是终究没有告诉紫一。
紫一是个急性子,若是知道她离婚了又结婚,对象还是千夜渊,紫一一定会弄得天下大乱,再说了,柳家那边外公好不容易原谅她。
咬咬牙,青葶索性把电话一扔,一头扎进沙发里。
现在她还觉得是一场梦,要是几个月前,她一定不会想到她会跟千夜渊结婚,现在真的结婚了,青葶倒是觉得有几分不真实了。
千夜渊一到公司,影丰就把城资的方案拿上来,说是查出城资这几年在运营上面出了很大的问题,而且这几年城资都是在亏空,现在的城资根本就是一个空壳,接手只会被套死。
“城资现在是谁在负责?”
“城资的董事长前年一场大病进了医院,到现在还没出来,现在是他的女儿宋姿在主持大局,不过……事实上,宋姿已经被架空了,所以……”
“先把城资的案子放在一边,再看看。”千夜渊点指着桌面,却是又道,“我听青葶说星途投资了新导的一部戏?”
“先生怎么对这个这么有兴趣了?”
影丰也是最近也接到这个消息的,因为这次是星途大老板钦点的,当红明星吉蓓蓓更是前段时间高调接了这部戏,大家都看得出来,这赵五伟分明是打着投资的旗号行的却是自己的私事。
“把女二那个角色给青篱。”
影丰略微诧异,他是想着让扔把青篱的资料投递给新导,至于角色,那还要看新导的意思。可这会儿千夜渊却说直接给青篱。
“这……”
“以帝爵的名义入股,我想赵五伟应该不会拒绝,至于怎样让青篱拿到女二号,你自己看着办吧。”
“先生,您是想?”
千夜渊直接用帝爵入股,却不是以天娱,看来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便是天娱的大老板,这样将青篱推出去,她暂时又没有后台,恐怕会有人要开始挖她的料了。
“去办吧。”
千夜渊目光扫过影丰,看他那探究的眼神,眸光骤冷,却是扯开了一抹弧度,“放些料进去,我想赵五伟会感谢我提前为他预热电影。”
影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觉得他家先生真的是越来越腹黑了。为了青葶这样算计一个女人,要知道,任凭千夜渊的本事,要青篱一败涂地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偏偏了要这样折磨人。
青篱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吧,前几日青篱的经纪人透过他的助理跟影丰报告,说是感谢老板肯给青篱这个机会。
影丰笑了笑,青篱是该感激他的,更应该感激千夜渊这个幕后大老板。至少现在还没让她死,还好好的玩儿着。
等影丰走后,千夜渊才陷入了沉思。
跟青葶的事情也就这么定下来了,他也少了许多无谓的担忧,现下就是要看青葶怎么做了。
青葶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千夜渊正好忙完,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一边在听青葶说话。
“千先生,你忙完了吗?刚刚商场那边的家具也送到了,我签了单,顺便把家里的家具也处理了,唔唔,你赶快回来,这里我搞不定。”
青葶环顾四周,发现原本干净整洁的地方一下子变得凌乱了,青葶就觉得苦恼,不禁有些头疼。
现下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顿时觉得这地儿也不大了。
千夜渊想着这会儿青葶那副表情,失笑出声,“你先等着,我马上回来了。”
左不过半小时,千夜渊就到家了,一进门,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新的家具全都回来了,那些旧的青葶说的处理了。
他进门,青葶马上递过来一双拖鞋,凯蒂猫的,跟她脚上的是一对,而且还是粉色的。
千夜渊下意识皱眉,想要拒绝,青葶却急忙塞在他手上,“我刚刚买的,你看,这一对儿多好看啊,而且还是用你的卡刷的。”
她笑了笑,有些贼兮兮的,千夜渊无奈,只能换上拖鞋。青葶拉着他的手进门,炫耀似的指着那窗帘,“你没回来,我就自己换上了,你看那窗帘多好看,我就觉得自己的眼光不错。”
千夜渊却是眯着眼,顺着她手指的那个方向看去,果真看见那上面的窗帘已经换上了。
以前是深兰色的,这会儿却是白蓝相间,这会儿夕阳投射过来,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和谐的感觉。
他扭头,别有深意的看青葶。
青葶被他看的有些发毛,瑟瑟的笑了笑,“不好看吗?”
“好看。”他挑眉,“你的眼光从嫁给我之后,会更好。”他意有所指,青葶却是被他这自夸的口气表示不赞同。
“我眼光一直很好。”男人凉凉的扫过她,青葶有些心虚,“嘿嘿,也有意外,有的时候闪神。”
“时间不早了,赶快换吧。”
千夜渊说着,两人就开始动了起来,大到沙发床,小到一个茶杯,几乎全都是新的,这摆设也都是按照青葶的意愿来办的。
两人整理好这一切,也是到了晚上了。
青葶累趴了,直接倒在床上,两眼冒着星星,侧头看那刚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男人,不禁有些咂舌,他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明明两个人同样的劳动,可为什么她累得要死,这男人却是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青葶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想将千夜渊戳出一个洞来,男人似料定了她的心思,微微抿着唇,他只着了一件浴袍,腰间松垮的一根带着,领口微微敞开着。
此时他正拿着毛巾擦拭着未干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