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带着东海琼浆,回到自己的偏殿,自饮起来。东海琼浆,确实美味,蕴含的灵气极为充沛,就算是对他这位阴神,也有作用。
一壶琼浆下来,修为精进了些许,虽然比不上自己受红尘触动的精进,却也不错了。
另一边,夏明月也利用传讯秘法,联系上了敖玄。得知敖玄要将敖玉送去,需要三日时间,约定三日之后动手。
知道此次动手,可以请动天心妖王之后,夏明月二人很是激动。若再有天心妖王加入,那才是真正的万无一失。
确定之后,夏明月则前去面见皇帝,讨要红尘之法。当然不是说给李长生的,而是自己需要。
她这位公主想要参考,皇帝不会不给。到了傍晚,李长生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法门。
斩缘道人的红尘之法!佛门的苦海法门!自在天魔的欲海之道!太始天魔的无情红尘!
太玄一脉的红尘道,玉天一脉的红尘道……玄天一脉的没有具体的红尘之道,玄天道经倒是蕴藏的有,只是玄天道经乃是玄天宗的至高传承,就算是夏乘风,也未必有全本的。
李长生看着这些法门,心中对于大夏的评论,又上了一个层次。大夏果然和各大势力都有牵扯,夏明月带夏言冰去的地方,绝不寻常。
自己是不是要给柳无忧透露一下?还是算了,以柳无忧的聪慧,很可能察觉到,自己藏在大夏。
而且,以柳无忧现在阳神修为,去了那里,也未必能讨到好处。有了这些法门,自己定能将世界法,推演到更高一个层次。
找机会,可以将这些法门,送给柳无忧。以柳无忧的悟性,可能比自己推演的更好。
“不知道孙成道,五行之道参悟的如何了。”李长生沉思。当年传孙成道五色神光,柳无忧阴阳二气。
柳无忧这方面他不担心,五行之道都参悟到这个地步,又有天地自然阵,阴阳之道肯定只强不弱。
唯独孙成道,得太玄一脉教导,或许会修行更好的太玄道经,从而耽误了五色神光法门。
但这事,他无法插手,也不知道青阳将孙成道藏在了哪。只能等以后,熬死孙成道,或者,有机会,接触孙成道了。
轻叹一声,不再去想这些,开始参悟这些红尘法门。斩缘的红尘之道,乃是断红尘,孤身静修,不受红尘所影响。
红尘琐事多,羁绊更深,只有了断红尘事情,不沾染红尘,才能一心向道。
但想断红尘,也要先入红尘,了解红尘。李长生沉思,自己想要斩断红尘,不可能!
孙成道,柳无忧,牛问道,这些牵连,根本不可能斩断。再次看向佛门的苦海法门,红尘皆苦,佛渡众生。
佛门认为,红尘之中,充斥着七情六欲,利欲熏心。天地生灵,皆在红尘之中挣扎。
想要达到彼岸,超脱红尘,唯有六根清净,不受七情六欲所影响。而红尘修行,争斗的过程,佛们又称为争渡。
红尘争渡!唯有悟得佛法,不受七情六欲困扰,方能达到彼岸。佛门所为的普渡众生,便是解七情之惑,断六欲之苦,让世人皆能向往佛门,不再受七情六欲所扰。
而自在天魔的苦海大阵,以此为基础,反其道而行之。佛门不受七情所扰,自在天魔却未欲望之化身。
他们修七情六欲,以红尘为根源,壮大七情六欲,让人沉沦其中。太始天魔的无情红尘,则认为天地本无情,斩断自身七情。
而他们,则是掌控七情之力,愚弄众生,与自在天魔有些相似。但根本不同,那就是自在天魔自诩欲望化身,乃是欲望魔。
太始天魔斩自身七情,虽修七情,却是无情之魔。只是,七情难断,以太始天魔之法,也无法斩尽自身七情,只能保持一段时间。
太始天魔之法,以无情空掌控七情,七情壮大,也会撼动太始天魔自身。
所以,太始天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斩自身七情。但每次斩七情之后,太始天魔都会更进一步,他们在用七情淬炼自身无情!
太玄一脉的红尘道,漠视世间七情,任由七情冲击,我自巍然不动。主修道心,向道之心坚定,任由红尘滚滚,潮起潮落,也影响不了自己修行。
而玉天一脉的红尘之道,更加真实。人分三六九等,修行有天资高下之分。
玉天一脉,认为红尘之中,本就不平等,而玉天要做的,便是保持自身超然,高高在上。
“玉天一脉的道,就像是真正的红尘一般,他们确实超然。”李长生沉思。
佛说众生平等,太玄一脉也不排斥妖族,玄天一脉,有教无类。玉天一脉,三六九等,瞧不上天资低劣的,所收弟子不多,但个个天资卓越。
自在天魔七情欲望,太始天魔无情道。斩缘道人的斩断红尘之法。李长生整理着不同法门,虽然都是红尘之道,但其中差别也大。
安心参悟红尘法,夏明月和夏言冰,也再次出去了。两位公主离开太阴殿,两道微小身影,悄然藏入两人袖中。
“太阴玉珏,这次不能有失。”夏明月道。
“姐姐,这块太阴玉珏距离不远,持有者乃是隐世多年的太阴一脉修行者,有大阵庇护,绝不会出问题。”夏言冰道。
“嗯,我们快去残月山,取得太阴玉珏,到时与其一同开启太阴秘境。”夏明月道:“以她阴神中期修为,加上大阵,定然不会出问题。”两人说完,驾云而去。
行至中途,虚空浮现漫天黄沙,遮天蔽日,将两位公主纳入其中。
“两位公主,又见面了。”阴冷声音响起,有僧人若隐若现,魔气滔天:“这一次,除非夏乘风来,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
“是吗?”冰冷的声音响起,两道身影同时出现。一尊头生牛角,身材魁梧,气息恐怖如山岳。
牛问道!另一人,身材瘦削,背后黑色蛟龙若隐若现。敖玄!阳神之威浩荡,恐怖力量动荡黄沙大阵。
“牛问道,敖玄?”魔僧面色一变,惊道:“你们怎么在这里?”这可是两尊阳神强者,不是他们区区阴神可比!
“自然是,杀你们!为我东海龙鱼,偿命来!”敖玄率先出手,一掌拍出,巨大的龙爪显化,遮天蔽日,锋利程度,撕裂虚空。
黄沙空间裂开,恐怖的力量浩浩荡荡,席卷整个黄沙大阵。阳神之威,如同一轮煌煌大日,炙烤着魔气,蒸发魔僧佛元。
牛问道一拳打出,青牛虚影显化,巨大的拳头,崩裂天地。大力牛魔拳!
黄沙大阵,瞬间崩溃,根本挡不住一牛一蛟龙。敖玄怒火滔天,杀机冷冽:“东海,不是谁都能欺凌的,哪怕只是东海的龙鱼!”一个几岁大的娃娃,都能抽了东海三太子龙筋。
虽然只是书中记载,他并不相信。但这群自在天魔,这次杀了龙鱼,下次是不是就敢抽龙筋?
再这么忍下去,东海之主,是不是真会被打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天心妖王都能护住自己手下,谁动她的人和妖,她就杀谁。
他们东海,可比天心妖王的长生妖国强啊!至于天心妖王背后有金蛟一族,他们东海还有其余三海呢。
南海的事情,还是他和牛问道帮忙解决的,若是有难,南海绝不会袖手旁观!
天心妖王能护住手下,他敖玄,东海就护不住?轰隆震怒之下,龙爪撕天裂地,粉碎魔僧阴神法相,将之化为血雾。
牛问道一拳之下,黄沙大阵彻底崩碎,魔僧直接被打爆。虚空之中,还有两位魔僧,也遭受波及,身受重创。
想要逃走,却是不可能!两位阳神亲自出手,岂能由他们离开?巨大的龙爪,笼罩天上地下,将两位魔僧镇压。
“说,太阴玉珏在哪?哪一尊天魔,夺走的太阴玉珏?”敖玄寒声问道。
“我佛自在。”两位魔僧冷笑一声,却是不惧死亡:“大自在天魔王已然降临,这一块玉珏,你们留不住!”
“大自在天魔王?”牛问道面色一变。
“走,速去。”敖玄面色同样一变,连忙带着两人,赶往残月山。残月山,山如残月,山顶之上,只有一间木屋。
无尽的魔气翻涌,七情六欲乱人心。一道不世魔影,降临残月山。七情六欲交织,无尽欲望演化成种种景象。
有男女之景象,有金银财物,有修行资源,也有极乐魔土。
“交出太阴玉珏,本王,饶你不死!”无尽魔气汹涌而来,凝聚成一方王座,一道魁梧身影,高坐王座之上,漠视着木屋。
吱呀木屋之门打开,一道王者身影,踏出木屋。
“自在天魔,孤,等你多时了!”一身绿色蟒袍,肩上金银丝带,头戴冕冠的天心妖王,冷视着空中魔王。
“嗯?天心?”自在天魔王面色一变,紧接着却是冷笑道:“一道神魂,若你本体前来,本王还敬你三分!”如果是本体,自在天魔王绝对掉头就走。
但只是一道神魂,高看她几分,也就一般阳神。而他,虽然同样不是本体,但却是阳神中期,不是一道神魂可比。
“分身之法,确实有可取之处。”柳无忧漠视着自在天魔王:“每一个分身,都是独立意识,自己修行,孤对你的本体,很好奇。”
“那就让本王,湮灭你的好奇!”自在天魔王冷笑一声,魔掌轻扬,魔气滔天,虚空动荡:“以后见到本王,乖乖退走!”一掌落下,七情交织,如同一方欲望世界,让人沉沦。
柳无忧神情冷漠,那方世界,像是拥有她想要的一切,让她有种放弃一切,融入这方欲望世界的冲动。
但也仅是一些冲动,还撼动不了她的心神。
“孤为天地,蝼蚁,安能撼天!”柳无忧纵身一跃,化作一道五彩长虹,直冲天际。
这一刻,柳无忧与天地相合,无数阵法纹路浮现,遍布虚空,将她与天地相连。
嗡滔天魔掌落下,却是迅速消融。自在天魔王惊惧地看着柳无忧,他的魔气,扩散到了天地间,如同一滴水,进入大海,翻不起丝毫波浪。
天地自然阵!
“你一道神魂,又能化掉多少力量?”自在天魔王冷喝一声,右手虚空一抓,滔天魔气化作天幕,遮天蔽日。
一时间,整座残月山被魔气笼罩,天穹陷入黑暗。
“红尘苦海,我魔不渡,永世沉沦!”翻掌之间,滔天魔气镇压,化作一方红尘世界,种种景象显化,想要将柳无忧拉扯其中。
阵法纹路交织,柳无忧背后浮现一方天地,与外界天地相连。与天地合一,看似在孤身一人,却又是整个世界。
任由魔气滔天,红尘滚滚,也撼动不了不世妖王!
“红尘枷锁!”自在天魔王神色一沉,再次出招。七情六欲锁链,从红尘世界飞出,想要缠绕住柳无忧,将她强行拖入红尘魔界。
可是,柳无忧已经身合天地,这些锁链,直接穿过了她的身躯,根本接触不到她。
“孤为天地,红尘在孤之掌,岂能将孤拉入红尘?”柳无忧冷嗤一声,一掌探出,晶莹如玉的手掌,泛着五彩霞光。
金银之光,化作阴阳二气,磨灭魔气,洞穿红尘魔界,杀向自在天魔王。
自在天魔王面色一变,魔气汇聚身前,全力抵挡阴阳二气。一条条阵法纹路运转,天地自然阵催到极致,阴阳二气磨灭万物。
五行之力炼化,尽卸魔气,阴阳二气随之而进。轰然一声,恐怖力量浩荡四面八方,余波如浪如潮,在虚空掀起恐怖风暴。
晶莹如玉的手掌,落在天魔王身上,贯穿魔躯。漆黑的魔血,洒落虚空……凄厉的惨叫响彻,无尽魔气如潮水般退去。
一颗早已漆黑的心脏,在如玉手掌之中,轰然炸裂,带走这具身躯的生机。
“自在天魔王……”牛问道和敖玄刚刚赶来,却是怔然地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