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
随着夜幕渐渐降临,天色陷入黑暗,巢湖广阔的水面上,船只落锚于水中,只剩下隐约的轮廓黑影。
南面濡须水中的江东船队也是如此,船只大都进了水寨,江面上静悄悄的,为数不多用来封锁江面的船只,也悄然不动,仿佛船上的人都已经睡着了。
而濡须水南面百十里的航道上,有几座水寨中,辛毗坐在船舱内,看着窗外的江水,皱眉道:“这都多少天了,江东到底在干什么?”
“他们打算就这么和巢湖里面的凶虎水军耗下去吗?”
一旁的司马懿自然知道辛毗是在问自己,便道:“这岂不是正好?”
“若是江东占据了巢湖,提前围住了寿春,明公那边出兵不就没有意义了?”
辛毗一怔,随即道:“这也是对啊,这样一来,咱们不就师出无名了?”
“好好,你还提醒了我,本来我还很急,现在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心安了。”
“咱们就在这里看戏,让那两边自相残杀,等明公打下寿春,正好为咱们做嫁衣!”
他正说的高兴,忽然听到江面上一阵号角之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辛毗吓得连忙站了起来,往窗口外面看去,说道:“怎么了,怎么了?”
随即他的身形停止不动,仿佛被什么吓住了。
司马懿也站起身来,越过辛毗肩膀往窗外看去,就见沿江眼江水寨中停的上千江东战船,正缓缓驶离岸边,同时风帆高高挂起,船头转向北面,开始逐渐加速。
这上千战船一起动作,如同万千巨物凶兽从深海中群起捕食,给了辛毗司马懿极为震撼的视觉效果,两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望着逐渐提速,组成如同滔天巨浪般的船队,司马懿不由常常吐出了一口气,叹道:“厉害,出其不意,晚上用兵,真是有魄力。”
“看其整齐划一的样子,显然是早有准备,江东那边,有厉害的谋士啊。”
辛毗急道:“这要被他们抢得先机了,咱们就这么干看着?”
“要不要马上发兵跟上?”
司马懿听了,摇了摇头,“连江东怎么打,打谁都不知道,我们就不要趟浑水了吧?”
辛毗愣住,“啊?”
“我们要是什么也不做,坏了明公事情,岂不是会被问罪?”
这些日子以来,辛毗和司马懿多次就战事分析谈论,逐渐被司马懿的眼光折服,所以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角色发生了互换,眼下辛毗说话的中,竟隐隐约约含着几分请教询问的意味。
司马懿也没有遮遮掩掩,直接道:“监军有没有想过,咱们的水军,和江东水军相比,从数目上就是绝对劣势,算上双方水军实力对比,差别就更大了。”
“可以说我们即使掉头帮助凶虎,都未必能压制江东水军,既如此,我们为何还要帮助江东水军,在一旁看着不更好吗?”
“而且从头到尾,江东就没有告诉过我们这次夜袭的计划,焉知其是不是故意下套给我们?”
“若我们突入战场抢功,江东军会不会用敌友不分的理由,掉过头来攻打我们,事后找借口推卸?”
“以那周瑜的心思,未必没有存着削弱我们实力,全据江淮的想法啊。”
辛毗仔细一想,心道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只得道:“那我们如何做?”
“就等在这里吗?”
司马懿想了一会,便开口道:“我们跟在后面。”
“但不能离得太近,等他们都进了巢湖,我们再动身也不迟。”
“等两边打得难分难解,我们再观察好形势,伺机而动。”
“要是两边对峙,我们就在后面观望。”
“若是凶虎水军大败,我们就从旁边捞取好处,同时集中船队警戒,免得为江东水军所趁。”
“若是.”他犹豫了一下,“若是江东水军败了,我们便想办法在水道上堵住他们撤退路线,坑他们一把。”
“不过两边实力差距这么大,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吧?”
辛毗有些发呆:“挡江东水军的路?”
“为何如此?”
司马懿出声道:“很简单,明公欲取寿春,不仅是要打凶虎,还必然存了和江东冲突的心思。”
“江淮之重要,不仅江东欲得之而后快,明公又何尝不是如此?”
“现下是两边夹攻凶虎,但凶虎落败的那一刻,便是两边撕破脸的那一时!”
“我相信到了那时,即使我们不先动手,江东也会对我们出手的!”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江东和凶虎两败俱伤,最好双方都打残最好,为明公将来用兵埋下伏笔!”
“若我们还要傻乎乎地给江东做马前卒,那才真的是辜负了明公对我们的期望啊!”
辛毗发起呆来,喃喃道:“是这样吗?”
“但我临行之时,明公什么都没对我说啊?”
司马懿出声道:“明公当然不会对监军说了!”
“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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