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身死的消息。
极快的速度。
传遍了轧钢厂。
在食堂忙碌工作的傻柱,听到这个消息,除了最开始愣神了一会儿,便在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自始至终。
他的心是平澹的。
对贾东旭身死后的那些事情,也持一种矛盾的心情来看待。
一切都如傻柱预料的那样。
贾张氏在跟街坊们闲聊打屁的过程中,得知贾东旭身死,当场晕了过去,被人紧急掐人中给掐了过来。
秦淮茹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惊恐,紧随其后步了贾张氏的后尘,也晕了过去。
同人不同命。
贾张氏被人丢在了当场,不管不顾,任由其自生自灭,秦淮茹却被回来通知贾东旭身死消息的易中海,给张罗着送到了医院。
当天晚上。
秦淮茹在医院生下双胞胎。
男孩叫做棒槌。
女孩叫做槐花。
次日。
贾张氏在易中海的牵头下,亲自前往轧钢厂与相关领导商谈贾东旭具体赔偿事宜,最终以拿一部分抚恤金,及由秦淮茹顶岗贾东旭工作,工资、补贴、奖金加起来二十七块五一个月而告终。
老虔婆原本不想把工作给到秦淮茹。
在她心中。
这工作是自己儿子贾东旭拿命换来的,是贾家的东西。
东旭活。
秦淮茹是贾家儿媳妇。
东旭死。
秦淮茹就是一个寡妇。
当下这年月。
可不兴什么守节之类的说法,有关部门提倡寡妇改嫁。
贾张氏就算身为秦淮茹的婆婆,贾东旭的妈,也不能阻止秦淮茹改嫁。
她阻止一个试试?
恐怕开历史倒车的帽子,会扣在她脑袋上。
经历了大是大非的贾张氏,清楚的晓得其中的门道。
她不敢。
也不能阻止。
秦淮茹顶岗贾东旭的工作,对贾张氏而言,就好比是在悬崖上面走钢丝,稍有不慎,贾家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工作没有了,人也没有了,还的被驱离四合院,回乡下老家居住。
这样的结果,可不是贾张氏想要看到的那种结果。
后果她担不起。
秦淮茹一旦带着工作改嫁,贾张氏没有人养活,贾家血脉棒梗、小铛也没有会养活。
人家娶得是秦淮茹,可不是秦淮茹的孩子,更不是秦淮茹的婆婆,三小一大的超级奢华套餐,还真不是一般人所能享受得起的。
贾张氏不可能让秦淮茹就这么改嫁。
否则她连在四合院居住也成了奢望。
房子是轧钢厂的,只有轧钢厂的职工和家属才能居住,贾张氏以秦淮茹前婆婆的身份,真没法居住。
对秦淮茹顶岗,心里持反对状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能委曲求全。
儿子死了。
易中海又站在了秦淮茹这头。
一旦贾张氏强硬性的反对秦淮茹接岗,而是由自己去轧钢厂工作,会得罪易中海。
四合院管事一大爷,轧钢厂八级技工,这双重身份的易中海,还真不是贾张氏所能抗衡的。
深思熟虑之下。
贾张氏勉强答应了易中海的请求,同意由秦淮茹顶岗贾东旭的工作。
但却让易中海向着老人家发誓,将来等棒梗长大,易中海要说服秦淮茹,让秦淮茹把工作交给棒梗。
易中海同意了,当着贾张氏的面好一顿发誓。
顶岗赔偿事宜解决后,就是贾东旭的丧事环节。
别看贾张氏当着无数街坊们的面,公然喊出贾家大小事席,都要张罗着让街坊们吃席的话,可真轮到贾家,贾张氏也怂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东西!
最终定了一个一切从简的决定。
用贾张氏的原话来形容。
吃席没有。
但是街坊们可以随礼,找到了闫阜贵,让闫阜贵帮忙记账,气的闫阜贵压根直哆嗦,贾家真他m能算计,不吃饭,光掏钱,都不傻,谁光掏钱不吃饭,真以为人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贾东旭的丧事,看热闹的人多,参与的人少。
主要是看秦淮茹。
街坊们或多或少的看出了一些矛头。
秦淮茹闹不好要改嫁!
贾家又该还如何从?
众人充满八卦的眼神中,生了双胞胎的秦淮茹,终于在贾东旭发丧之日出现在了四合院,眼泪汪汪的朝着四合院街坊们演绎着可怜。
身在发丧现场,当看热闹吃瓜群众的傻柱,看到秦淮茹抱着双胞胎现身,微微眯缝了一下眼睛。
眼前的一幕场景,让他泛起了一股子疑惑,貌似出现了一点点小小的误差。
也就是棒槌。
棒梗让傻柱泛起了怀疑。
上一辈子秦淮茹就生下了槐花。
这一辈子却多了一个棒槌!
这里面似乎有点不可告人的秘密。
都吃半饱的当下,多个孩子,便意味着负担重了一分,意味着家里多了一张吃饭的嘴巴,秦淮茹却闹了一个双胞胎。
有点意思。
傻柱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看破不说破。
直接拉着于莉回了自家。
现场张罗着贾东旭发丧事宜的易中海,眼角的余光,一直在偷偷打量着傻柱,见傻柱拉着于莉回屋,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悦。
之前或许对傻柱是认命的态度。
现在必须有想法。
他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饿着肚子。
寡妇门前是非多。
一大妈又跟易中海不是同心,棒槌和槐花的身份还需要瞒着一大爷。
不让秦淮茹母子三人饿肚子,只能借着外人的手,放眼四合院,能满足条件的也只有傻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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轧钢厂的厨子。
不缺吃喝。
唯一难办的事情,是傻柱跟自己老死不相往来,还娶了媳妇,要想让傻柱接济秦淮茹,必须要从长计议。
世上无难事。
只怕有心人。
谁不让易中海的儿子和女儿好过,易中海就不让他们好过,听闻秦淮茹在医院诞下双胞胎,其中有个是男娃,易中海忍不住热泪盈眶,让不明所以的外人,错以为易中海在为贾东旭哭泣。
……
屋内没有外人在。
有些话便可以敞开了心扉的谈。
“当家的,我怎么觉得那个棒槌看着有点大呀。”于莉小声的朝着傻柱道:“我照顾过我妹妹,刚刚生出来那会儿,头上哪有那么多的头发,还有那个胎茧,看着就像顶开了似的。”
“抱养的呗!”
“嘶!”
于莉倒吸了一口凉气。
被吓到了。
她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知道傻柱抱养二字背后的具体含义。
贾东旭死了。
贾家没有了顶梁柱。
贾张氏又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主。
棒梗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小铛也在后面追赶着。
此种情况下。
秦淮茹却抱养了一个儿子。
这里面肯定有秘密。
“这件事你别说出去,咱们心里知道就成。”
“我又不傻,我知道。”于莉坐在了傻柱的对面,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心有余季道:“人这么就没了。”
“可不就这么没了。”
傻柱也在感慨,前天贾东旭早晨还去轧钢厂上班,上午就死翘翘了,第二天晚上就变成了一捧灰,今天被扔在了地里!
“你有点心理准备。”
于莉知道傻柱指的是什么。
忙点了点头。
无非贾家变成孤儿寡母这件事。
都缺吃喝。
凭什么贾家就得被接济。
哼!
……
晚上八点。
大院大会如期召开。
与以往的大院大会不一样,之前三位管事大爷坐着的凳子旁边,多了两张长条凳子,分别坐着贾张氏和秦淮茹,小铛和棒梗两人一左一右的倚在贾张氏的两侧,秦淮茹手中抱着棒槌和槐花。
为吸血。
也是拼了。
“今天把大家伙召集起来,我想街坊们也都知道是什么事情,非常不幸,贾家的东旭不在了,留下了贾家的孤儿寡母。”
“哇!”贾张氏神一般的配合着易中海,不说吸血,就哭,哭哭啼啼的说她命不好,死了丈夫,现在又死了儿子,“我的东旭呀!你让妈怎么活啊!”
秦淮茹却没像贾张氏这般嚎啕大哭,她有自己的演绎方式。
无声之泣。
光流泪。
不说话。
还把眼泪宛如用胶水粘粘了一般,布满了眼睛周围。
这配合。
神了。
应了那句话。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街坊们提一嘴,咱们大院是个和谐友爱的大院,街坊邻居十几年,有些甚至二十几年,这是什么?”
易中海起了高调子。
狂打感情牌。
“这是情谊,比亲戚还亲的情谊,遇到困难的街坊们,咱们条件允许了,适当的伸出援助之手。”
口风一转。
感情牌下面暗含了道德绑架。
“我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年月,条件不好,物资贵乏,就说咱轧钢厂,之前一个礼拜吃两顿肉,现在半个月吃一顿肉就管不错了。我的意思,有条件了就帮扶,没条件了,自家都揭不开锅,那就算了,总不能为了接济贾家,饿着自家的孩子吧!”
易中海瞟了一眼秦淮茹,及秦淮茹肚子里面的孩子。
“东旭是我徒弟,他不在了,我身为东旭的师傅,不可能置贾家不管不顾,今天当着街坊们的面,我表个态,我不可能不管贾家,今后要是有什么风言风语流出,没别的意思,就想请街坊们好好的帮我做个证。”
傻柱的目光。
带着几分回味。
伪君子委实让他刮目相看。
这话。
这逻辑。
一般人真挑不出理来。
不愧是四合院头号玩家。
手段之高,心机之深,甩四合院这些人多少条街。
“柱子。”
“一大爷。”晓得易中海来者不善的傻柱,提前给了易中海一个二比零,“您不会看我是厨子,贾东旭不在了,想着让我接济贾家吧!”
易中海心里骂了一声滑头。
两个意思。
第一个意思,让傻柱接济贾家。
第二个意思,将傻柱当做挡箭牌的让易中海实施接济贾家的勾当。
没想到刚提及了傻柱的名字,傻柱便发现了易中海的伎俩,提前一句话堵死了易中海的所有退路。
“柱子,一大爷也知道你不好做,可是在不好做,也比贾家强,四合院里面,柱子家的生活水准,一直排在第一位,自行车、收音机等等,一大爷也不是非逼着你做,你是厨子,你有条件的情况下,帮扶一下贾家,秦淮茹刚刚生养了两个孩子,需要营养,孩子也需要奶水。”
“我是厨子,可轧钢厂什么光景,您比我清楚,每天做多少饭,蒸多少馒头,都有定量,就连我们这些人的吃吃喝喝,也得尽可能的算计着,您的这个提议,我没法做到,您呀,另请高明吧。”
由于傻柱的撂挑子。
大院大会就这么虎头蛇尾的完结了。
也不全是。
众人临近散会的时候,棒梗突然喊了一嗓子,询问她奶奶啥时候吃席,换来了贾张氏的大巴掌伺候。
这是傻柱认知中。
贾张氏第一次动手打了棒梗。
……
贾家。
贾张氏一脸平静的看着刚刚生育完的秦淮茹。
眼神中没有死了儿子的愤怒,脸上没有折了儿子的不满,整个人从里到外处处显露着一股子诡异的平静。
她认命了。
人死不能复生。
贾东旭都变成灰被丢在了地里,贾张氏就算在愤怒十倍,恐怕也不会让化灰的贾东旭死而复生。
在人死了的既定前提下。
贾张氏想的如何保证贾家的利益。
贾家的利益自然也就是贾张氏的利益,她可不想就这么灰熘熘的滚回到乡下,把老贾和小贾用命换来的城里人的身份及轧钢厂的工作,拱手让给秦淮茹。
这是贾家的东西。
致死也只能姓贾。
她在聚精会神的打量着秦淮茹。
漂亮!
这是给贾张氏的第一印象。
这么漂亮的儿媳妇,却成了寡妇,却要被别的男人惦记。
丰韵!
这是给贾张氏的第二印象。
这么丰韵的儿媳妇,真要是嫁给别的男人,贾张氏死去的儿子便等于戴了绿帽子。
诱惑!
这是给贾张氏的第三印象。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么认真的打量着秦淮茹,发现了秦淮茹身上的优点。
心微微作痛。
秦淮茹越是优秀。
贾张氏就越是担心。
虽然生了三胎孩子,是四个崽子的妈,但由于种种原因,秦淮茹貌似没怎么吃过苦,脸上也没有那种劳累的皱褶。
贾张氏身为女人。
本身又是一个寡妇。
秦淮茹经历过的遭遇,她遇到过,秦淮茹没有遭遇过的事情,她也体验过,晓得此时变成寡妇的秦淮茹会面临着什么。
首要威胁,就是改嫁的诱惑!
贾张氏担心的便是秦淮茹的改嫁,就如当初贾张氏的婆婆担心贾张氏改嫁一样,都在怀疑寡妇儿媳妇要跑。
牵牛要牵牛鼻子。
对症下药。
算是报复。
把当初贾张氏婆婆使唤在贾张氏身上的旧招,原封不动的使唤到了秦淮茹的头上,让秦淮茹一辈子为贾家当牛做马!
算是威慑。
不说话。
就看。
跟熬鹰是同一个道理。
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秦淮茹被看的浑身发毛,她从贾张氏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股子毁灭的疯癫。
头皮有些发麻。
怕了。
“妈!”’
声音都在泛着颤抖。
贾张氏没有回应秦淮茹的呼喊,她伸出手,摸在了秦淮茹的脸颊上,手掌传来的那种感觉,很明显的察觉到了秦淮茹在惊恐。
这就对了。
要的就是秦淮茹的害怕。
只有害怕了,才能继续后面的那些环节。