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南、明军大营,校场之上鼓号声不绝。
午时已过,太阳正越发的耀眼。
已入五月,天气正逐渐的变得炎热起来,再不复初时的凉爽。
在阴凉的地方感觉还好,不至于会出汗不适,但是在烈阳之下直招,要不了多久便会感到炎热难耐。
不过在经过了为期近一月的训练之后,这些小的问题对于这些新募的军兵来说都不算是问题。
马上就要到了饭点时分,校场之上的训练也基本都停了下来,但是校场之上一众军兵仍然维持着严整的军阵。
将台之上,陈望按刀而立,俯瞰着台下一众正在训练的军兵。
侧后方,胡知义和赵怀良并肩而立。
洛阳府的事务已经告了一段落。
大部分的贼寇都已经被清缴完毕。
只余下一些小事需要处理,胡知义留下了一部分人后,便带领着军兵从洛阳府带人到开封和陈望完成了汇合。
宽阔的校场之上,七营的兵马尽数在内。
河南营镇有着自己的营镇编制,但是现在陈望是主兵官,一切自然是按照他的规定。
如今汉中军的军制,一营由三部组成,即左、中、右三部组成,七营共二十一部。
此时的校场上,超过一万五千名军兵,按照各自营镇不同,分列为七大阵,又按照各自所部的不同,每大阵分列为三小阵,共计二十一阵,陈列于校场之上。
烈日耀目,所有的军卒皆是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营有营旗、部有部旗、司、局、旗也各有旌旗,下至到队同样也有旗。
只不过队内的旗帜并非是高竖的大旗,而是背负在背脊的靠旗。
十人一队,一队便有一旗。
一万五千人,便是一千五百面靠旗。
算上各旗、各局、各司旌旗,校场之上旗帜旌幡足有两千余面之多。
一眼望去,是由无数旌旗组成的海洋。
朔风迎面袭来,无数的旌旗应声而动,猎猎的旌旗响动声不绝于耳。
从将台之上向下望去,只觉肃杀之气迎面扑来。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平贼将军果然练兵有方,今日末将才能够明白‘尽得形意’四字内中的含义。”
陈永福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的赞叹道。
如果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之下,有人跟他说眼前这支军队是一支刚刚训练了刚过一个月的新兵,所有的人在之前都不过是普通的平民。
他绝对不会相信那人的鬼话。
这样的声势,这样的气势,怎么可能是一支刚过训练了一个月的新兵?
但是事实胜于雄辩,眼前这支军阵严整、军容强盛的军队,确实是在四月才刚刚组建。
到现在成营也不过一月的时间。
陈永福脸上神色的变幻,全都被陈望尽收于眼底。
陈望之所以让陈永福观摩练兵的目的,就是想要进一步的拉拢陈永福。
拉拢一个人,只是一味的给予好处是决计难以奏效的。
很多时候,还需要展露出价值和实力。
“现在还暂时只是空有其形,而无其神。”
陈望看着校场之上,队列还算严整的军兵,心中也是较为满意。
“京营的那些兵马,在阅兵的时候,看起来也是威武雄壮,但是上阵的时候怎样,大家也都清楚。”
当初他在汉中的时候,花费了两三个月的时间,才将那些卫军训练成这样的声势。
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今时不同往日。
当初在汉中练兵的时候,他也是亲自主持练兵,但是下到局旗的训练官,大部分也都是原先部队之中普通的军兵。
但是现在下到各局旗的训练官,都是汉中军内部的各级军法官。
他们本身就精通训练,熟背操典,训练自然是事半功倍,得心应手。
不过训练终究还是训练,没有上阵见血,这支新军到底还没有达到合格的标准。
冷兵器时代的战场,血腥而又残酷。
那鲜血淋漓的场面,足以使得任何人胆寒。
任何一支军队,在没有经历过战火的洗礼都难以被称之谓真正的军队。
“确实……”
陈永福赞同的点了点头,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上阵时狼狈不堪的表现。
“不经战阵,终是难成强军。”
“陈总兵所言甚是。”
陈望眼神微动,他等的就是陈永福的附和。
“单单只是训练,再练也不过只是虚有其表,到底还是要上阵见血。”
“现今万民军已经进入归德府内围攻商丘,与保定、山东、南直隶的兵马相持。”
距离李岩领兵离开开封也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李岩领兵一路东进,虽然在开封城外折损了不少的精锐,但仍然是势如破竹。
河南的民变主要是集中在开封、洛阳,还有黄河以北这几处受灾最为严重的地方。
归德府虽然也遭受了灾荒,但是影响却并不深重,因为靠近南直隶的原因,也得到了不少的援助,因此民变一直没有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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