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要疯,大家一起疯(1 / 1)

宗正府。

渭阳君嬴傒惆怅跪在宗祠前,祭拜嬴氏先祖。

最近有点窝火,总有种山雨欲来,黑云压城的感觉,令人不安。

就在此时,一人匆匆来报。

而听到禀报之后。

嬴傒差点暴跳了冒犯了祖宗。

气呼呼的走出宗祠的嬴傒,就差暴跳如雷。

“扶苏将印信给了李贤,而李贤又联络了卫戍营,不仅如此,楚系集团也有聚集的迹象?”

“这是要干什么啊,干什么啊,搞事啊!”

“李贤在什么地方,本君要见她,告诉她,切勿轻举妄动。”

“不知道,不知道去找,去查啊,愣着干什么,快去!”

“陛下啊陛下,我大秦多少次因为太子之位空悬而内乱为祸,难道这还不足让你警醒吗!”

嬴傒在原地着急的跺脚。

事情往他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了,这次他决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

武成候府!

王翦安稳的躺在躺椅上,晒着难得的太阳。

王氏一族一门三候,在大秦的地位,无人可撼动。

而且都是军功封侯。

大秦乱不乱,王家说一半。

即便是王翦闲赋在家,任何军中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王翦的眼睛。

“老夫早已不问外界事物,有什么事,谁能做主,就去找谁吧,不要找老夫!”

面对军中旧部禀报,王翦直接拒绝,连面都不见,直接拒人于门外,直传了句话出来。

“不见就不见,但请禀报将军,今晨卫戍营突然换防四门,卫戍营校尉赵峰着急亲信,有点不对劲。”

管家只是代为转述,转身回到院内将话重述给王翦。

正闲躺着的王翦听后,虎躯猛然一震,却又迅速的换了个姿势躺好。

“这朝堂风云,谁又能把握一生呢!”

“陛下洞若观火,我这老躯早就动不了了,让他走吧,如有疑虑,自向上禀报便是,说于老夫无用。”

管家点了点头,这次直接将前来禀报的将领驱赶着离开。

管家回到院中,王翦虽然松散的躺着,可咸阳城如果真有叛乱的事情发生,他也不能坐视不管。

“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王翦询问。

管家:“确有其事,昨日清晨,公子扶苏触怒陛下,随后被陛下下令禁足三月。”

王翦摇头一笑:“老生常谈的事情,还有呢?”

管家:“公子城,公子扶苏的嫡长子嬴城,昨日在丞相府大放厥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王翦疑惑抬头:“什么话?”

管家继续道:“贬斥秦律,狗屁不是,又称秦法为亡国之法,不做改变,便是亡国。”

“更称李斯乃罪魁祸首。”

“如今公子城被押入廷尉大牢,听候发落!”

王翦点了点头,又问道:“陛下可有下诏罪责!”

管家道:“这倒没有,不过看起来,也没有放公子城出来的意思!”

王翦点了点头,又找了个姿势躺好道:“那没事了,咱们这位陛下,自总领朝政以来,杀伐果断。”

“若是真发怒,恐怕咸阳城,早已变天。”

“不过,看起来,树欲静而风不止,给王贲,王离传信,听王令行事,敢动他念,家法伺候。”

“另外告诉王氏子弟,无论是谁,掺和进皇室之争,绝不姑息。”

说着,王翦闭目养神。

天下再大,就在这庭院之中,方寸之地,哪里也不去。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王翦若出山,朝野上下都要震动三分。

不过可惜,王翦完全没有动的意思。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咸阳城外。

六马驱车,百名甲士相随,犹如天子座驾。

长驱直入,过往关卡,无人敢阻拦。

关内侯车架。

行比天子座驾。

其地位,在大秦也绝无仅有。

年近九十岁的耋耄老人,封侯六十七年,坐镇关中。

不叛乱,不轻言,不受封,不受赏。

上一次进入咸阳,还是在嫪毐之乱。

而这一次。

时来风急,紧急前来,虽无人迎接,却也无人敢阻拦。

嬴傒笔直站在城门口迎接,远远的瞅着前来的车架,心中如有万千重担落地。

眼看着车架前来。

可就在此时。

一架毫不起眼的车架,突然拦在了关内侯车架前。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城门口的嬴傒眼皮子狂跳了一下。

就见到。

一身正装的李贤从车架跳了出来,连哭带爬的当着过往百姓嚎啕大哭:

“妾身长公子扶苏妻李氏,求老祖救命啊!”

“夫君兢兢业业为大秦劳心劳苦,因一时犯错而被陛下禁足,本无可厚非。”

“奈何长子嬴城,年幼无知,一时失言,获罪于廷尉大牢。”

“妾身四处奔走,奈何无人救助。”

“妾身实在无处奔走,恳求老祖救救扶苏,救救长子。”

“呜呜呜,老祖,老祖!”

突然冒出来的李贤,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哭的好不凄惨。

嬴傒眼皮子狂跳的急急忙忙狂奔了过去。

心里狂躁。

他万般保密请关内侯进京,如何也想不到,找了半天没找到的李贤,竟然早就等在城门口,弄这么一出。

可此时,已经迟了。

六马车架处,一个精神都不怎么抖擞的老人,从车架探头沧桑的问道。

“你是长公子妃?”

“是,敢请老祖救命,妾身已经无力奔走,只能请老祖。”李贤仅仅见过几面,并不相熟,但这不妨碍她哭诉。

关内侯点了点头,命人去搀扶李贤,并道:

“你之事,老夫已知晓,万般困扰,皆因太子之位空悬而起。”

“太子定,万世皆安。”

“此次老夫前来,不为别的,只为我大秦国本。”

“叔父,叔父!”嬴傒急匆匆的赶来。

已经是万般着急,他也无法左右关内侯的意志。

这次请来,就是打算先将关内侯请到宗正府,再商量太子之事。

没想到。

竟然率先被李贤给截胡了。

“嬴傒,请六族族老,随老夫入宫。”关内侯毫不留情的命令嬴傒。

“叔父,此事……”嬴傒心中一片的糟糕,有种预感,人是他请来的,但事情,却要往失控的方向发展。

“叩谢老祖救命!”李贤嫌事情不够大的在旁叩拜。

“贱妇!”嬴傒怒气冲冲的盯着李贤怒吼。

不用李贤反驳,关内侯冷眼怒斥嬴傒:“怎么,老夫的话,没有用了吗?”

“当众辱骂后辈子妇,真是好本事,如今之局面,你身为嬴氏族长有七分责任。”

“叔父,我!”嬴傒身体猛颤,却又不敢反驳,只恶狠狠盯着李贤。

似有无穷恶寒袭来,忍不住一个激灵。

可此时,已经无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