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坑儒,坑儒,我愿死后入地狱(1 / 1)

孔腾离开了。

这件事在宣传大院闹出了不小的风波。

孔腾作为孔子的八世孙,在儒家之中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可以说,影响力非凡。

此时深夜还好,跟着孔腾走的儒生还在少数。

可一旦等到明日,孔腾被驱离的消息一旦传开,所产生的轰动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然而。

不管明天发生什么。

孔腾以及一百多位愿意跟着离开的子思之儒弟子们,被带着离开了宣传大院。

而此时。

就在嬴城所在的房间内。

同样迎来了一位领袖级的人物。

子张之儒领袖的亲传大弟子,申望!

刚见面。

申望就倔强站在嬴城的面前,不行礼,不臣服,怒目而视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要让我成为你的爪牙,休想。”

见申望如此态度,淳于越怒斥道:“申望,你别如此的不识抬举。”

申望瞅着淳于越大笑道:“淳于越,以前我敬重你,是因为你的才学和骨气,可看看你现在如此谄媚的样子,真是令人所不耻。”

“迟早有一天,孙氏之儒会葬送在你的手里,我儒家也会葬送你的手中。”

淳于越目光一冷,生气的笑道:“天下一统,学问也要一统,思想也要一统,这是大势所趋,你的作为,只是螳臂当车罢了。”

申望站在堂前猖狂的大笑道:“哈哈哈,天下大势,秦国,不过是蛮夷之人,如何统御天下,酷吏当道,不遵礼法,秦国,迟早灭亡。”

淳于越被顽固不化的申望怼的恼怒,面对申望没有半点动摇的意志,却也是无可奈何。

却是嬴城。

点了点头,没有回答关于申望的任何问题,而是澹澹的问道:“今夜,是对你最后一次约谈。”

“申望,遵从朝廷的政令,就真的让你如此的犯难吗?”

闻言,申望倔强的站着讥笑道:“我只遵从正确的道理,对于歪门邪道,不足道哉,更不会与之虎狼为谋。”

淳于越还想要呵斥。

可嬴城却直接摆了摆手,道:“送走吧,下一个!”

申望完全不自知,摆手大笑道:“哈哈哈,没有我儒生的帮助,这天下便无法安定,多此一举,区区宣传大院,纵有藏书万千,终究不过是下乘而已。”

说罢。

申望甩着袖子傲然的转身离开。

“这申望如此不识抬举。”申望刚离开,淳于越就不满的参言。

嬴城摆了摆手,不再关心申望的事情,道:“下一个!”

淳于越点头,迅速的领命,片刻功夫,又一个在宣传大院倔强不遵从的儒家首领被叫了进来。

而同样的问题。

嬴城依旧问道:“还是觉得我大秦是蛮夷之人,不遵从朝廷的政令吗,或许,你可以试试,试试这天下的改变,推行儒家主张,用仁爱替秦国感化百姓。”

“痴心妄想!”而面对嬴城的询问,被传唤而来的儒家首领,没有半分的胆怯。

嬴城没有任何多余的辩驳,道:“带走吧!”

面对一个又一个儒家知识渊博的儒生拒绝,嬴城心中轻声一叹。

终究还是可惜了!

是的,可惜了。

这是一场约谈,也是最后的通牒。

这样的约谈,在这月余内,他做了数十次。

每一次约谈结束,都会有人被送走。

那些被送走的人,都是对秦国抱有非常大的敌意的人。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送走,这需要达到被送走的条件。

其一,不按照宣传司政令借阅藏书阅读!

其二,诋毁秦国并鼓动其他人抵抗政令。

其三,在被约谈数次之后,依旧保持着很大的敌意。

这就是自宣传大院开始有人来之后,所进行的事情。

不止儒生。

还有农家,法家之人。

相对而言,农家法家之人没有儒生们反抗激烈,可以忽略不计。

而就在这庞大的送走条件下,所用筛查的手段。

便是依靠借阅文书和外在观察。

借阅之人,都会进行详细的记录。

都借阅那些书,频繁借阅那些书,都统计出来,并确定出来,以此来根据其喜好的知识,直接武断的确定是否是可被改变。

这是最直接的记录。

这件事淳于越在负责。

如果对比刚开始的数据和现在的数据,会发现一个明显的差别。

刚开始儒生所借阅的,无非是论语,孟子等一些书籍。

但是现在,所有儒生借阅的内容,五花八门,兵书,工学类的都有很多。

这就说明,儒生们读儒家学问,只是一种获取知识艰难下的选择,而不是一心醉于儒家学问,阅读习惯可以被改变,思想就可以被改变,行为也就可以被改变。

这些人,才是接下来宣传大院计划的核心人物。

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改变。

而这。

就出现了很多达到送走条件的人。

这些人,面对书山书海,没有半分阅读的想法,甚至连华夏字典都不借阅翻看。

可谓是顽固不化。

尤其是其中一些人,借助着自身的地位,以阴谋论的方式鼓动一群人闹事。

即便是被他约谈之后,也是顽固不化。

对于这些人,自然,他毫不犹豫的驱离宣传大院,每次都只驱离头领人物,如此往复,留下来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尤其是一些跟着那些首领离开的人,还真的有离开之后偷偷跑回来的。

在这个时代。

书籍,太珍贵了。

如此往复。

整个宣传大院之内,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按照朝廷定下来的规矩行事。

留下的人,便是接下来天下思想统一的生力军。

而至于离开的人。

嬴城一个一个的约谈结束,又有十几个儒家首领被驱离了宣传大院,对此,嬴城冷漠的吩咐道:“通知下去,明日辰时,所有人聚集,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下官遵命!”淳于越迅速的领命,只是见到嬴城要离开,欲言又止的道:“大律令,真的要这样做吗,可能如此,真的会引起天下动荡!”

嬴城笑了笑,“这是你儒家的机会,也是你孙氏之儒的机会,做好这件事,足够你统一儒家,成为新的领袖,而对于儒家而言,这是融入我大秦,唯一的机会。”

闻言,淳于越长长的叹口气,回道:“下官必不辱使命!”

说罢,

不再有半分的劝阻。

而嬴城。

不再理会淳于越,而是离开屋舍,来到了宣传大院大院外,建立在渭河南边的骊邑城。

宣传大院之所以建在这个地方,而不是在咸阳城周围的地方,正是因为这里有骊邑城的存在。

在骊邑城,有近一万骊山营兵马的驻守。

主要的职责是守卫骊邑城,看守始皇陵工匠及部分囚徒。

是一座军事重城。

冒着黑暗,嬴城来到了骊邑城。

“末将拜见监国令!”

刚到骊邑,守城将领就出城迎接。

嬴城并没有下车,站在马车车架前,也就是前室的位置道:“我就不进城了,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就回去了。”

“庞将军,将人都带出来吧。”

守城将领并没有半分的犹豫,领命道:“末将遵命!”

说罢。

守城将领迅速的吩咐了几声。

片刻的功夫。

一个又一个身上带着锁链的人,排成长长的一排被驱赶着出来。

细数之下,足有三四千人之数。

“你们要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们这是要彻底的和我儒家翻脸吗?”

“放肆,一群粗鄙武夫,你们是奉谁的命令行事,让他滚出来。”

“别让我们脱困,有朝一日,你们会跪着将我们放走。”

“蛮夷就是蛮夷,一点也不懂的礼仪。”

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囚徒之中传来。

而似乎有人远远见到马车前的嬴城,一声怒吼道:“嬴城,你个狗贼,竟然是你,竟然是你关押的我们,你个畜生,你到底要干什么?”

“阴谋,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嬴城,你好生恶毒啊。”

“我儒家十万弟子,绝不会放过你,绝不会放过秦国。”

甚至,有一个苍老的老头,在一群人的拥簇之下,愤怒的居中怒吼道:“嬴城,我乃陛下亲封的博士,乃是儒圣孔子八世孙孔鲋,如今儒家的领袖。”

“你知不知道,如现在的行为,是在彻底的将我儒家彻底的推离秦国,与我儒家决裂,你可曾想过其中后果。”

“放了我们,我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就在这个老头的旁边,另一个老头,正是今夜刚刚离开宣传大院的孔鲋之弟孔腾,牙呲目裂的吼道:“嬴城,好一个嬴城,老夫真是看错眼了,秦国,真乃是蛮夷之后。”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一片和睦的宣传大院旁边,你竟然暗中将所有名义上驱离的儒生,全部关押起来。”

“竖子可恨,豺狼之心,迟早有一天你会为你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可恨啊,淳于越,你害我儒家啊。”

同样在人群之中,仲良之儒的翁公冷漠的吼道:“不行德政,不行仁义,秦国,必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灭国的代价。”

“哈哈哈,老夫现在越来越清晰的看到,秦国的灭亡,只在旦夕之间。”

孟氏之儒领袖孟迁冷漠的大笑道:“不行仁政,不以宽仁待民,反而滥用刑法,这个国家,迟早会灭亡的。”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嬴城,有什么招,你尽管来吧,老夫若是皱一下眉头,便是辱没了家门。”

所有的囚徒在见到嬴城之后,一个又一个的带着锁链原地激动的怒吼了起来。

可谓是到现在他们才明白过来。

究竟是谁,在他们离开宣传大院之后,将他们抓起来,并秘密关押在骊邑。

没想到,是真的没想到。

他们见过嬴城十几次,每一次嬴城都是笑呵呵的样子,劝说他们看书,甚至给他们解说华夏字典的使用方法,真的,虽然他们没有看书,可对嬴城的印象,也还算是一个较为讲理的人。

即便是他们被驱离出宣传大院,也认为这不过意见不合,他们顶多回去罢了。

可是。

真的没想到。

刚出宣传大院,他们就被一伙秦兵抓起来,所有反抗逃跑的人都被当场击杀,活着的人,一个又一个的被押入了骊邑牢房。

而他们也始终认为,嬴城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这件事迟早会被知道的,一旦被十万儒生知道,那对秦国而言,就是灾难。

终有一天,嬴城会为今日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嬴城没有回答任何人的问题。

甩手走回了马车,平静而又冷漠的道:“走吧!”

说罢。

嬴城的马车就开始缓慢的掉头,向着前方的黑暗之中出发。

而骊邑守城将领,挥了挥手,亲自带着骊山营将士押送。

“快走快走。”

“磨蹭什么,用鞭子瞅着才走是吗?”

一声声不为人道的催促声在众多的囚徒身上响起。

只听一声又一声的锁链在哗啦哗啦的在黑夜中彻响。

是那么的沉闷而恐怖。

“领袖,这是要干什么?”

“翁公,你看出来了吗,这是要带我们去哪?”

“莫不是要放了我们?”

“莫不是要杀了我们?”

“这不可能吧,就算是给嬴城千万个胆子,也不敢对我们这些人动手吧。”

“世道变了啊,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囚徒之中,众多的儒生,渐渐的不安起来,谁也想不明白,这突然的变故,要做什么。

而走了没多久。

嬴城的马车停顿的地方,就告诉了所有人一个答桉。

就在黑暗之中。

嬴城的马车停顿在了一个人为挖出来的大坑面前。

嬴城轻轻的马车上走下来,亲自点燃了一个火盆。

哗啦一声。

一连串的火盆围着一个长宽都十几丈,看不到底的坑沿。

盯着暗沉沉的大坑,嬴城冰冷的自语道:“有些事情,或许是必须要做出抉择的。”

“历史上,不管始皇帝究竟有没有真实的盛行坑儒之事,如果有,受历史的唾弃,那是罪有应得。”

“如果没有,那就让我来吧,我愿死后入地狱,受世人唾弃。”

呢喃着,嬴城在黑暗中冷漠的怒吼:“记住,这是我嬴城下的令,如有人问起,那就让他来找我嬴城。”

“庞盘听令,将所有囚徒,推入坑中,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