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脸色不太好看,荀彧死在寿春,是曹操的一块心病,他当初派荀彧出使的时候,本身就是他和荀彧决裂后,准备拿其做弃子。
但荀彧却真的在就在寿春去世了,曹操也是心中怀疑,这里面肯定有他所不知道的内情。
但他也没法再追究荀彧的事情了,干脆就将屎盆子全部扣到袁熙头上,反正对方身上也不干净,扣留鲁肃的事情不是对方做出来的?
但今天钟繇重提此事,又勾起了曹操不愉快的回忆,于是他对钟繇道:“怎么,元常觉得此事有蹊跷?”
“你是说文若有问题?”
钟繇道:“在荀令君角度上看,自始至终,他都有一条腿站在天子那边。”
“臣直接说猜测。”
“凶虎那份天子诏书,很有可能便是荀令君带过去的。”
曹操面上先是显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又有些释然之色,但面上还是否认道:“你这猜测很大胆,但并不合理。”
“天子想要人夹带个东西出许都,有的是办法,为何非要找上文若?”
“他就不怕文若转头告诉我?”
“天子做风险这么大的事情,有何好处?”
钟繇出声道:“自然是因为荀令君不是那种人。”
“而且这诏书出现的时间很有意思,正好是荀令君过世不久,所以我怀疑,天子同时还托荀令君做了些事情,所以荀令君死前才将诏书交给了凶虎。”
曹操面色转冷,“依据呢?”
钟繇摇头,“没有。”
“但同一时间,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伏后被处死。”
“明公应该能猜出我想说什么。”
曹操突然笑了起来,但笑声中带的却是愤怒,“元常,从始至终,你都是在捕风捉影!”
“你是想说伏后没有死,被董昭救走,然后作为交易,天子给了凶虎诏书?”
“然而你可有一丝一毫的证据?”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将事情向董昭身上扯,你们两个是最先替我上表的,皆是孤股肱之臣,为何要互相猜疑?”
钟繇面色如常,“我并不是针对董昭,而是为主公清理隐患。”
“我确实没有证据,这都是我猜的。”
“但证据并不难找,就在许都城外。”
“只要挖了伏后的坟墓,开棺验尸,一切便能真相大白。”
曹操一怔,随即呵呵大笑起来,“你胆子不小,发掘皇后陵墓,可是重罪。”
钟繇坦然道:“明公自然有很多办法。”
他心道皇后都是明公伱杀的,还在乎挖她的坟?
曹操盯了钟繇好一会,说道:“此事你不用对别人说,我会安排。”
钟繇听了,知道目的已经达成,连忙低头领命。
他就听曹操说,“今年很可能有大战,为防不测,我想尽快确立世子。”
“你觉得谁合适?”
钟繇知道这才是曹操召自己来邺城的真正目的,他早已经有了主意,便毫不犹豫道:“臣已经表明过心迹,从未改变,臣支持二公子为世子。”
二公子便是曹丕,曹操见钟繇如此说,并不意外,而是继续问道:“为何?”
钟繇说道:“因为只有大公子才能达成明公的愿望。”
“二公子年纪尚幼,而且身边多有怀着不可告人目的之人,若是二公子听了他们的谗言,将来怕是会给那位喘息的机会。”
“到时候可能明公多年努力,都会前功尽弃,付诸流水。”
曹操沉思起来,钟繇这话极为合他的心意,也正好说中了他的心病,曹植虽然聪明,远比曹丕讨喜,但其有个致命的问题,便是耳根子软。
曹植常常会为刘协说话,这显然是旁边有些人在吹风,要是曹植上位,是不是曹家就到魏王为止了?
曹操沉默良久,才出声道:“但丕儿身体有恙,怕是子嗣方面”
钟繇首次听闻,面露愕然之色,犹豫了片刻,才出声道:“这都是不是问题。”
“二公子若无子嗣,迟早会找明公其他子嗣过继,也是一样的。”
“但能否走出最后一步,臣认为曹氏之中,只有二公子能够做到。”
曹操心道这不就是再利用曹丕?
不过钟繇全程都站在曹氏角度上说话,曹操也无法苛求什么,便点头道:“我明白了。”
“今日之言,不可对第三人言。”
“你先退下吧,过几日商议用兵之事。”
钟繇听了,便恭恭敬敬行礼告退,曹操等其退去后,又将命人将荀攸叫来。
钟繇荀攸,这两个人虽然对曹操极为忠心,但曹操并不准备让其做托孤重臣,钟繇是心思太繁复,这样的人不能让其大权独揽,不然就是第二个伊尹霍光。
而荀攸也是如此,荀氏之中,荀彧荀谌支持曹植,只有荀攸赌对了曹丕,但越是这样,曹操越不能让荀氏做大,毕竟颍川荀氏和司马氏,无论哪一家势力都太大了,再让其得势,曹氏子弟反会为其所制。
所以这次曹操选的托孤重臣之中,却是有资历甚浅的陈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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