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和月蝉一路向东。

路上，他们遇到一个书生。

天空突降大雨，三人在一处凉亭中避雨。

书生大概是觉得有些尴尬，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你们好啊！”

林一点头，“你好。”

双方有的没的聊着天，林一得知对方名叫宁采臣，进京赶考，顺便收账。

林一觉得很巧。

他也是去收账的。

“林兄，这是你女儿吗？”

“嗯。”

“没想到伱娶妻挺早啊！”

“还好，其实我就是看着年轻。”

“那你多大了？”

“记不清了，一百多岁吧！”

“……”

宁采臣干笑两声，“林兄真会开玩笑……”

大雨在此时停歇，宁采臣背起行囊，“天色快黑了，我们要赶紧找个地方住下。”

“好。”

林一发现宁采臣行进的方向竟然和自己一致。

三人来到山脚下，这里根本没有村庄。

林一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宁采臣说道：“山上有一家客栈，在附近很出名，我们今晚就去客栈住下吧！”

林一挠了挠头，“可是我没钱。”

宁采臣笑了笑，“我也没钱。”

“没钱怎么住客栈？”

“去了就知道了。”

于是林一跟着宁采臣上了山，爬到山顶，他看见了这家客栈。

“兰若客栈……”

林一望着牌匾上的字，感觉这个名字好像有些熟悉。

三人刚走进客栈，一名身材婀娜的女子便迎了上来，“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呀？”

“先上几个菜，再开两间房。”

宁采臣说完，看向林一，问道：“两间房够吗？”

林一点头。

月蝉还小，和他住一起就行。

饭菜很快上来，宁采臣感觉食指大动，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林一望着盘子里的蟑螂老鼠，又看了看宁采臣。

月蝉小声道：“林一，这些饭菜有问题。”

“叫爹。”

“你不是我爹。”

“我是。”

月蝉现在不想和林一争辩，说道：“这些饭菜应该是被下了障眼法，它们其实都是蟑螂、老鼠的尸体，但看起来，就像是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

林一眨了眨眼。

月蝉有些不自在，“你也别问我怎么看出来的，总之，你不要吃就是了。”

“好。”

林一看着吃的香甜的宁采臣，不知道该不该提醒。

毕竟他已经吃了。

要是一直不知道，就相当于没吃蟑螂、老鼠。

宁采臣望着林一，无奈道：“你别看我了，你们刚刚说话声音虽然小，但我就坐在你们旁边，又不是聋子，不可能听不见。”

他指着桌子上的饭菜，“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吗？不止是我，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但是大家为什么不说？”

林一点头，“对啊，为什么？”

“因为在外面连这些东西都吃不到啊！条件好的，可能有馒头吃，条件不好的，只能啃树皮，而在这里……”

宁采臣放下筷子，“最起码，蟑螂和老鼠，营养是足够的吧？都是肉呢！而且，因为障眼法，在大家眼里，这都是大鱼大肉，味道也是，这样的好事去哪儿找？”

林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宁采臣重新拿起筷子，问道：“你们还吃吗？再不吃我可就吃光了。”

林一和月蝉摇头。

“那好吧……”

宁采臣把饭菜吃光，和林一上楼，进房间之前，他提醒道：“今晚会有人来收钱，你什么都不要做，也不要抵抗，不会有危险的。”

林一点头，“好。”

入夜，月蝉和林一大眼瞪小眼。

月蝉说道：“你睡地上。”

林一摇头，“地上睡着不舒服。”

“我是女孩子，你不能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那你睡地上。”

月蝉眼睛转了转，说道：“这样吧，公平起见，上半夜我睡床，下半夜你睡床。”

“行！”

月蝉跳到床上，盖好被子，心中窃喜。

等睡着了，她就不信，半夜林一还能醒过来。

深夜，月蝉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推她。

她睁开眼睛，看见林一正站在床前。

“唔……怎么了？”

“已经下半夜了。”

好一会儿，月蝉才反应过来，她目光怪异的望着林一，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下床，睡在了地铺上。

就在此时，一道婀娜的身影，穿过房门，走了进来。

她看见房间内的人还没睡，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问道：“我是来收钱的，你们知道规矩吧？”

林一点头，“知道。”

不作为、不反抗。

宁采臣和他说过的。

女子点头，上前，踮起脚尖，双唇距离林一的嘴巴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她安慰道：“放心吧，我只吸一点，最多虚弱两天，不会有问题的。”

然后，她用力一吸。

“嗯？”

女子不信邪，再次用力一吸。

依然什么都没吸到。

“你阳气呢？”

“什么阳气？”

“哪个男人没阳气啊？除非你不是人。”

林一不开心了，“你怎么骂人呢？”

“可你确实没阳气啊！”

林一想了想，“有没有可能，你吸不出阳气，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

女子愣了，“我有什么问题。”

“你力气太小了。”

“……”

月蝉在一旁望着这一幕，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宁采臣说没钱也能吃饭住店了。

这家客栈，收的钱，根本就不是银子，而是阳气。

所以……

这家客栈里的，都不是人。

……

女子吸了半天也吸不出阳气，她想了想，说道：“你们在这里别跑，我去找小倩姐姐来。”

林一点头，“你放心，我不会逃账的。”

没多久，女子重新返回，这一次，她身旁还有一名女子，身穿白裙，相貌清纯，应该就是她口中的小倩姐姐了。

小倩问，“就是他？”

女子点头。

小倩点头，上前，凑近林一，然后用力一吸。

她也没吸出来。

她问道：“你真的是人类？”

“当然。”

小倩试了试林一的脉搏，的确有在跳，他身上也没有妖气，看样子确实应该是人类。

那为什么吸不出阳气来？

最终，小倩下定了决心，对身后的女子说道：“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叫姥姥。”

“这种事情，需要麻烦掌柜的吗？”

小倩道：“没人能在兰若寺吃霸王餐！”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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