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前二十五(1 / 1)

外门测试第四日,亦是最后一日。

参赛弟子只余五十人,张筝正在其列。

照例抽了签后到相应的擂台等候,张筝悄悄运转了一下全身灵气。

“唔……”她不禁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通畅的灵气在运行到丹田时遇到阻滞,阵阵刺痛难耐。

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看来昨日一战伤得实属厉害,即便有生机之气,都未能完全愈合。

“哈哈……张师妹,别来无恙啊。”

这爽朗豁达的嗓音,张筝抬头看去,正是严蟾!

两年演武场苦修,严师兄可是与她斗了不下十回,可谓见证着她两年快速惊人的成长。

张筝回以浅笑,率先拱手道:“严师兄,别来无恙……”

严蟾哈哈大笑,直接甩出金光毕露的大锤,其力之重,砸在擂台上硬是让擂台颤了两颤。

“八年不见,张师妹也不知躲哪儿去了,今日师兄我这大锤可要向师妹好好讨教一番。”

果真还是当初那个好战狂人。

张筝豁达地跟着笑应:“师妹我实力虽不见涨,但师兄可得小心着,别又被师妹耍诈阴死了!”

这话让他想起了第一次比试时被甩下擂台的囧样,严蟾悻悻地笑了笑。

“师妹可别提了,我都觉得丢脸。”

话落,严蟾轻松地拧起大锤就是朝着张筝砸去。

张筝错身避开,灵气化刃从背后袭击。

“铮——”

灵刃刺到严蟾的皮肤,却似坚硬金属相碰,发出一阵刺耳铮鸣,隐隐有火花四溅。

一击不成,张筝急忙后退,与他保持距离。

严蟾宽厚的手掌摸了摸自个儿被刀划过的脖颈,咧嘴一笑,“这点程度可不够啊,师妹!”

“金风针雨!”

漫天密密麻麻的金光陡然出现,金光细长锐利,悬于四周,蓦然一转,齐齐指向张筝。

凌厉尖针闪着寒光,似能穿透世间至坚之盾,触目惊怖。

张筝眸色一凛,双手结印,急似残影。

伴随着印成,一道波澜起伏的水幕凭空而起,将张筝笼在其中。

这还是她从除魔修时的大阵上领悟而来的法术,虽然比不急大阵威力的百分之一,但在这里也能应一时急。

“去!”

严蟾一声高喝,漫天尖刺猛然一动,来势汹汹地射向张筝。

水幕与金光相接,“轰隆”巨响阵阵炸起。

金光湮灭,水幕也已颤巍巍,只剩薄薄一层,似乎一指就能戳破。

严蟾早料到不可能如此轻易战胜张筝,毕竟自己这个师妹可是进步神速,与他不遑多让。

对此,严蟾没有丝毫犹豫,下蹲扎步,气沉丹田,双手将大锤高举过头顶。

炫目金光自他身上如潮水般涌向手中大锤,本就流光溢彩的大锤此刻俨然成了一柄名副其实的金锤。

大锤还在不断涨大,光芒万丈,简直要亮瞎人眼。

在大锤轰然落下的一瞬间,张筝急速冲向一侧。

“三尺天雷!”

张筝催动天雷符,霎时晴空万里的天穹被迅速积聚的黑压压乌云倾覆。

紫窮电光似游龙在层层乌云中穿行翻滚,发出惊天震地的怒吼咆哮。

光芒四射的金锤在电闪雷鸣下亦显得不堪一击,黯然失色。

就是此时!

趁着严蟾被这一变故惊住的瞬间,张筝身形急驰,手中早已积蓄的磅礴灵力化作巨刃朝他砍去。

严蟾猛然回头,面前放大的利刃距离不足一指,暴虐灵光映得他眼眸晶蓝。

“金身护体!”他一边急速后退,一边唤出金光护于周身。

巨刃斩到严蟾身上,又是阵阵轰鸣,激起土灰漫天。

疯狂的灵刃寸寸崩解,严蟾身上金光也已尽数破裂,不由得吐出一口鲜血。

他粗鲁地擦掉嘴角血迹,虽然面色苍白,但眸光明亮激情,大咧咧道:“张师妹,以为我还会上当莫?”

张筝不置可否,眼神一瞥,扯唇笑道:“哦?师兄不如看看身后。”

严蟾一愣,撇头向后一看,刚好撞上迎面打来的金锤。

“哐当”一声巨响,严蟾的身影已经被狠狠砸到了擂台下,身上压着的正是他心爱的法器大锤。

擂台上,张筝拱手道:“严师兄,这次师妹侥幸又胜了。”

她身旁,一枝粗壮结实的藤蔓张牙舞爪地肆意甩动,好不嚣张,正是那挥动大锤将严蟾砸出擂台的罪魁祸首。

严蟾爬起身,也不在意输赢,豁达地笑呵呵道:“张师妹,可真有你的,这次算师兄我输给你了,下次再来!”

张筝知这位师兄是个名副其实的战斗狂热分子,心性豁达大度,故而她才会与他如此说话玩笑。

看似针锋相对,实则亲厚友好。

张筝亦笑着答应下次再战。

至此,轰轰烈烈的外门测试总算告一段落。

决出前二十五名修士,皆可成为内门弟子。

当然,亦有表现优异但未能进前二十五者,若是有内门长老看中或弟子向长老举荐,亦可升入内门。

入内门仪式将在十日后举行,届时,掌门及内门长老皆会到场,所有人都有机会被长老相中而收为亲传弟子,一飞冲天。

若是未能得长老们赏识,亦可选择一脉加入,成为内门普通弟子,也不失为一好去处。

接下来几日,张筝打坐恢复了伤势,便不再忙着修炼。

两个小姑娘时常在院里练剑,张筝便跟着坐在院里石凳上欣赏,她并非剑修,在此事上没什么可指导的。

便时不时指导一下法术,传授一些修行心得。

两个小姑娘起初还有些羞赫,如此两日后便放开了,三人关系也更加亲密。

这日,小姑娘们晨起练完剑,照旧去可授课堂听课。

待她们都离去了,院里便只剩下张筝一人。

哦不,她抬头望了眼,还有头上这一株桂花树,地上花草亦欣茂,哪儿算只她孤独呢?

突然灵光一现,从前埋花之举浮现眼前。

张筝回忆着当初葬花之处,赤手抚于上方,阖眸感受到地下残败花瓣,已快化作春泥更护花了。

它会有盛开的那一天吗?

朦胧的声音问道。

张筝站起身,看着桂树下颤颤巍巍的小树苗,顶上一朵淡黄小花悠悠晃动。

会的。

她不自觉地呢喃出声,回答着从前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